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沈書君本來喝的有幾分醉了,衛策的酒量就更好了,沒想到裴霜的更好,果然是師傅,連喝酒都這麼猛。只時聽沈書嫻這麼一聲驚呼,也愣了一下,問:“怎麼……”

  江氏也已經看到了,四個彈唱的歌伎中赫然有紹晚詞,紹晚詞比在沈家時清瘦許多,本來就很瘦,現在完全就是風吹吹就倒,腰細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想到紹晚詞好歹侍候過沈書君一場,此時道:“當日大爺做主不是把你賣身契歸還,還讓你去找你原來的嬤嬤,你怎麼會??”難道這就是麗春院的新來的頭牌?

  裴霜也看了過來,他雖然認得紹清詞,那是因為周林的緣故,他並不認得紹晚詞,這種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平常見人十分有限。此時只覺得此女與紹清詞有幾分相似。

  紹晚詞低頭跪著,一句話不說,臉如死灰。

  倒是旁邊歌伎插嘴道:“大奶奶認得這位紹姑娘嗎?她是我們院裡才來的姐兒,是一位姓周的男人把她賣進來的,說是家裡原來買的官奴,現在不要了。”

  第76章 回到淮陽

  周婆子原是紹家的引教嬤嬤,她的兒子媳婦也都是紹家的下人,後來因為周大遊手好閒就被趕了出來,周大媳婦一直下頭跑腿的媳婦,連主子的面都沒怎麼見過。在周家混的最好就是周婆子,就是後來放他們出來,周婆子還能出去當教席,一年有五十兩銀子的年薪。

  錢都是她的爭的,周婆子在家裡自然有發言權,兒媳婦再刁鑽也不敢在她面前使,就連她那不成氣的兒子也不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指望她掙銀子給他花。

  直到周婆子被沈家請出來,又把周婆子幹的事宣揚出來,淮陽城並不大,能給姑娘請起教席的就沒幾家,這麼一折騰周婆子就徹底失業了。周大和媳婦就是不依了,他們兩口子帶著孩子全靠著周婆子,兒子不那麼聽話了,媳婦也不那麼孝順了。

  周婆子回家之後的日子很不好過,她以前絕大多數時間要麼是在紹家要麼是在沈家,雖然是下人,但主人對引教嬤嬤一般都十分優待,吃穿都跟主子一樣,現在突然回到家裡,吃穿住都不如以前不說,還有鬧心的兒子和媳婦。

  就在此時,紹晚詞來了,周婆子本來很高興,但高興沒兩天問題就來了。周家並沒有下人,所有活計都是自己動手,以前家務都是周婆子和周大媳婦兩個人動手,現在紹晚詞來了,多了一個人多了份活不說,紹晚詞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是曾經在jì院呆過,因為長的好,也沒人在衣食上苛待她。

  周大媳婦可不是好相處的,就算以前是千金小姐,現在都是官奴了,到了她家裡,自然該要好好侍候主子。都這樣了,還以為是千金小姐呢,天天家中罵的十分難聽。

  周大反而罵自己的媳婦,說不懂事云云,周婆子本來還有幾分欣慰。誰想到沒幾天周大就襯著周婆子和周大媳婦不在把紹晚詞給jian了,周婆子氣得全身發顫,抓著周大就要大。紹晚詞尋死覓活,吵著鬧著要告官,周大卻是喊著說告官都沒有用,紹晚詞現在是周家的奴才,主子那啥啥很正常的事。

  周大媳婦回來之後就更怒了,抓起木棍把紹晚詞打了一頓。周婆子倒是想拉,想勸,只是哪裡勸得住,周大也拉著她,周大媳婦就狠打紹晚詞。

  折騰了一天,事情並沒有因此結束,周大占了一次便宜肯定沒夠。後來就成慣例似的,周大有機會就占紹晚詞的便宜,周大媳婦知道了就把紹晚詞打一頓。周婆子天天哭也是沒辦法,她就這麼一個兒子,紹晚詞再是曾經的主子,要因此告周大忤逆,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的。

  鬧了兩個月,周大也覺得紹晚詞煩了,主要是手中無錢了。周婆子不能做工,家中反添了她的花銷,周大又一直遊手好閒,手裡緊了,家裡東西都能偷出去賣,更何況守著一個紹晚詞。紹晚詞要是平民周大真不敢賣她,官奴賣,直接把紹晚詞賣進勾欄里。賣到其他地方出錢都少,就去這裡錢最多。

  周婆子不是沒攔過,關鍵是她攔不住,周大拿了錢就出去瀟灑了。周婆子手裡倒是有點錢,但贖紹晚詞只怕還不夠,更重要的是贖出來之後要怎麼辦。家裡天天吵鬧不休,兒媳婦天天指桑罵槐的罵,有時候都不給她飯吃,說她因為狐狸精丟了工作不說,還把狐狸精引到家裡來,弄得家宅不寧。

