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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氏給沈書君拿來衣服,笑著道:“當初你用克表弟,我都擔心他年齡太小,沒想到掌柜當的還是有模有樣的。”

  “我看中的掌柜豈會有錯。”沈書君笑著,他幾年內生意能做起來,用人眼光肯定有的。

  說到這裡江氏臉上露出一絲難色,沈書君走的兩個多月,安貞是不怎麼來沈家了,卻常去店鋪找鄭克。安貞對鄭克的心思,就沒有不明白的,安岳為此也試探性地問過江氏,鄭克條件不錯,要是妹妹嫁這麼一個人,他也放心了。

  江氏只能裝做不知道,她不好直接跟安岳說,鄭克以及鄭家根本就沒看到上安貞。現在鄭家也不上什麼高門大戶,鄭克只是掌柜,安岳是個秀才西席,身家是相當,但安貞的性格實在是……安岳倒是個明白的,後來就沒再問,不表態其實也是一種表態,安貞不懂,他懂的。他不是沒勸過安貞,人家男方沒看上,女方再上趕著去就是丟人丟份的事,但安貞豈是會聽話的,還是一切照舊。

  鄭太太也十分無奈,她不太滿意安貞,但安貞這樣她也不知道如何好。只是托媒婆人說親,想著趕快給鄭克說門親事,這樣安貞也就死心了。結果鄭克卻還是挑三揀四,他既不同意安貞,也不同意媒婆說的那些姑娘,安貞就以為鄭克對她還是有點意思,也就來的更勤。

  “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沈書君只能這麼說,安貞是他表妹,鄭克是江氏的表弟,要是雙方都滿意,這門親事自然皆大歡喜,現在鄭家沒看上安貞,這就不能勉強了。

  江氏嘆氣道:“我託了好幾個媒婆,想著給安表妹尋個人家,大爺有空也看看吧。”

  沈書君忙揮手道:“安表弟在,你只管問他就好了。”他事情已經夠多,這種事情就別來煩他了,安貞模樣是不錯,性子實在差點了。

  江氏打發沈書君出門,便喚了張財家的過來。有些事情主人家不好出面的,需要管事的去暗示。能經營勾欄的老闆必是樂籍,這是比奴籍還低的存在,奴籍好歹能給人噹噹丫環僕從之類的,樂籍除了賣身就是當老鴇或者龜公。

  當然能把勾欄開的好,開的賺錢,那就需要有點來頭。麗春院作為淮陽第一院,背後靠山也過硬,不過就是再硬,只要沈家開口了,麗春院只有照辦的份。

  也不說是沈家主子的意思,只讓管事的找老闆聊聊,紹晚詞這樣的容貌肯定是顆搖錢樹。就是高價賣出去麗春院也會有點虧,不過不要緊,以後沈家長長久久的生意還是麗春院的。

  相反的要是沈家主子發話說,以後沈家再不叫麗春院的彈唱。以沈家現在的地位,以後邀請沈書君的人多著呢,要是主人家想著沈書君的忌諱,只怕麗春院的彈唱生意做不好。能把jì院經營好的,姑娘好不好是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得懂事。

  “是,奶奶放心,一會我讓我當家的跑一趟。”張財家的說著,紹晚詞要是在淮陽彈唱確實挺礙眼的,沈書君是不在乎這些,但旁人說起來就是,沈家曾經的姨娘現在在勾欄了,只怕太太小姐們說起話來,江氏面上也不太過得去。

  江氏又道:“也不用難為她,只讓她到別處去。”

  “奶奶放心,我知道怎麼說。”張財家的說著。

  沈書君曾經的姨娘,要不是實在不像話,最後也不會淪落勾欄里。就像從沈家出去的吳姨娘,沈家不但沒要男方聘金,衣服,細軟也全部帶出來了。現在又嫁了別人當兩頭大,日子過的相當不錯。出嫁的時候,林姨娘還過去送禮,兩家繼續行走。

  紹晚詞這樣,直接淪落為jì了,沈家不管不問。淮陽城的富戶中就是有看上紹晚詞容貌的,也會想想這是不是個善茬,不會輕易買下為妾。到了他處別人不知道她底細,反而更容易離開。

  晚上張財家的就過來回話,事情已經辦妥了,麗春院的老闆在開陽還有一間連鎖店,竟然在淮陽不方便,那就帶到開陽去。同時還跟張財說了許多好話,除了多關照生意外,還希望沈家能多多照撫。

  “老闆說了,明天把人送到開陽去,請奶奶放心。”張財家的說著,江氏點點頭,道:“走了就好,總在眼前晃著,就怕不小心惹上什麼事。”

