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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晴手抖了一下，嚇多了也有點適應，道：“己經到了，你……有什麼事？”
“沒事，想著你該到家了，就打電話問問。”周琛淡然說著。
“噢……”韶晴應了一聲，隨口扯了一個理由道：“我洗澡水放好了，我得去洗澡。”
“嗯，去吧。”
把手機隨手扔到床上，韶晴覺得有幾分困惑，敲了原宿臣和白朗的名字百度一番，果然都是牛叉人物。也因為太牛叉，她更搞不清楚今天下午周琛叫她去俱樂部是什麼意思。
聽他們席間說話的口氣，工作的關係也許很不錯，私交很一般。讓韶晴判斷，這應該是半公事半休閒的私人聚會，白郎是單身一個人，原宿臣帶了自己學政治的妹子。帶情婦的私人聚會當然有，但今天下午這個明顯不是。周琛叫了她過去，還那樣的介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琛要跟她玩真的？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韶晴自己嚇了大跳，隨即安慰自己道：“絕對不可能，做人不能這麼自戀。”
正撫胸安慰著自己，外頭卻是傳來韶母的聲音：“小晴……”
“啊，媽……”韶晴應了一聲，神情有些驚慌，剛才想的問題似乎是驚悚了些。
韶母推門進來，手裡卻拿著一套衣服，笑著道：“這是那我跟你爸上街看到的，給你買的，你爸說了讓你明天穿上去見你李叔叔。”
韶晴用慘烈的目光看著韶母手裡的一套公主洋裝，蕾絲花邊，穿到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上能可愛到暴，但穿到她這個二十歲大姑娘身上那就是裝了。忍不住吐槽道：“媽，你不會想讓我穿成這樣去相親吧，人家會以為我還未成年。”
“前幾天跟你李叔叔打電話的時候都你的情況都說了，這衣服挺好的，我跟你爸都覺得不錯。”韶母說著，又道：“你爸讓你穿的，你就別惹他生氣了。”
韶晴完全沒脾氣了，點頭如搗蒜，伸手把衣服接過來，道：“行，我穿，我明天一定穿，李家那位要是會同意，肯定是個戀童的。”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明天見的李豐，前些時候我見過，長的漂亮，懂事有禮，今年二十八歲，像你現在這麼大的時候就開始做生意，能幹著呢，人家真同意你，那是你的福氣。”韶母說著。
韶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媽，前些時候你不是一直說小張很好嗎？”
“你不是說你們散了嗎，既然都散了，他好不好關我什麼事。”韶母說著，又道：“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去睡，明天九點我們就要出去。”
“知道了。”韶晴應了一聲，隨即把門關上。
把衣服掛在衣櫥里，韶晴也上床睡了，想到明天的相親雖然還覺得糾結，不過跟周琛相比，這才是她的正常生活。就比如韶父和韶母看上了小張，這就是韶家挑女婿的檔次，周琛這一檔的，韶家的任何人都沒想過。
不管周琛是要跟她玩假的，還是玩真的，她都沒有任何想法。只是要怎麼擺脫，她還是沒有任何好辦法，或者按照原想設想的那樣，打好糙稿跟他談談。
星期六相了一天的親，早上會面，先談了一會，中午吃了飯，下午又是打球。不是高爾夫，是網球，打了一下午晚上回家的時候韶晴覺得全身都累，肚子還有點疼。吃避/孕藥把例假都弄亂了，推遲了這麼久，估計是要來了。
星期天本想好好睡一覺，結果大早上又被韶母叫醒，李豐打電話了，想約她出去玩。韶晴忍著頭疼著從床上爬起來，李豐的條件倒是不錯，長相符合韶晴的審美，美男子型，語氣溫和有禮，不過有個周琛還沒扯清楚，韶晴並不想這時候開始一段戀情。
昨天只是見面並沒有直接說清楚，現在電話打來了，韶晴直接在電話里拒絕了。韶父和韶母都在旁邊聽著臉都黑了，韶晴卻是一臉淡定把電話掛斷。她同意相親，但並不表示相了就要結婚，她不能連這點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我真覺得我跟李豐不管哪裡都不合適，這種事情早點說比較好。”韶晴說著。
韶父臉都黑了，道：“李豐又沒哪裡惹到你，可以先相處看看。”
“沒感覺了。”韶晴說著忙往樓上跑，又道：“我要訂機票回去學校，星期一有門重要的課，逃了就要掛科了。”她要是再不走，韶父能念死她。
匆匆吃了中午飯，韶晴逃命似的奔回A市，四個小時的奔波，回到宿舍的時候，韶晴真是動都動不了。簡心和葉子也從家裡回來，看到韶晴這模樣不禁嚇了大跳，葉子道：“韶晴你臉色不太對勁，要不要去醫藥室看看？”
韶晴搖搖頭，道：“我例假來了，再加上這幾天有點累。”平常例假來也不像這回這樣疼。
“噢，那你躺會吧。”葉子說著，又道：“我幫你打水。”
“謝謝你了。”韶晴說著。
葉子打的，晚飯是簡心帶的，韶晴也沒吃兩口。關燈之前簡心還看了看韶晴，雖然有例假來疼的要命的，但像韶晴這樣臉色蒼白成這樣的也不多見，要是明天還這樣，真該找醫生看看。
睡到半夜，突然聽到韶晴一聲慘叫，簡心的床鋪離開關近，隨手先開了燈，迷怔著沒在上鋪床上看到韶晴，就聽葉子道：“韶晴，你怎麼掉地上了，是不是下來的時候沒踩好，摔著沒？”從上鋪摔下來雖然是糗事，但也不奇怪，估計是韶晴下來上廁所，然後踩滑了。