  罵的多了,周婆子哭的多了,最後也無可奈何了。她都到這個年齡了,兒子媳婦這樣跟她鬧法,她手裡那點錢她要留著養老。也不是她自私,她真沒辦法,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如何管得了別人。

  這是紹晚詞第二回進勾欄了,但這回進去跟頭一回不一樣,頭一回她是清倌人,而且京城那種地方還能有雅伎之類的。到淮陽這種小地步,對於jì女的要求就沒那麼高,會陪睡,會唱就行,不同意就打。

  在周家的時候紹晚詞就被打的不輕,進了勾欄里打的就更狠了。周大媳婦也就是抓哪打哪,勾欄里打人都是專業的,紹晚詞這番苦頭吃下來就徹底老實了。

  “可憐啊,多拿一兩銀子給她。”江氏感嘆的說著。

  冬至雖然以前很討厭紹晚詞,但看她現在這樣,也十分無語。這樣那樣的求出去,結果出了沈家就進了勾欄。聽令又拿了塊碎銀子給紹晚詞,紹晚詞低頭接了。

  沈書君雖然有點意外,但紹晚詞打發都打發出去了,與他再沒關係,只是揮揮手讓她們退下。

  紹晚詞抬頭看一眼沈書君,突然道:“我願意好好侍候爺,求爺可憐。”

  眾人都愣了一下,沈書君也顯得十分驚訝,道:“我哪裡找不到侍候的人,要你做什麼。”紹晚詞衛策曾的未婚妻,衛策替她贖身從這裡出去的,他再把人弄回來,以後要如何跟衛策說話。更何況他對紹晚詞的性趣早就沒了,他想納妾有的是人選。

  紹晚詞頓時把頭低了下來,再不說話。

  歌伎們磕頭謝了賞走了,江氏心裡卻多了個心眼,吩咐管事的,以後再沈家再叫歌伎過來彈唱,不要叫紹晚詞過來。

  散席各自回去休息,裴霜的住處還沒有完全收拾出來。主要是江氏收拾錯地方了,像裴霜這樣的男客按理該住前院裡,但鑑於上回柴府的驚魂,住前院肯定不行。沈家後院的房舍也十分寬敞,沈書嫻的院落本來就挨著後花園,後頭再無房舍。

  旁邊倒是有一處小院,在沈家最北,一直空著,雖然不至於年久失修,但空的時間長了,收拾起來也不容易。只有三間正房,一個小院,只比傭人的房舍好一點。

  沈書君覺得實在太委屈裴霜了,裴霜卻是無所謂。這裡離沈書嫻的房舍最近,只要稍有變故他就能馬上知道,他這趟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他雖然在鄭親王幾年了,但江湖習性並沒有改太多,能住人就好。

  江氏指派了兩個小廝,三個婆子,院落實在太小,不能另立小廚房。江氏卻是特別吩咐了,裴霜的飯菜一定要十分精心細緻,家中人等更不能有絲毫怠慢。

  次日清晨,沈書君沒急著到店裡去,先寫了一封信寄給漕幫幫主梁實厚。紹清詞一個女人在青陽十分不容易,托誰關照她都不如托地頭蛇照顧,梁實厚看著他的面子,很幫忙也許不會,但至少不會難為她。

  會寫這麼封信也不是因為他對紹清詞有啥意思,或都想裴霜欠他人情之類。只是覺得這人比較值得幫一把,就像裴霜言語中對她的同情。當然紹清詞並不需要同情,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在青陽過的不錯,粗茶淡飯,布衣荊釵。

  信上沈書君並沒有提紹晚詞的事,紹清詞與紹晚詞的關係並不難看出來,但在青陽遇上紹清詞時並沒有托他或者裴霜幫著尋親,他也就不多事了。紹清詞自己吃飯穿衣都很勉強,如何顧的了別人,再者要是真是姐妹情深,紹清詞遇上裴霜時肯定會讓他幫忙打聽。裴霜算是走江湖的,人面十分廣。

  “派個小廝把信寄出去。”沈書君吩咐著。

  冬至接過信趕緊去了,江氏就道:“真如大爺所說,那紹大姐倒是可敬的很。只是想想紹晚詞……昨天我吩咐管事的,以後沈家找歌伎不准叫她。但我想著,要是讓她一直在淮陽……不如跟麗春院說一聲,把她賣到別處去吧。”

  紹晚詞要是一直在淮陽的勾欄里呆著,肯定要四處彈唱,就是沈家以後有事不叫她,沈書君也常外赴宴。很多人都知道她曾是沈家的姨娘,要是撞上只怕面子都不好看。

  沈書君無所謂的道:“你隨意,不值操心。”只是曾經的妾,現在早就沒關係了。

  “嗯。”江氏應了一聲,沈書君如此說了,也就表示此事隨她處理。

  信寄出去,沈書君就要去店鋪,分店開張之後,他就認命了一個掌柜就走了。現在店鋪也不知道經營的怎麼樣,他這個老闆回來了,肯定要過去看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