  次日下午安岳就帶著安貞來了,沈家兄妹遠門回來,他們兄妹受沈書君這麼多照撫該過來看看。沈書君知道安岳這兩個月做月很勤勉心裡十分高興,但看到安貞心裡就沒那麼高興了。

  “大表兄,我跟鄭家哥哥十分投緣,就是無人做主。”安貞說著,她跟江氏也說過,但江氏每次都是把話題差開。

  安岳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跟安貞說了,鄭家對這門親事無意,人家鄭家一直托媒人給鄭克說著親事。要是有意於安貞,雙方早談親事了,何必到現在。

  江氏不吭聲了,她這兩個月一直被安貞折騰,現在讓她折騰一下沈書君也好。沈書君發回脾氣,要是能讓安貞老實了,她也省心了。

  沈書君已經聽江氏聽過此事,無語之餘也不算意外,他不像安岳那樣軟弱,又不像江氏身為嫂子很多許不好說。便直接道:“鄭家無意於表妹,表妹也不用再想鄭克,讓你嫂子再給我另尋好人家。”

  江氏聽得內心十分抽搐,她實在不想給安貞說媒。其實以安貞的眼光來說,她看上鄭克,各方麵條件都不高她許多,她要不是性格太那啥,這倒是門好親事。問題是她對鄭克太執著了點,當然也是因為自我感覺太良好。

  安貞更是吵著道:“不是的,表兄你肯定誤會了,鄭家哥哥對我很好的。”

  沈書君皺眉道:“你是姑娘家,又是我表妹,鄭克是你嫂子的表弟。兩家如此姻親,難道他還能打你罵你不成,鄭家要是有意,早就提親,不會曬著你一個姑娘家。”

  安貞還要再說,沈書君就揮手道:“此事別再提起,你好歹也給我,給你哥,也給你自己留點臉面。”

  安貞臉色有紅到青,有青到白,一時間也不說話了。

  話題揭過去,沈書君看看席間並沒有裴霜,便問:“裴先生呢?”雖然是沈家的家宴,但裴霜是貴客,又素來不拘禮,應該請來的。

  江氏便道:“我派人去請過,小廝說裴先生早上出門去了。”

  雖然裴霜的工作是保護沈書嫻,也不用十二時辰盯著,真這麼盯著,沈書嫻也不用嫁給衛連舟,可以直接嫁裴霜了。守護工作主要是晚上,防著有人侵入。大白天的,沈家前院小廝,後院丫頭婆子,來個生人馬上就能認出來。

  衛簡要真是喪心病狂到大白天衝進沈家殺人的進步……雖然也有可能性,衛簡從來沒有按套路來過。那也不可能讓裴霜天天守著沈書嫻,沈書嫻也覺得沒必要,基本上就是白天裴霜自由時間,留心晚上有人摸進來。

  裴霜雖然初來淮陽,但江湖人士出門逛再正常不過,沈書君也不再問。正想開口說別的,管事的匆匆來報:“大爺,不好了,大興賭場的人來了……”

  第77章 賭場

  沈書君聽得愣了一下,他倒是知道大興賭場。淮陽城最大的賭場,老闆叫孫禹,跟漕幫幫主梁實厚類似的人物,淮陽地界上的一霸,黑白兩道通吃。孫禹倒是有結交有意,但沈書君嫌孫禹身上匪氣太重,他經商時雖然手段有時會過份,說到底還是個正當商人。孫禹則是典型的黑道頭子,不能說無惡不作,但凡能弄到錢的,他都干。

  沈家有靠山,孫禹再狠再使壞也不敢算計到沈家頭上,沈書君又不是什么正義人士,不會想著為淮陽百姓除害,雙方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沈書君就是談生意,也只會到jì院談,不可能到賭場談,所以一直到沈書君連賭場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是孫三爺親自帶人來的,跟著的幾個身上都有傷。”管事著急的說著,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孫禹這麼氣勢洶洶的帶了,只怕會有大事。

  管事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孫禹怒氣沖沖的道:“我也很奇怪,想我與沈大爺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你何故找人砸我的場子!!”

  孫禹身後跟著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此時卻是鼻青臉腫,再有幾個就是沈家的小廝,此時都不上前來。本來說讓孫禹在前院等著,孫禹哪裡肯聽,直接衝到這裡來。

  沈書君站起身來,江氏和沈書嫻也一臉莫名,沈書君一直以來的行事都不上謙謙公子,說他到jì院喝個花酒以至於打鬧起來那是有的,但到賭場鬧事,沈書君是真不賭。

  沈書君拱手道:“原來是孫三爺,我才從京城回來,一直在整理家中生意,並未進過賭場。我更犯不著去砸孫三爺的生意,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如此。”他的鹽業生意一直很好,比勞偏門還好掙,他犯不著去搶孫禹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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