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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想到半個月之後,紹清詞竟然要出去做工,青陽是海口城市,跑船走商這種事情女人肯定幹不了,但船多也就是魚多,漁販生意向來很紅火。雖然是體力活,但相對來說比較巧,也有出嫁女子去乾的,為的是補貼家用。

  林婆子自然不同意,又不是家裡沒錢吃飯,紹清詞這樣的大家小姐,如何還出去做活。紹清詞卻是有一番道理,她們這裡青陽給街坊四街說的是投親不遇,又說是窮人家,既然說是窮人家那就有點窮人家的樣子,別的女子能出去做工補貼家用她也能。

  按紹清詞的想法,不管尋到親尋不到親,既然來了青陽就要在青陽好好生活下去。她生於高門長於高門,外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根本就不知道。但三人的情況卻是明擺著,林婆子和林老爹年事已高,養家的事情肯定要由她來辦。

  現在手上是點有錢,但那些錢也不可能過一輩子,早晚得出來掙錢養家。那還不如現在開始摸索,外頭的世界如此寬闊,總有她的立足之地。

  “前幾天隔壁五嬸還來問起姑娘今年多大,那意思是想跟姑娘說親。”林婆子欲言又止的說著,就這麼隨意嫁了是太委屈了紹清詞,但女人總要是靠男人的,襯著現在年輕美貌,敢緊再找個依靠才是。

  紹清詞早想好說詞,道:“以後再有人問媽媽,媽媽只管說,我才死了夫婿,總是要守孝的。”死了丈夫法律規定要守三年孝,雖然給配偶守孝一般不執行的如嚴格,死老婆了還可以早點娶,死的要是丈夫,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未亡人也會守上一年孝再改嫁。

  女人總是要嫁人,她也不打算去逆天,但遇上一個周林實在讓她怕了。世人都說周林好,這裡好那裡好,周大爺這裡渣那裡渣,但她情願遇上周大爺這樣的渣,也不想遇上周林這種好人。借著說守孝之機,怎麼也有一年的緩衝期,她還可以慢慢挑挑看。

  紹家抄家了,她又是被休出來的,再嫁她也不會想著男人有多高的門第,平常良民就好。但最起碼男人的人品得過關,也得有賺錢養家的本事。

  “姑娘說的是,再嫁要是再……”林婆子馬上把嘴閉上,她這個烏鴉嘴都在說什麼,都倒過一回大霉了,再嫁肯定是好的。

  紹清詞心中卻有幾分傷感,不是為自己,是想到林婆子這麼大的年齡了仍然如此辛苦,跟她東奔西跑不得安生,心中十分不安。便道:“媽媽不用為我擔心,我會為自己打算,以後更要好好孝順媽媽。”

  日子一天天過去,從幫工開始做起,大半年之後紹清詞就自己想盤間店鋪。魚販的工作並不算難,紹清詞又是斷文識字的,算起帳來是一把好手。用林老爹的名字開戶,當個掛名老闆,然後實際由她來操作。

  店鋪開起來,紹清詞比前頭卻是清閒了許多。畢竟不用像開頭那樣自己出勞力,客戶一家家去聯絡,大戶不敢想,只敢想些散戶。新開張的店賺的不算多,卻讓紹清詞十分高興,她要是有本事自食其力,也不一定非嫁人不可。

  “紹大姐最近還是小心些好,聽說有海盜悄悄上岸補給,雖然不敢明目張胆做什麼,有時候也會私下裡行動。”生意談完,酒樓老闆好心提醒紹清詞,青陽在開放港口中治安是很好的,但也因為開放,有些事情也是防不勝防。以前青陽就有美貌少女少婦丟失的,像紹清詞這種在青陽無親無故,家中還沒有男勞力,是最容易下手的對象。

  “海盜?”紹清詞稍稍愣了一下,雖然在青陽生活了一年,也有些小流氓之類的想占她的便宜。但總的來說並沒有遇上大事,也從一些漁民嘴裡聽到過海盜的字眼,基本上會把他們形容成手拿刀劍的怪物。

  酒樓老闆也不多解釋,本來也就不容易說得清,更何況這事也是看命的,只是道:“紹大姐最近小心些門戶就是了。”

  “多謝老闆提醒。”

  第116章 番外紹清詞

  紹清詞睡夢中似乎聞到一股幽香,然後全身似乎都脫力了,有人似乎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她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對勁,也想奮力掙扎,雖說手上使力,就連眼皮似乎都有千金重,最後實在抵不過藥力強大,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暈睡了多少,韶清詞最後是被哭醒的,嗚嗚咽咽的哭聲,悲悽中帶著絕望。也不知道是藥力的作用還是睡姿的問題,韶清詞只覺得全身無力,睜開眼看到低低的木製天花板,躺著的地方似乎也在搖晃著。

  這裡是哪裡??

