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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顧太太聽得又是驚又是急,上公堂什麼的在婦道人家聽起來是如此可怕,但鄭家如此好欺負怎麼會上公堂,只怕鄭大舅是拿話哄她的。便冷哼著道:“上公堂就上公堂,難道還會怕你不成,鄭氏頂撞與我,不敬長輩,打死都是活該的。”

  顧太太話音剛落,管事的就急匆匆進來,回道:“太太不好了,縣衙來人了,說鄭家小爺把我們家告了,現在指名要提大爺上堂。”

  顧太太聽得大驚失色,心裡全然沒了主意,也顧不上鄭家眾人以及江氏,連忙到前頭去看。

  鄭氏的貼身東西已經收拾好,江氏親自扶著鄭氏起來,鄭氏流淚道:“女兒不孝。”

  鄭大舅哭道:“我可憐的孩子,跟我回家去吧,再怎麼樣家中總有你一口飯吃。”

  佑哥也拉起鄭大舅的衣袖道:“外公也帶我上我吧,我實不想在家中。”

  鄭大舅有幾分猶豫,和離之後孩子是要歸男方的,現在把佑哥帶走容易,但以後再回顧家,只怕他的日子更為難過。

  鄭氏卻是哭著道:“爹,你就帶上佑哥吧,我只怕他留在這裡……”

  顧大爺跟變了人似的,雖然以前夫妻之間不能說多恩愛,但好歹也能好好說話。現在說不上兩句就開始瞪眼,總說她不賢慧苛待了梅氏,她多分辯兩句就動起手來。她傷心失望不過才要去上吊,現在被丫頭救了回來,她斷了尋死的念頭,只想離顧家去,但她走了把佑哥留下,她也不忍母子分離。

  鄭大舅嘆口氣,想到剛才佑哥兒跪下求的話,實在可憐,便道:“那就一起回去,以後……再說。”

  鄭太太和丫頭們扶著鄭氏往外走,鄭氏的奶媽卻是落後一步,輕輕拉了一下江氏。現在已經鬧成那樣,襯著顧太太和顧大爺都不在,該好好收拾一下梅姨娘才是。江氏卻是笑著搖搖頭,既然已經鬧上官府,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梅氏上了堂那頓板子是跑不掉的,隨便給捕快幾兩銀子,好好收拾梅氏一頓,何必這裡鬧騰。

  鄭大舅帶著鄭氏和佑哥先回家,江氏沒跟著去,而是坐車回了沈家。官字兩個口,有事錢說話,顧大爺不是缺錢的人,自然懂這個道理。所以這回看的是臉面,誰在縣太爺跟前更有臉,這官司就好說。

  沈氏到家之後先叫了管事過來,張財已經往縣衙走過一趟。這趟再去就要備上一份厚禮,又封了一百銀子送過去,另外又給二十兩銀子,讓管事交給幾個鋪快,他們自然知道如何辦事。

  管事的笑著道:“奶奶不用送厚禮,縣太爺也知道要如何辦。”現在沈家前程正好,店鋪開了一間又一間,縣太爺就是對他們也都十分客氣,更何況沈家主子們。張財已經過去一趟,不用再去二趟。

  江氏道:“情面歸情面,總不好讓大人太虧了。”顧家肯定會花錢打點,就是縣太爺也不好吃兩家茶禮給一家辦事,要是不能收顧家的禮,豈不是讓他虧了。

  “是。”管事應了一聲,趕緊拿上帖子和禮單去了。

  管事的到縣衙後門時,縣衙前頭大門處已經圍了不少人,安岳的狀紙寫的很快,鄭克拿了狀紙,除了大聲擊鼓告狀外,沒忘記四周吆喝,淮陽城就那麼大,都是街坊四鄰,彼此都認得的,鄭克這麼一叫,幾乎瞬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顧家寵妾滅妻逼得鄭氏自殺,現在鄭家要告了。

  縣太爺那邊前邊收了鄭克的狀紙,後頭沈家的管事張財就過來送錢了,不然官司不可能受理的如此快。那顧大爺倒是知道鄭氏上吊,後來聽說救回來了,便大鬆了口氣。想著今天有場鬧,便沒回家中,躲到外頭去了,誰想到鄭家竟然把他告上公堂。

  鄭克在衙門裡等著,圍觀群眾越來越多。捕快去提被告,除了顧大爺之外,妾室梅氏也要一起提過來,鄭家告的是寵妾滅妻,除了顧大爺這個當事人,被寵那個妾也一樣被得被提上公堂。顧大爺躲出去了,找到他得要一會。梅氏就好找了,就是梅氏再哭再鬧,捕快豈能吃這一套,顧太太更是個沒用的,她除了會欺負一下鄭氏,連梅氏她都搞不定。

  梅氏到了公堂上跪下來之後就開始哭泣,把縣太爺聽得煩躁不安,直接拍了驚堂木,終於讓梅氏不哭了。等了一會顧大爺終於來了,鄭大舅,鄭太太連帶著鄭氏和佑哥也來了。

  人齊開堂,鄭克早在告狀時就把前因後果說清楚,現在正式升堂,縣太爺先是例行詢問。後來說到鄭氏被打,受不過才上吊,縣太爺便命人叫來侯氏,領著鄭氏到後院去看傷。

  顧大爺便道:“今天早上我是打了鄭氏兩下,那是因為她對我母親不敬,我氣不過才打她的。老爺要是不信,就傳我母親過來問話。”

  梅氏也在旁邊道:“是啊,是啊,是奶奶頂撞了太太,大爺才動手的,與我並無關係。”

  鄭克怒道:“你們母子一氣,欺負我姐姐,說我姐姐頂撞你姐,讓淮陽城的太太小姐們說說,我姐姐是會忤逆婆婆的人嗎!!”

