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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沈書嫻正屋出來,便直接去東廂房查看,門倒是沒鎖,但房子一直空著,也沒人打掃,實在有點亂。先看看要置辦什麼東西,寫好單子拿給管事馬上去辦,又叫了幾個婆子過來打掃,家俱還可以將就,屋子至少得收拾的能住人。

  忙碌之中,張財家的當然不忘給江氏說一聲,江氏聽得笑了起來,道:“你聽姑娘的就是了。”有些事情當主母的很不好做,但家中姑娘就好說好做。

  第64章 莊田

  聽說舅舅家有人來了,沈書君很高興,中午就回來了。沒先去江氏進房,問清安岳在哪,就直接過去了。安岳己經洗梳妥當,身上衣服雖然換了新的,卻是從青陽帶來的粗布衣服。表兄弟兩個廝見完畢,安岳就直接說了來意。

  簡單來說他帶著安貞是來投親兼避禍的,安貞在青陽惹了事,弄得他們兩兄妹在青陽地界上不太好混了,安岳不得己只得帶著安貞過來投奔。

  安家原先家境還算馬馬虎虎,家裡有幾畝薄田,至少不用租別人的地種。但到安岳這一代時,安父就想著安岳聰明,想著祖墳上能不能冒青煙,便讓安岳去讀書了。讀書的花費非常大,交學費,筆墨紙硯,書本,樣樣要錢,這個不說,家裡還少了一個勞動力。

  隨便安岳一年年的長大,安家是越來越窮,安母先去世,後來安父也去世了。到安父去世時,為了葬禮,把安家最後幾畝田地也賣掉,家中一貧如洗。

  本來只是這樣也無妨,因為此時安岳己經考中秀才,秀才就可以當私塾老師,一年也有幾兩銀子的收入。安岳本來都找好教書的地方,沒想到安貞鬧了一出。安貞原本是訂了親的,安家越來越窮,男方就不太能看的上了,後來不知怎麼得跟一個有錢寡婦勾搭上了,就跟安家退了親。

  安岳雖然心中不憤,但也無可奈何,人家不想娶,勉強嫁過去也沒意思。但安貞性格與他不同,到他們成親那天,安貞既然過去大鬧,在門口罵的十分難聽。結果那有錢寡婦也不是軟的,兩個人直接對罵起來,鬧的不成樣子。

  本以為這樣罵罵就完了,沒想到人家有錢,娘家也有勢,過了幾日竟然直接打上門來。把家中東西打了稀爛,還把安貞狠打了一頓。同時還放下話來,以後見一次打一回,這事鬧大了,本來找好的教書地方,東家怕惹事,便把安岳也辭退了。安岳實在沒辦法,只得帶著安貞來淮陽投親。

  前番因果說完,安岳自己就愧紅了臉,沈書君聽得也目瞪口呆,辣妹子也見過,像安貞這樣的挺少見的。

  安岳低著道:“我母親去世的早,雖然我也娶了親,但……至使小妹無人教養。”他倒是娶過一房媳婦,但那時候安家太窮,他也沒有中秀才。他老婆嫌棄家貧,安貞又是那樣的……反正兩人天天吵鬧,最後他老婆就跟人私奔了。

  沈書君徹底無語了,跟安岳照面的時候他就覺得安岳過於軟弱,但沒想到竟然軟弱到,管不了小妹,看不住老婆。安岳也覺得十分慚愧,上午見江氏和沈書嫻的時候,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但他既然是來投奔沈書君的,前因後果肯定得跟人說話清楚了。

  末了安岳就道:“我帶著妹妹此番來,其實是想求表弟幫我在青陽尋個西席,每年掙得幾兩銀子,養家活口即可。”

  沈書君想想道:“表兄既然想尋西席,也不用去別家,不如來我家如何。我家中雖無孩兒,但生意大了,來往人多,每天請貼不斷,我又要忙碌著家中生意。原本是帳房張夥計跟著寫貼,誰知道他家中有事,不能再來,我本想尋個人幫料理這些,沒想到表兄來了。我每年給表兄十五兩禮金,表兄以為如何?”

  “多了,多了。”安岳連忙說著,平常西席一年也就是八兩銀子,沈書君出到十五兩實在多了。

  沈書君笑著道:“這十五兩並不止要寫貼,有時候帳房算不過來帳時還要表兄幫忙。”

  “這是當然。”安岳連忙說著。

  兩人屋裡說定,江氏後院席面也己經擺開,派了婆子請兩人過去,又叫上林姨娘,沈書嫻帶著安貞也去了,表兄妹介紹一番,又介紹了林姨娘,彼此廝見坐下。安貞一雙眼不由的上下打量著林姨娘,看林姨娘衣著打扮有幾分艷羨,知她身份只是姨娘,又有幾分鄙視。

  沈書君先說了把安岳請為西席的事,安岳起身向沈書君和江氏道:“以後有勞表弟照看。”

  沈書君笑著道:“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顧才是。”

  安貞聽得也高興起來,她本來還擔心安岳過於迂腐,不肯在沈家住下。現在倒好,在沈家當了西席,那他們兄妹也就能理所當然的住下了。

  中午飯畢沈書君領著安岳去了鋪里給眾夥計認識,安貞跟著沈書君和江氏一同往後院走時,安貞高興的道:“以後就要常住嫂嫂家中,還要嫂嫂照顧。”

  沈書嫻驚訝的道:“表姐難道不跟表兄一起住嗎?有親哥哥在,哪裡還有到親戚家寄住的道理,這不是讓人戳表哥的脊梁骨嗎?”

