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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書君拿起筷子時就忍不住嘆氣,道:“想我年近而立之年,身邊卻無一子一女,就是掙得銀子,這家業傳給誰去。”

  江氏默然不語,沈書嫻正想開口,衛策就笑著道:“沈大哥,不是我說你,你此時正當壯年,嫂夫人也如此年輕,怎麼會愁起這個。就我所知,青陽城內就有一個財主,五十歲還添了兒子。”

  沈書君聽得高興起來。

  飯畢沈書嫻想到園中逛逛,本想拖上江氏同去。沈書君吩咐管事的去添香火銀子,道:“我也許久沒逛過,一起去看看吧。”人家求子修園,要是這樣靈驗,他給花香再修一座。

  沈書君說去,沈家大隊人馬也都跟上了,衛策才逛完就沒跟著,只說要到前頭正殿看看。沈家一行從角門過去,本以為今天香客多,園子裡人頭也多,沒想到從角門過去一個人沒看見,冷清的很。

  沈書君心中疑惑,正鬧不清原由,抬頭就見假山涼亭上坐著三人,為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五官端正,身量高大,身披玄色大氅,看不出材質,腰間羊脂佩,左手中指上帶著一個綠玉扳指,氣勢不俗。

  左邊坐的是個年輕男子,手撫長琴,身披白狐狸皮大氅,生的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當然樣貌跟沈書君比還是差點。右邊站著一勁裝男子,一身青衣,神情嚴肅。

  沈書君抬頭看見,忙轉身就要往後走,看扮相就知道惹不起,為了少生事端,還是早點走開的好。只是沈家這麼一大串人馬,就是想馬上轉頭走不容易。

  一行人進院時

  只聽右邊男子喝道:“何人亂闖?”

  沈書君只得轉過頭來,拱手行禮道:“不知大人在此,失禮了,我這就帶著家眷回去。”

  “相逢不如偶遇,既然那麼有緣與兄台遇上,何不過來一敘。”領頭的男人懶洋洋的說著,先是看看沈書君,又看看沈書嫻,神情十分玩意。

  沈書君心念轉動,拱手笑著道:“兄台之約本不該推辭,但我今日帶著家眷來上香,天色己經不早,一會就回去,怕不能幸盡。看兄台不像是淮陽人士,要是來此游幸,不如到讓小弟做個導遊,小弟家住淮陽城中東街,姓沈名書君,隨便一問即知。”

  “原來是沈兄。”為首男子說著,停了一下才道:“我姓謝,名衡。”

  “謝兄有禮。”沈書君拱手說著,又道:“那我就家中等侯謝兄大駕。”

  左邊白衣男子靠近說了幾句,謝衡微微笑著,又看向沈書君道:“晚上我就離開再去別處,等二月初時再來拜訪沈兄。”

  “那我定在家中等侯謝兄大駕。”沈書君拱手說著。

  謝衡目光掃向沈書嫻,從上往下,從下往上看了兩遍,沈書嫻被看的有點發毛,要說是登徒浪子,有點委屈這位謝衡的氣質,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多好的形容詞來。這是要現代,有男人敢這樣看她,她當時就要幾個耳光甩過去了。

  沈書君剛想開口,謝衡就道:“旁邊這位是另妹?”長相如此相似,這對兄妹實在難尋。

  “正是。”沈書君只得說著。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謝衡微微笑著,看向沈書嫻道:“沈小姐,有禮了。”

  沈書嫻既使恨不得給謝衡兩個耳光,此時只得上前福了福身,道:“公子萬安。”

  謝衡似乎對沈書嫻這個舉動更為滿意,剛想再說,沈書君就插口道:“時侯己經不早,我們也要回去了,不打擾謝兄遊興。”

  謝衡似乎還想說點別的,隨即笑著道:“請。”

  沈書君又向謝衡揮手道別,隨即掉頭就走,沈書嫻迅速跟上,江氏臉色也難看起來。回到小跨院,不用沈書君吩咐,江氏立即叫人打包收拾東西。這年頭欺男霸女的事並不少見,就這位謝衡,不管怎麼看都不是善茬,惹不起就趕緊躲。

  丫頭們迅速收拾東西,江氏讓管事的找了竹轎,本來是想著走的去,走著回,並沒有準備。現在也不走了,直接尋了轎夫來,常有小姐奶奶來清虛觀來,有專門靠抬轎為生的轎夫。女眷們上了竹轎,小廝們又找著衛策,等到眾女眷坐著竹轎到山下時,沈書君和衛策也趕了上來。

  衛策並不知前因後果,只是問沈書君:“沈大哥這是怎麼了,走的如此匆忙?”好像清虛觀里突然出了吃人老虎似的。

  沈書君心情十分鬱悶,看謝衡打量沈書嫻那個神情,只怕此事不好罷了。要不是今天他反應夠快,只怕走都走不了。衛策背景很好,要是能幫上忙就更好了,便把遊園時與謝衡遇上的全過程講了一遍。

  衛策有幾分納悶的道:“謝衡??”