韶晴卻是沒起來，在地上抱著肚子，呻吟著：“我肚子疼。”
簡心和葉子這才覺得不太對勁，兩人連忙從床上下來，簡心走近一看，不自覺得驚呼出來。韶晴穿的是白色睡衣，下面己經染上血。二十歲的小姑娘哪裡經過這些事，不由的拉住葉子道：“這……怎麼辦。”
葉了也傻了，怔怔的道：“找老師，我去叫老師。”說著就開門往外跑。
簡心一個人更沒主意，韶晴這樣怎麼也不像是例假來了疼的。而且那麼多血，把外邊的衣服都染紅了。想去扶韶晴從地上起來，卻發現韶晴整個人都不動了，簡心差點要尖叫，探探鼻息，還有熱氣這才算沒叫出來。
葉子帶著兩個值班老師匆匆過來，三個女老師都是四十多歲，過來一看韶晴這樣臉色瞬時難看起來，道：“送醫院，得馬上送醫院。”
身體壯實的那個老師背起韶晴，簡心和葉子也想跟著去，卻被另一個老師攔住了，只讓她們睡，也別聲張。但這麼一番折騰，挨著的幾個宿舍的燈也開了，有探頭過來看的，三個老師也顧不上這些，背著韶晴匆匆往下跑。
下樓的功夫左邊的老師己經給自己家裡打了電話，她家就在學校住，讓她老公開車過來。大半夜的又在學校裡頭，根本就沒計程車，要是背到學校門口，累也累死了。
出了宿舍樓，車子還沒過來，老師匆匆拔了小張的電話，道：“張先生，韶晴同學不好了，我們正送她去醫院。”
小張本來在睡夢中立即驚醒了，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看著像……我也不太清楚。”老師沒再說下去，這事不好說。
小張一邊起身穿衣一邊吩咐她們往哪家醫院送，掛了電話，他又敢緊往醫院打電話安排。周琛現在並不在A市，先送醫院再說，要是小毛病就不用打了。
小張到醫院的時候，韶晴己經從急診室出來，護士正推著她進病房。小張忙叫來醫來問韶晴的情況，醫生很遺憾的說了一句，小張整人都怔住了。醫生走了，小張不禁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拿出來，拔通電話道：“我是小張，轉給周先生，重要事情。”
等了一會電話那邊才傳來周琛的聲音：“什麼事？”
“周先生……”小張稍稍頓了一下。
“嗯？”
“韶小姐流產了。”
35、咬
韶晴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她半夜上廁所一腳踩空摔了下來，老師背她下樓，送她上車，然後進醫院，這些她都有意識。直到醫生們把她擺弄完掛上水，跟老師說起她的情況，她突然間有點意識不清了，只覺得全身都是冰冷的。
年前才過了19歲生日，正在如花開放一樣的年齡，最是無憂無慮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懷孕，還會流產？韶晴覺得自己在做夢，這一切都那麼像是在夢裡發生了，那個她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孩子，就這樣的沒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哭泣還是該笑。
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把自己縮成一團。眼睛緊緊閉著，眼淚卻還是流了出來，划過臉頰，無聲的落到枕邊。淚水把半邊枕邊打濕，眼淚仍然是止不住。從小到大韶晴都沒有這樣哭過，一直都生活的那樣無憂無慮，就是哭她也要大聲哭出來，勾得父母心疼。無人心疼時，連哭泣都是如此的無聲無息。
“韶小姐……”小張在旁輕聲說著，韶晴一直在哭，他看到，但他也無能為力，他真不知道如何勸慰，也勸慰不了。只得道：“周先生……馬上就來了……”倒不是電話里說的，而是他講完那句話之後，電話那邊直接沒反應了，然後就聽到周琛吩咐助理的聲音，都沒再顧上跟他說話，應該是現在就趕過來。
“啊……”周先生三個字讓韶晴直接尖聲叫了起來，像是在咆哮，也像是在嘶鳴。
小張嚇了一大跳，不敢再刺激韶晴，只讓護士旁邊守著。又看枕頭己經打濕了那麼多，讓護士拿了枕頭換上。
小張不敢在病房裡待著，只守在門口，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韶晴。還記得初遇韶晴時那樣一個張揚美麗無憂無慮的少女，現在卻是臉色雪白，縮成一團在床上默默流淚，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落得這樣的結果，小張不知道該愧疚還是同情。
垂頭門前坐著，直到前頭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小張忙站起身來，只見周琛一臉焦燥的走過來。小張低頭不語，周琛留下他是為了照看韶晴，但他真不知道韶晴懷孕了，估計連韶晴自己都不知道。
周琛這時候顧不上小張，繞開他推門進了病房，看一眼床上的韶晴，周琛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挖他的心，抑制不住的疼痛襲向他全身。把腳步放輕，周琛慢慢走過去。
韶晴的眼晴一直閉著，眼淚卻是一直流著，哭了一整夜，換過的枕頭再次打濕。周琛在床前站住，顫抖的伸手出他想給韶晴擦擦眼淚，韶晴卻突然間睜開眼，眼框裡滿是淚水，看到周琛卻把眼睛瞪的十分圓。本來的一臉絕望突然間變成怨恨，張嘴咬住周琛伸過來的四根手指，下死力的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