  安貞愣了一下,道:“西席不是要住在家裡的嗎?”

  沈書嫻笑著道:“表姐聽誰說的,西席不好跟主人家同住的。更何況沈家房子並不大,現在表哥住的那節院子,本是客院,如何能常久住人。表兄和表姐才來淮陽,自己找房子怕是不容易,不過淮陽的房舍極容易找,一會打發個婆子去,下午就能找到了。”

  安貞怔了怔,道:“到外面租房子豈不是又要花錢,而且租到的房子如何跟沈家的宅院比。西席一年就那麼幾兩銀子,吃飯都不夠,哪裡還有錢租房子。”

  沈書嫻和江氏聽得只是笑,都不接話。

  江氏回了正房,沈書嫻帶著安貞回到自己院中,張財家的隨後就到了,幾個婆子己經把東廂房收拾乾淨,用不著的家具也己經抬了出來。至於新的家具管事的也買來了,把物品清單以及價格拿給沈書嫻看。

  “太貴重了,哪裡用的了這麼多。”沈書嫻說著,床是描金的,十二兩,妝檯和大衣櫃也是跟著配套的,一共三十二兩,再加上桌椅盆架之類的,總共五十三兩。

  “現在傢伙還沒抬進來,不然讓管事的去換?”張財家的問著,一屋子家具五十幾兩,以沈家的家底真不能說貴了,沈書嫻特意如此說,那就是說安貞不配使這麼好的。

  沈書嫻想想道:“算了,既然己經然看好,那就這樣吧,以後再有客人來,也省得再折騰了。”

  “是。”張財家的應了一聲,沈書嫻看過同意了,才好兌銀子讓小廝拉傢伙進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挑個伶俐的丫頭關守寡來。我屋裡五個丫頭使喚的正好,實在分不出人來照顧安表姐。”沈書嫻說著,又道:“一定要伶俐,會說話,會侍侯的。”

  “是。”張財家的聽得十分明白,沈書嫻這是要挑個丫頭上來專門給安貞打事的,尋個十分合心意的丫頭不容易,尋個找事的丫頭倒也不難。

  沈書嫻給春分使了個眼色,春分立即進屋拿了幾小塊碎銀子塞給張財家的,張財家的看看沈書嫻卻不敢收,沈書嫻笑著道:“嫂子拿著喝茶吧。”

  張財家的這才收下,又向沈書嫻謝賞。

  “嫂子去忙吧。”沈書嫻說著,家具拉進來了,還有鋪蓋帳幔之類的,相信到時候張財家的不會再來問她,給安貞使什麼鋪蓋了。

  張財家的這才行禮退下。

  安貞在旁邊聽著,前頭拉家具她不太明白,後來沈書嫻吩咐張財家的給她挑丫頭,卻是聽明白了,笑著道:“妹妹這是給我挑丫頭呢。”

  沈書嫻笑著點點頭,又道:“我讓人把東廂房收拾出來了,表姐先將就幾天,等過幾日自家的房子找好了,表哥也要接你一起住。因住不了幾日,收拾的簡單了些,表姐勿怪。”

  安貞實在不想離開沈家,當即道:“我想與妹妹一處,我們姐妹一處住豈不是更好。”

  “這怎麼行,我可不想表哥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說放下親妹妹不管。”沈書嫻笑著,又道:“再者表姐也該訂親了,不與哥哥一處,這親事又要怎麼說。”

  安貞忙道:“就因為我要說親事了,我才正該在這裡住著。我要是與哥哥一處,媒人說起來不過是西席的妹妹。我要這裡住著,人家會是沈家大戶的小姐。”

  沈書嫻微笑道:“表姐怎麼會這麼想,淮陽城就這麼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你姓安,媒婆就是再能吹,如何能說你是沈家的小姐,這姓氏都不一樣。”

  安貞聽得無話可駁,冷哼著道:“果然還是嫌我窮,看不起我。”

  沈書嫻聽得笑笑也不接話,只是起身道:“東廂房還在收拾,表姐自己要住的屋子,不如自己去看看。下午還有事,我要到嫂子屋裡看帳本了,就不陪著表姐了,春分,立夏你們好好招呼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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