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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書嫻覺得有理,讓她說這樣的人家很不錯,規矩越多,女人越受約束,日子也就越難挨。就比如寡婦再嫁,越是小門小戶越是嫁的隨意。越是大宗族裡頭越是麻煩,還有更倒霉的,沒過門死了男人就要守望門寡,沒成婚就直接成寡婦守潔,一輩子何其悽苦。

  當然小門小戶裡頭規矩不全,對女人的保護不夠,孤兒寡母被欺負,謀奪財產那也是常有的。女人稍微軟弱一點,死了丈夫再沒兒子,女人只能去上吊了。但要遇上厲害的,娘家給力的,捲走夫家財產再嫁的也不在少數,這就是全憑本事。

  說話間幾位姨娘陸續過來請安,吳惠姐照例跟著吳姨娘過來。今天江氏要去赴席,沈書君更不得閒,也要外出吃酒,江氏便留吳姨娘,紹姨娘在家,帶上沈書嫻和林姨娘去了縣衙。

  初四,初五,初六出去吃,從初七開始,江氏也開始自家院裡擺酒。貼子是年前就下的,日子也就排好,哪日請的誰,饒是如此,江氏也是每日忙碌。眼看著元宵節將近,即是大節日,又是沈書嫻十五歲生日,江氏每日早起晚睡,不得一點閒,但就是這樣江氏仍不放心讓丫頭婆子多盯著沈書君,不讓他到吳姨娘屋裡去。

  十二那天,婆子來報江家小爺病重去了,江家並沒有送卜文來,江氏也只當做不知道。過年節下太忙碌,又有沈書嫻生日在眼前。而且江小爺還沒埋出去,再怎麼也得等埋人了,出了正月,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急這一會。

  到了十三晚上,沈書君到林姨娘屋裡歇著,江氏累的腿疼,正讓小丫頭捶著腿,就見冬至掀帘子進來,看到江氏正在床上閉目養神,便走到跟前有幾分吞吞吐吐的道:“奶奶,才吳姨娘屋裡的婆子過來……”

  說到這裡冬至打住了,江氏掙開眼,對身邊的小丫頭揮揮手,幾個小丫頭出去了。冬至這才走到床前,低聲說著:“婆子悄悄對我說,吳惠姐這兩日身子似乎懶了許多,老是嘔吐,婆子說看著像是有身孕了。”

  江氏聽得一驚頓時從床上起來,細想又覺得不對。沈書君年前幾個月上京,吳惠姐人在淮陽,兩個人勾搭不上。沈書君年前回京,到今天還不到一個月,就是沈書君回來當天就去XO了吳惠姐,那時候懷上,孩子也小著呢,更何況沈書君回來那幾日又沒去吳姨娘房裡。

  連著好幾天害喜嘔吐,老道的婆子都能看出來像是有孩子,那這孩子估摸著得有兩個月了。心裡想著,江氏便道:“你悄悄把那婆子叫來。”

  “是。”冬至答應一聲去了。

  沒一會冬至帶著婆子進來,先給江氏見禮,江氏揮揮手,只是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是有年齡的了,女人有沒有孕能看的出來,你看吳惠姐這樣到底有幾成是有孕的?”

  婆子回道:“奴不是產婆也看不太清,只是養過幾個孩子,看吳惠姐這樣像是有孕了,估摸著日子得有兩個月了。”

  江氏又問:“你是常在吳姨娘屋裡侍侯,大爺回來這些日子,什麼時候跟惠姐親近過?”

  婆子搖搖頭,道:“年前大爺就來過屋裡一回,也是跟吳姨娘一處,吳姨娘倒是想叫惠姐一起,但大爺不允。後來幾次吳惠姐想勾引大爺,大爺只是沒理會她。”

  江氏聽到這裡不由的笑了,怪不得吳惠姐知道沈書君回來就找上門來,初三那天吳姨娘還這樣那樣求。原來是吳惠姐肚子裡有野種了,想著要是勾上沈書君與她親近,這孩子也就栽到沈書君頭上。

  沈書君與她盼子心切,要是真認了吳惠姐肚子裡這個,吳惠姐這第五房就當定了。要是生下兒子來,弄不好還能母憑子貴。只可惜想的太美好,沈書君從京城帶回了紹姨娘,又一直不與吳惠姐親近,這孩子想栽也沒得栽,只怕接下來就要買藥打胎了。

  “拿十兩銀子給媽媽打酒吃。”江氏吩咐著冬至,但凡姨娘屋裡侍侯的丫頭婆子,江氏安排的都十分小心,這樣有點消息就馬上來報。就像現在這樣,吳惠姐那裡有事,她能馬上知道。

  冬至取了銀子遞給婆子,婆子歡天喜地的接了。

  江氏又道:“這事既然只有你知道,那你就把嘴閉緊了,不得再說與別人知道。”

