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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詢問Stephanie的交友情況。李京若有所思的說:

  “幾天前,Stephanie說有人跟蹤過她,還說她很漂亮,她曾經警告過那個人,如果他不走,她就報警。”

  溫哥華曾發生陌生人駕車尾隨亞裔女子和專門在網上聊天室尋覓亞裔女子事情,李京的敘述引起了我們的重視。然而我們只知道這個“搭訕的陌生人”是個當地的白人男子,無頭無緒,何從找起。

  之後的一周我們公布了Stephanie的照片並通知中國大使館。失蹤事件經媒體報導尋找目擊證人,始終不得要領。有人議論和一宗連環殺人案有關,一時間人心惶惶,愁雲慘澹。

  10月21日,離失蹤已有10天了。早晨醒來,我心中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事情發生。下午911接到報警,兩個露營者發現一具裝在旅行箱中的屍體,位置在史蔑夫湖旁一條小路以北10公里很陡的木製築堤下,懷疑是失蹤的Stephanie。即便作為一個警員,我始終達不到漠然對待生離死別,此時眼前又浮現少女明亮的面孔,我心情沉重。很快,屍檢報告出來,死者正是Stephanie,死因是被掐住喉嚨窒息,發現屍體處不是第一現場。

  在屍體發現的同一天,李京準備搭乘飛機回北京,在機場登機前安檢人員在計算機中發現名字後曾被扣留。這引起了我們的極大關注。

  是夜,皇家騎警對Stephanie的住處進行搜查,並詢問李京,歷時兩個小時。在我們告訴李京Stephanie的屍體被發現時,他的情緒極其激動,久久不能回答我們的問話。因沒有證據和犯罪動機,騎警沒有能將李京,唐安列為嫌疑人。也是因此我們無法阻止李京的離境。在他離開前,我們要求他提供 DNA 樣本,但被拒絕。

  李京於10月23日乘飛機離開加拿大回中國。我陪同他一起去機場並進行了最後30分鐘的談話。我先和他聊了前途,學業。在試探不果的情況下,我突然說:

  “是你殺了Stephanie,不是嗎?”

  李京愣了片刻,隨後痛苦的咆哮:

  “她是我的女朋友啊,你們怎麼能這樣認為。”他哭訴著,淚水奔涌而出。我連忙地給他一張紙巾擦拭。在他離開後,我將丟在垃圾箱中的紙巾保存。正是這張沾了李京DNA的證物,為之後的指證提供了證據。

  對比發現在Stephanie身上有李京的 DNA。但沒有李京表哥唐安的DNA顯示。翻查超市的閉路電視,並

  翻查超市的閉路電視,並沒有Stephanie,李京,唐安去過的紀錄。同西門菲沙大**系,我們得知李京在女友被害的前兩日已從大學退學。而在其在向警方報案後的第二天,便向旅行社查詢回北京的機位。在隨後的十餘天內,警方多次找他面談,而李亦兩度要求旅行社提前給他機位。直至Stephanie的屍體證實被發現後,當日李京即訂機位,兩天後持單程機票返回北京。

  因為以上疑點,我們將證人面談轉為對證和盤問。

  案情至此有了突破。

  頭愛戴王冠的女孩 (下)

  11月30日,騎警正式以謀殺罪拘捕唐安。因其不承認參與案件。當晚騎警派出臥底套料。

  按臥底作業規定,警員不可主動誘導,談話必須自然發生。

  該臥底在唐安被捕後當晚,預先安插入囚室,二十五分鐘後唐安被關入,二人同處一室直至次日晚上。臥底假稱因涉及偽造信用卡詐騙被捕,他向唐安說自己只是從犯,試圖幫朋友脫身,卻反被朋友指稱是主謀要代人受過,自己的女朋友和父親會因此難過。

  這番表白讓處境類似的唐安身有同感。在交談中他向臥底表示,李京殺死了Stephanie後精神十分困擾和難過,他承認自己參與拋屍。唐安還說很想自己的父母,他是獨子,父母都從事電影業,他在中國有一個相處四年的女友。他問臥底自己可能受到什麼處罰,及加拿大的監獄是什麼樣子。

  經過這次談話,肯定了唐安是同犯,但排除了他的謀殺可能。12 月 2 日皇家騎警起訴唐安為事後從犯,並指出李京為該案兇手。開庭顯示Stephanie是在熟睡中遭男友勒頸致死。

  2002年12月唐安以9萬元保釋。

  之間我聯繫到幫Stephanie做簽證資料的中介負責人齊氏夫婦。提起這樁悲劇,齊太太感慨的告訴我Stephanie的父母親都已退休,家境普通。Stephanie從職中的外語專業畢業後工作了來年,她的英文很好,一心想在國外發展,事實上她的入學考試分數很高,直接修大學課程。Stephanie家裡拿出所有積蓄,她的姨媽又湊了一些才得以出國。來到加拿大,她非常用功,是Top Student。她計劃轉入省立大學,快些畢業工作賺錢。還說要申請家裡人過來。

  “她同李京同住大概也有一些費用上的考慮吧。”齊太太緩緩的說,

  “Stephanie是一個很懂事很乖的孩子,她是真的想作出一番成就來的。”

  2003年6月這件轟動全城的謀殺案終於得以開庭。然而這卻不是曙光的開始,否則我就不會在文章開始時說自己走入了一個在10年的騎警生涯中所遇到的最悲哀,最灰心,最無奈的泥潭。

  那一天,唐安由律師和友人陪同到庭聆廳初審,我坐在他身邊作少量翻譯。唐安戴眼鏡,身著黑色西裝、紅色襯衣和風衣,打紅色領帶,短髮塗髮膠,看來神情鎮定而輕鬆,待人彬彬有禮。在休庭期間出入法庭和電梯時,多次主動為後來者打門。我注視著這個男孩子,實在難以將他和協助拋屍聯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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