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吳姨娘再也忍不住,反駁道:“林姨娘知道的真清楚,好似旁邊看著一般。年前我一直病著,天天請大夫吃藥,甚至自己的命都顧不過來,如何還能跟惠姐一起如此籌謀。奶奶也該知道,因為我病著根本就去看過惠姐,惠姐那時候也沒有過來過,我們要如何合計。”

  “這還不簡單,派個心腹丫頭婆子過去,什麼話傳不進來。”林姨娘說著,隨即又向江氏道:“奶奶要是不信,大可以把吳姨娘身邊的丫頭婆子叫了過來,要是問不出來,叫嬤嬤們過來,抓起來烤問一番必然有結果。”

  吳姨娘臉色變了,喊著道:“拷問之下必有冤獄,而且無故打罵丫頭婆子,傳出去也有損奶奶的聖名,萬萬不可。”

  “事關沈家子嗣,如何重視都是值的。現在是我知曉,若是真如她們姐妹所願,吳惠姐再生下兒子,大爺豈不是要把家業拱手讓給外人。”林姨娘反駁著。

  “但真嚴刑拷打,誰又知道問出來的結果是真是假。”吳姨娘說著,又道:“林姨娘無憑無據,紅口白牙就指責我與惠姐合謀要壞大爺的子嗣,這樣的栽贓也未免太容易了些。”

  江氏想了想便吩咐身邊的婆子,道:“讓管事的請了胡大夫過來。”

  吳姨娘哭著道:“只怕胡大夫己經受了林氏的賄賂,定然要栽贓與我的。進門這幾年,得奶奶和大爺憐憫,看病吃藥每年總要幾百銀子,我受爺爺和奶奶的大恩,怎麼能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

  江氏皺眉道:“子嗣是大事,我馬虎不得,拷問丫頭婆子你說不同意。我現在只是叫胡大夫過來對質,你又說胡大夫受了林姨娘的賄賂。你說林姨娘冤枉了你,但吳惠姐懷孕是真,年前你求我與大爺讓吳惠姐進門也是真的。就是栽贓害你,總有能證據,你真是清白的,自該跟胡大夫對質,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如此大事,總不能任你在這裡哭一哭就算完了的。”

  吳姨娘頓時啞然,林姨娘神情得意起來,道:“等胡大夫來說,大家在這裡對質,是不是真有其事,當時就知,你既然沒做虧心事,何必害怕呢。”

  吳姨娘死咬住下唇,卻是道:“既然要通胡大夫來對質,那要叫大爺過來才好。”江氏看起來很好,但她心裡明白,要是有機會趕她們姐妹出府,江氏肯定很樂意。沈書君待人素來心軟,要是他在,自己總有辯白的餘地,真讓江氏在這裡有了結論,她想翻身也不能了。

  江氏的臉色瞬間陰了下來,道:“我和姑娘都在這裡坐著,你卻還要叫大爺來,怕我和姑娘委屈了你不成。可惜大爺沒這個時間,又是內宅的事情,自然該我問清來龍去脈再稟告大爺知曉,至於如何發落處置,我自然也要問問大爺。”

  吳姨娘連忙改口道:“奴家怎敢如此想,只是想著胡大夫一個男子進了後院,屋裡都是女眷,總要大爺在好些。”

  江氏冷哼著道:“沈家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規矩了,這麼多人都看著,哪裡有不方便。”

  林姨娘也在旁邊添火,道:“吳氏分明覺得奶奶管不了她,奶奶就是再寬厚,也該先把吳氏拖出去打個十幾板子,讓她知道家裡誰當家作主的。”

  “你……”吳姨娘怒指向林姨娘。

  江氏沒理會兩人爭吵,只是吩咐婆子速去請了胡大夫進來。

  胡大夫也算是淮陽城中的老郎中了,走街串相給城中夫人們看病,醫術也是可以的。只是品性不行,不過淮陽城中醫術不錯的大夫不多,胡大夫的生意也總算不錯。除了病況之外,他其他的言語,很難取信與人。

  林姨娘初次叫胡大夫去的時候,銀子都己經給足了,更不用說江氏早派張財家的去打點過。所以沈家打發人去叫胡大夫就立即來了。

  江氏命丫頭搬了椅子讓胡大夫坐下,直接道:“我請先生來是為何事,想必先生也知道了。本來是家醜不可外揚,但滋事體大,不得己才叫先生過來對質。”

  胡大夫當即笑著道:“在下明白,不管發生什麼事,出了這個門我肯定不會往外透一個字。”

  江氏滿意的點點頭,又給冬至使眼色,冬至早包好五兩銀子當封口費,走過去放到茶几上。胡大夫連忙拿過來塞到懷裡,笑著又道:“謝奶奶賞。”

  林姨娘早就迫不及待,連忙對胡大夫,道:“胡大夫,今天中午你在我屋裡說了什麼,現在當著奶奶的面,你原封不動的說一遍。”