  圍觀群眾也議論起來,鄭氏的好脾氣在淮陽城內算是比較出名的,相反的顧太太則是比較傳統意義上的惡婆婆。媳婦侍候婆婆天經地義,但要是太過份了,八卦議論起來,也總是被說上幾句。

  鄭氏驗過傷從後院回來,只是在堂上跪著,也不反駁顧大爺的話。侯氏在縣太爺跟前低聲說了幾句,顧大爺是把鄭氏打的挺狠的,同樣作為妾室她是想站在梅氏這邊,但這回顧家行事已經太超過了,沈家已經派人過來打點,連縣太爺都惹不起沈家,更何況她。

  沒一會顧太太過來,到了堂上就開始吵著說,鄭氏如何如何頂撞她。鄭氏旁邊聽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當年剛嫁進顧家時,顧太太就對她十分刁難,這樣不滿意那樣不滿意,她沒有一句抱怨,婆婆嘛,那是長輩,對長輩只能至孝,如何能違抗。到後來梅氏進門,顧太太更加變本加厲,以為梅氏對她才是真孝順,自己都是假的。

  最初的時候她也辯解過,現在想想真是可笑,男人的心硬了那就軟不下來。他喜歡的那個人才是人,其他人都不是,顧大爺在她跟前就說過,與梅氏在一起後他才知道什麼是人生,以前那些時光好像完全是虛度的。

  鄭氏當時聽得痛哭流泣,按顧大爺所說,那她是什麼,她生的孩子又算什麼。顧大爺說他的人生是虛度呢,那她呢,顧大爺是不該賠她這麼多年虛度的人生。

  “不是的,不是的,我娘沒有頂撞太太,我娘沒有。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梅姨娘挑唆的,她挑唆我爹打我娘的。”佑哥雖然沒有直接上公堂,但鄭家人都同來了,也把他帶過來了,鄭蘭糙帶著他卻是旁邊圍觀。

  他聽到堂上顧太太與梅氏說的有來有去,再也忍不住直接衝過來喊了出來。梅氏每次都這樣,顛倒黑白,無中生有,但偏偏顧大爺和顧太太就信她的,他很害怕縣老爺也信了她。

  估哥衝上來這麼一喊,鄭氏的臉色首先變了,所謂子不言父過,當爹的再混帳也不是當兒子的能說的。像佑哥今天這樣的行為肯定會被指責,佑哥都八歲了,這樣的名聲對他前程不好。便小聲對佑哥道:“誰讓你來的,快退下。”

  顧大爺臉色更難看,吼著道:“孽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佑哥揮手說著,此時也反應過來,剛才那話是多麼的不孝。想到這裡,佑哥直接跪了下來,卻是看向縣太爺道:“我一直聽老師講書,說百行孝為先,但老師並沒有教過我,為了孝順父親就要看著母親被冤枉。”

  縣太爺一時間也啞然,圍觀群眾議論之聲更大,要是旁人說這話,但佑哥一個八歲孩子此時敢為母親說話,公然指責父子。這種行為雖然不孝,但顧大爺行事肯定也到錯無可錯,連自己親兒子都要反他了。

  顧大爺漲紅了臉,道:“不要聽小兒胡說,他天天跟著鄭氏,都被鄭氏教壞了。”

  縣太爺嘆氣道:“雖然子不能告父,但八歲孩子眼見母親受屈,此時情急才衝出來說話。到了此時此刻,你竟然還說是鄭氏頂撞你母親,看來我不動刑,你是不知道厲害。”

  說著縣太爺語氣嚴厲起來,直接道:“顧XX蔑視公堂,梅氏身為妾氏不敬主母,每人褪衣打二十板子。”

  顧太太頓時慌了起來,圍觀群眾卻是樂了起來,有圍觀女性也早早離開。公堂之上打板子是常有的事,但脫了衣服打板子那侮辱的意味就很明顯了,男人還好些,對待女犯,一般jì女之流犯事才會脫了衣服打,不然良家婦女在公堂之上脫了衣服打板子,就是沒打死也得羞死。不過像梅氏這樣大逆不道的妾室,這樣打的也有。

  顧大爺臉色極為難看,梅氏也喊著道:“冤枉,大人,冤枉啊……”說著又給顧大爺使眼色,鄭家告顧家寵妾滅妻要和離,既然如此承認了就是,何必在此受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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