  “你認得嗎?”沈書君忙問。

  衛策想了想,末了搖搖頭道:“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實在記不清了,他有沒有說過他的字是什麼?”一般大家公子相交,不相熟的稱某家幾公子,相熟的就叫字,平常交際應酬,沒有人會直呼其名,那顯得非常失禮。

  沈書君搖搖頭,他一介商賈,根本就沒有字,他沒說字,謝衡也沒說。

  衛策笑看沈書君眉頭皺緊,便拍著胸脯道:“沈大哥勿須擔心,有我在此,難道那謝衡還能比老虎、海盜厲害,我可是京城第一劍術大師的弟子,他真敢上門來,我定把他打個落花流水。”

  “呃……”沈書君聽得無語,他突然有點後悔把這事告訴衛策,這衛小爺真要脾氣上來,真打個落花流水,接下來的爛攤子又要誰來收拾。

  林姨娘扶著江氏上車,丫頭們扶著沈書嫻上車,坐到車上時沈書嫻心中還是又氣又惱,又有幾分怕。沈家再有錢,沈書君的性格再強硬,沈家說到底就是個暴發商戶,官家想你死就死,想你活就活,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謝衡的舉止打扮,還有今天包場的派頭,世家公子無疑。他要是一句,這丫頭漂亮,我要收到房中為妾,他就能把人帶走。商戶人家的女兒送到高門大族裡當妾的不在少數,娘家主動送上的也好,被瞧上的也好,真當了妾室再是平民良籍也是萬般不由人。

  出門時的好心情全部沒有了,車駕在沈家大門首停下來,丫頭扶著沈書嫻下車的時候,沈書嫻還是陰著一張臉,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逃過這一劫。衛策背景也許很好,但他家裡牛並不表示他本人牛,這是兩碼事。事鬧大了,人家家裡不給出力,那能怎麼樣。相反的,就衛策那樣毛燥的性子,要是真惹出大事來,如何擺平都是問題,衛策打虎殺人都不含糊。

  沈書君和衛策前頭走,女眷們後頭跟著,剛走到儀門處,只見紹姨娘突然沖了過來。不是沖向沈書君,而是沖向衛策,沈書君也被嚇了一大跳。只聽紹姨娘衝著衛策喊著道:“衛策,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嗎?”

  衛策更驚訝,上下打量著紹姨娘,好一會道:“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第47章 淵緣

  紹姨娘被壓到西北院後,幾個婆子看著她,雖然沒有打罵,一天卻只有一頓飯,餓得她都沒力氣鬧。周嬤嬤襯著今天家中主子們都不在,便給紹姨娘送點吃的,也想商議個對策,總不能這樣等死,紹晚詞便給周嬤嬤說想辦法要跟衛策搭上話,這是一條活路。

  衛策頭一天進沈家時,紹晚詞是故意躲著的,當時她滿心是衛連舟。衛連舟是沈書君的朋友,又都說他要過來。紹晚詞想的是等幾天總是能等到,躲著衛策不見是怕橫生枝節。等衛連舟正式收了她,那時候木已成舟,再見衛策時名份己定,也就無妨礙。

  現在沈書君要把送紹晚詞送出去當歌伎,這事情就大發了,紹晚詞怎麼也是大家閨秀出身,歌伎何等低賤她心裡有數。真要是被沈書君送出去了,她這輩子就真完,周嬤嬤甚至於都暗示她可以自殺了。

  生死存亡的時刻,紹晚詞什麼都顧不得,被當歌伎送走後,想再遇見衛連舟幾乎不可能,就是遇上了,那時候她不知道被多少人XO過,就是衛連舟還要她,她也沒那麼個臉。

  如何不被送走了成了眼前最重要的事,衛連舟不在,那就只能找衛策。當年紹家情況好的時候,她跟衛策訂過親,四年前兩人還見過一面。因為當時人多,紹晚詞對衛策樣貌並沒有怎麼注意,也顧不上,但她一直愛慕衛連舟,認出衛連舟了,他的弟弟,名字又能對的上,就是不認臉也能知道那是她曾經的夫婚夫。

  周嬤嬤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既然紹晚詞以前跟衛策訂過親,總有幾分情份在其中。己經落到如此境地,只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賭一把也許還有活路,就這麼被送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周嬤嬤在沈家這些年,又是沈書嫻的引教嬤嬤,就是江氏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在後宅婆子中相當有臉面。周嬤嬤塞了幾兩銀子給看守的婆子,說這是原來的舊主,只說紹晚詞可憐,要領她到家中園中走走,也想勸她回想轉意。紹晚詞會落得如此,不外乎是不想侍侯沈書君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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