  胡大夫頓時吱唔起來,看看上頭江氏,又看看吳姨娘,神情顯得十分為難。猶豫了一下才道:“年前我給吳惠姐診脈,確實是有了身孕,因為這幾年得吳姨娘照看,我就送了吳惠姐一包落胎藥。本以為她吃過無事,沒想到幾天後又把我叫過去,先頭給了我三十兩銀子,讓我給她瞞日子,只說是一個月後懷上的。我想著此事太大,又有嬤嬤之類總是能看出來的。她卻說這些不用我管,她自會料理,後來又多給了我五十兩銀子,我看到銀子……”

  說到這裡,胡大夫不敢再坐,站起身來向江氏拱手作揖道:“是我糊塗貪財,不念這幾年奶奶對在下的照顧,差點犯下大錯,幸得中午時林姨娘提點。要是真按吳家姐妹所想,萬一吳惠姐生下兒子,這沈家的家業豈不是要交到外人手上。”

  胡大夫話音剛落,吳姨娘首先驚叫起來,道:“惠姐竟然真的如此糊塗,還把我蒙在鼓裡,只說才知道懷了孕,讓我找胡大夫拿藥掉胎。沒想到竟然是……”

  “喲,知道吳惠姐保不住了,就敢緊把所有的事情往她身上推,以求撇清自己,吳姨娘這腦筋轉的就是快。”林姨娘冷嘲熱諷的說著。

  “剛才胡大夫說的明白,這都是年前的事,年前我病的七死八活,床都下不了。”吳姨娘說著,又看向胡大夫道:“胡大夫你自己說,我何曾找過你,說過讓你瞞著的話。”

  “這……”胡大夫吱唔起來,吳姨娘確實沒找過他說過這話,當然以他的人品,就是硬栽到吳姨娘身上也沒壓力,問題是吳姨娘說的如此斬釘截鐵,他也提供不出多有利的證劇。

  吳姨娘看胡大夫這個反應,當即哭著向江氏道:“奶奶明查,年前我一直病著,根本就不知道惠姐外頭的行事。她前幾日才跟我說,她有了身孕,我罵了她一頓,想著姐妹之情,便問胡大夫要了落胎藥。一直沒回稟奶奶,是想著女子月子又難養,出了沈家的門,真不知道要如何生活。總要等出了月子,才好回明奶奶讓她出去。”

  林姨娘突然笑了起來,看向吳姨娘道:“話說的真好聽,既然你推說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問你,你為何要當衣服,我翻到的這張當票又要如何說?”

  說話間,林姨娘把右手裡握著的紙張展開,起身遞給江氏道:“奶奶請看,這是幾日前的一張當票,上面寫的明明白白,當是四套棉衣,共當了七兩銀子。那我就要請問吳姨娘了,你到底是哪裡缺錢,為何要當衣物?”

  林姨娘翻到當票的時候,吳姨娘雖然沒能搶過,心裡卻己經有對詞,道:“雖然跟胡大夫相熟,落胎藥的錢總是要給的,再者這種事情,總要多給大夫幾兩銀子買酒喝好堵上嘴。惠姐落胎後,更得好好休息調養,這等醜事我瞞著還不及,怎麼敢在公中拿銀子。我的月例銀子就這麼多,實在沒辦法只得當了幾件衣服,想著給惠姐買點補品調養身子。”

  “話說的真可憐,那我就跟你算算這筆帳,姨娘月例是一兩銀子,但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總帳支錢,看病吃藥更是不必說,根本花不著你的月例銀子。逢年過節,奶奶和大爺總是有賞,我新人才進門幾個月,加上過年元宵賞錢,我還存下了十幾兩銀子。吳姨娘進門這都四年了,結果連十幾兩銀子都沒有,還得去當棉衣,只怕是把存下來的錢款拿給胡大夫了吧。”林姨娘冷哼著說著。

  吳姨娘立即反駁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林姨娘的本事,這樣那樣省錢摳門,再者前兩年我父親病重,家裡連下鍋的米都沒有,我當女兒的肯定要貼補。”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江氏一直沉默看著。倒是旁聽的沈書嫻突然看向胡大夫道:“你剛才說吳惠姐一共給了你八十兩銀子,可有字據?”

  胡大夫被問的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吱唔著道:“這等醜事,如何敢立字據。”要是立了字據,那就是鐵證如山了,不管是他還是吳惠姐,都不希望這事暴出來。

  “八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吳姨娘前些年家貧,手裡沒有積蓄,以至於要當棉衣給吳惠姐補身子倒也說的過去。”沈書嫻緩緩說著,又道:“但要是真如胡大夫所說,吳惠姐前後共給了他八十兩銀子,只憑吳惠姐一個怎麼也拿不出來,就是吳姨娘只怕也要點當衣服首飾才拿出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