  “是,奶奶放心。”婆子說著。

  第32章 盤算

  婆子歡天喜地的走了,江氏復又倚著大靠枕躺下來,閉目沉思。冬至素來是江氏的心腹,主僕之間有事向來不瞞著,此時冬至一臉不平的道:“大爺和奶奶對吳姨娘那樣的好,這幾年看病吃藥哪年不是幾百銀子出去,沒想到吳姨娘竟然敢大事算計。子嗣如此大事,要是真被她們姐妹騙到,大爺辛苦得來的家業豈不是拱手讓人。”

  江氏輕輕嘆口氣,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吳姨娘只是個妾室而己,她首先要考慮的是保往自己,其次才是沈家。子嗣當然是大事,只是吳姨娘這樣病著,只怕生不出孩子了,至於吳惠姐,沈書君根本就不想納她。吳姨娘又不是正室,孩子以後就是為官為宰也只是誥封嫡母和生母而己,跟庶母又沒關係。

  相對的,要是沈家認下吳惠姐肚子裡的野種,吳家姐妹的好處就大大的,再是正室抱過去養,總不能把生母拉出來掐死。以後孩子大了,除了嫡母之外,肯定要供養生母。對於庶母,那真是完全憑心情,就是直接找藉口打發走也是很平常的事。

  後院妻妾之間為了爭寵,妾室故意害死他人所生的兒子是有的,哪怕是家中獨子,妾室也不會想著丈夫會不會絕中後而停手。反正不是她生的,以後就是有好處也到不了她身上,她何必手軟。倒是她的仇家母憑子貴,她以後日子才能艱難。

  這也是妻與妾的本質不同,對妻子來說,不管誰生的那都是她的孩子,以後有出息了怎麼也不可能把嫡母閃下,當然要是正妻生的兒子多了,為了自己的兒子也許另有所謀。但沈家是一直無子,江氏就是再難受,她也是盼著哪個妾室能生個兒子。

  冬至看江氏一臉感嘆,不由的道:“現在吳惠姐肚子裡野種月份大了,大爺又沒往她那這去過,只怕接下來就要把孩子打落,那時候她們姐妹就能推的乾淨了。”

  栽孕之事只是江氏的推測,現在吳惠姐沒有機會這麼幹,也不會再幹了,只要吳惠姐悄悄把孩子打掉,只要瞞的夠緊,誰能知道。就是吳惠姐懷孕之事,要不是江氏盯的緊,只怕也沒人知道。

  江氏輕輕笑了,道:“給吳姨娘看病的仍然是胡大夫吧。”

  “一直是他,吳姨娘說他的藥吃著有效。”冬至說著。

  江氏道:“想栽孕首先得找大夫瞞日子,胡大夫出入沈家的時間也不短了,又一直給吳姨娘看病,要找只能找他,不知道吳家姐妹跟他說過什麼沒有。但不管說沒說過,找打胎藥肯定要跟他找,明早你跟你張財家的說了,讓她偷偷去一趟,多給點銀子,也不說其他,打胎藥不給她就是了。”吳姨娘院裡有她的人,就是她們姐妹去找其他大夫,她也能馬上知道。

  “是。”冬至應著,又道:“只是不給她藥……”

  找不到打胎藥,月份大了,只是吳惠姐臉上不好看。至於栽孕之後,吳惠姐是出了名的吳一兩,突然間懷上野種不奇怪。吳家姐妹只推說不知道,反正女子懷孕一兩個月之後自己才曉得也是常事,吳惠姐又沒指著肚子說裡頭是沈書君的種。

  江氏只是笑,看向冬至道:“等過了姑娘生日,你不著痕跡的把這事透給林姨娘知道,其他的也就可以先不管了。”林姨娘跟吳家姐妹素來不和,吳家就是沒事,她恨不得都要去生點事,更何況這樣的刀柄遞過來,她不接才怪。讓林姨娘先去折騰,過年的酒還沒吃完,眼看著就是沈書嫻生日,她真是分身乏術。

  冬至當即笑了起來,道:“奶奶果然有智謀,讓林姨娘去咬她們姐妹去,必是一場好戲。”

  江氏卻沒那麼高興,家裡鬧成一團,如何是喜事。

  ----------------------------------------------------------------------沈書嫻十五的生日,因為是整生日,從十四日起沈家的酒席就開始了。頭一天來的都是至親,鄭太太帶著蘭糙,沈大姑奶奶帶著硯哥兒,江氏的大伯母江大太太帶著兩個七八歲的孫女。沈文義昨天就派人送了貼來,禮也送來了,一百個壽桃。江氏想想把壽桃留下來,卻給婆子們說,明天不用人過來,江氏怕沈書君知道了生氣。

  因為天色還冷,過大生日肯定要唱戲,江氏早早派人把花園裡三間廳收拾出來,戲台搭在湖中涼亭上,隔著水聽戲更好聽。

  沈書嫻早早起來收拾打扮妥當,不管是衣服樣式還是髮飾頭面,都跟以前有點不同,十五歲之後就可以挽髻了。年前一家人集體做衣服打首飾時,江氏就考慮到沈書嫻生日後要穿的衣服頭面,另外給沈書嫻打了幾套首飾,衣服也多做了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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