  “紹家姐姐,紹姐姐……”哭泣著的惠兒看到紹清詞也清醒過來連忙喚她,她今年才十五歲,雖然父母過世跟著祖父祖母生活,但平常日子也過的不錯,門都少出,更沒遇上過現在這樣的事,一覺醒來跑到這麼陌生的地方來了。

  紹清詞也搞不清楚狀況,卻是伸手摟住惠兒,一邊輕聲安慰著惠兒,一邊打量著周圍環境。屋裡的女孩不止她和惠兒兩個,地上還躺著好幾個,估計是迷藥沒醒的關係,依然是昏睡的。

  圍顧四周時,紹清詞注意到左邊有個窗戶,窗口很小,努力一下也許能鑽出去。就是鑽不出去,至少可以看看這裡是哪裡。幾步走過去,伸手推開窗子,紹清詞整個人傻住了,其實醒來時覺得有點晃蕩時就有感覺。現在親眼看到外頭一片汪洋大海,紹清詞只覺得手腳冰冷,全身都沒了感覺。

  “紹姐姐……”惠兒也跟著走了過來,看到外頭的大海頓時尖叫起來,眼睛都直了,喊著道:“姐姐,我們在船上,我們怎麼跑啊……”要是外頭是陸地,鑽窗子總能出去,現在外頭是大海,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惠兒這麼一叫,本來暈睡著的其他幾個女子也被叫醒了,都是十五到十八歲左右的少女,就是紹清詞年齡還大些。都是好好在家裡睡著,一覺醒到了這麼一個鬼地方,屋裡頓時亂了起來。

  也有女子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看到汪洋大海頓時尖叫起來:“海盜,是海盜!!”青陽一直都有走失少女的事情發生,官府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加上丟的都貧困人家的孩子,求告無門。倒是私底下聽人說話,這樣丟失的女孩多半是被海盜搶走了。

  屋裡有哭的有鬧的,還有要上吊的,門卻是突然開了,幾個凶神惡煞一樣的漢子走了過來,喊著道:“吵什麼吵,誰再敢吵就扔到海里餵魚。是爺把你們搶了來,全部到西洋當jì女。”

  此言一出,雖然沒人再大聲叫嚷,但馬上就有人翻窗要跳海。紹清詞雖然對這樣的變故也傻眼了,但看到有人在她面前跳窗,卻是伸手抱住她,嘴裡說著:“這位爺是騙你的,他們搶了我們去是當老婆的。”當海盜婆雖然不是什麼好結果,但與當賣到異國他鄉當jì女比還要強點,雖然也強不哪裡去。

  “我也不要當海盜婆,與其受侮,不如現在就去死。”女子尖聲喊著。

  紹清詞手不自覺得輕開了手,在她眼裡生命是珍貴的,目前的處境雖然險,但還沒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但每個人的觀點都是不同的,在許多人眼裡,與其當海盜婆是不如去死,早死早投胎,她沒有為別人決定人生的權利。

  紹清詞走伸開了,女子仍然沒有跳下去,窗戶實在太小,要是硬擠也許能擠出去,但是想縱身一跳很不現實。女子的頭剛剛鑽出去,說話的漢子己經大踏步走過來,直掐住女子的脖子硬是揪了回來,吼著道:“想尋死?先讓爺們們享受過了,你再死也不遲。”

  說話間漢子揪著少女往外走,少女厲聲尖叫著,屋裡眾女早就嚇傻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聲音卻沒有就此打住。男人們的嘻笑聲,少女的尖叫聲,一直不絕於耳,就是純真如惠兒也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沒人敢去尋死,屋裡兩個海盜看著,話說的很明白,誰敢再說去尋死,馬上就會拉出去跟剛才出去那個一樣。

  晚飯是每人一個發霉的饅頭和一杯水,沒人敢不吃,外頭的聲音一直在刺激著眾女,在這個時刻,能死己經是一種解脫,怕是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夜幕很快降臨下來,監視的漢子又換了兩個,屋裡沒燈,也沒人敢說要燈。看不清來的人是誰,也不知道走的是誰,滿屋的女子都在一種極度恐懼之中,沒人敢說話,也沒人知道命運在哪裡。

  紹清詞摟著惠兒在角落裡坐著,惠兒一直在低聲哭泣著,發霉的饅頭她吃不下去,水也沒喝下去,一天滴水未盡,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

  “別再哭了,留點力氣。”紹清詞輕撫著惠兒的背,既然想死都不行,那就要想辦法活下來,哭泣是沒有用處的。

  惠兒輕聲說著:“邵姐姐,我害怕。”

  “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懸在頭上那把刀不會因為你害怕就沒有了。”紹清詞輕聲說著,就像在周家時,周太太那麼想她死,她還是活著走出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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