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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出生沒有怎麼折磨的,月子裡兩邊媽媽又一個出力一個出錢,把她補的活蹦亂跳汁水充沛,因此乖乖一直是喝母辱的,她已經習慣隨時隨地的給孩子餵奶,秦宋卻見一次眼直一次。

  這一次更不一樣。他忽然就從身側蹭上來,熱燙的呼氣撲在她頸上,她不由得瑟縮,回頭看他時已經是紅了臉了,“餵……”

  “恩?”他含住她耳垂,含在自己唇齒之間細細的捻著,低魅的聲音極近的傳進她耳里,她臉更紅,重重的喘了口氣,掙扎著:“……不好吧?”

  “醫生明明說你一個月之後就可以了啊!”他啃著她耳朵下方那塊鮮嫩嫩飛肉,氣喘不勻飛答。隨著啃噬飛動作他飛手也一直在動,她被揉的渾身都發軟,癱在他懷裡氣息奄奄的動彈不得。

  秦乖乖鼻孔被爸爸的手指給粗魯的堵住了,嘴裡含著的美味他又捨不得放開,一時憋氣,老大不慡的嚎起來。

  孩子一哭她一個激靈,更不願意了。她小動作不斷,擋的他火氣更大,紅著眼睛欺過來,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的樣子。

  “阿宋……我不舒服……過兩天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護著孩子,哀哀的小聲和他商量。秦宋頓了頓,接著手上力道更大,把她連人帶孩子整個抱進懷裡,好一會兒的狼吞虎咽,他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抵著她一個勁的喘粗氣,惡狠狠的畫餅給自己充飢:“……等你好了,看我怎麼找回來!”

  她坐在他腿上,身後被那根滾燙硬硬的頂著,一動也不敢動,咬著唇猶豫了半晌,仰臉在他下巴上親了口,“對不起嘛……”

  他抱的她更緊,下巴抵著她光滑飽滿的額頭,垂著眼眸看著她懷裡吃飽喝足睡的正香的兒子,忽然就滿足的嘆了口氣,伸手替她拉好睡衣,也親了她一下,“我去洗澡。”

  “哎……”她見他一臉壓抑,心裡有些慌,伸手扯了扯他。秦宋俯身,“怎麼啦?後悔啦?想要?”

  她紅了臉,“……你很難受的話……”

  噗……秦宋笑出聲,他的小妻子,真是體貼可愛。“我沒事,洗個澡就好了。”他把被子拉高了些,蓋好她和兒子,又颳了刮她鼻子,“你不舒服我就不動你,你好好的養著,要陪我一輩子的。”

  他是玩笑的語氣,可俯的極近的眉眼間有不容錯辨的深情,她借著拉被子蒙臉裝害羞的動作掩飾湧上來的淚。

  她知道他和她一樣,又想到了秦蘊。

  情深不壽,愛讓萬物美好,也讓一場離別比任何都痛。

  **

  秦蘊是乖乖滿月第二天的上午走的。秦宋正要出門去公司上班,韓婷婷拎著他的公文包跟在他身後,一打開門張璞玉愣愣的站在門口,把兩人俱都嚇了一跳。

  “媽?”秦宋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張璞玉回過神來,很淡的笑了笑,“你們去哪兒啊……別去了吧,去和你們爸爸告別吧,他要離開了。”

  “媽……”這次是韓婷婷,顫著聲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秦宋沉默了兩秒,回身抱來了乖乖放到她手裡,然後一言不發的攬了張璞玉,輕輕的說:“走。”

  秦蘊房間裡,整個醫療隊都在,白大褂站了滿滿一屋,人人都是表情凝重。見秦宋進來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秦宋微點了點頭,“你們都出去吧。”只剩下他們一家人了,張璞玉握著秦蘊的手調皮的晃,秦蘊皺著眉,從黑暗裡最後一次吃力的睜開眼,見是她,他疲憊的對她微微笑了起來。

  那個蒼白溫柔的笑容和這一日的濃烈春光一起,凝成了在場眾人對這個傳奇男子最動人的一抹記憶。

  “不想跟我再說點什麼嗎?表白啊示愛啊什麼的,最後一次啦!”張璞玉從進這個房間起,臉上悲愴淒楚的神色就已經完全的收起,此刻她在他面前楚楚的立著,笑容狡黠動人,一如幾十年前初遇時的可愛少女無憂無慮——對她的愛與呵護,是秦蘊這一生最得意的成就之一。

  秦蘊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張璞玉順從的在他床邊坐下。

  “秦宋。”他轉過臉來,向秦宋伸出手,秦宋微微一拉一扶,他便坐了起來。靠著床頭坐著,他微微的笑,對他心愛的、唯一是兒子,半晌說:“對不起,你從小到大,我沒有誇過你一句。”他頓了頓,“不是因為你不聰明、不優秀,不是因為你不強,我是擔心。你太幸運了兒子,從一生出來起就有那麼多人圍繞著你,所有人都對就那麼好。你一帆風順的長大,幾乎沒有受過什麼挫折,我實在太擔心這樣的你面對困難,能有多少擔當……對不起,到了現在,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看到了,你有的絕對不止是運氣而已。我早該知道的,你是我的兒子,和我一樣不懼怕任何艱險,也和我一樣有著好運氣——其實啊,我的好運氣就是你……阿宋,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此生無憾。”

  秦宋慢慢俯身,一隻手扶在他肩膀上,微微的笑起來,平靜的回答他說:“爸,我知道。還有什麼?”

  “哦,只有一件事我還不放心——秦宋,我女人以後要麻煩你照顧了。”秦蘊就勢拍拍兒子肩膀,微笑著,輕鬆卻鄭重的託付。

  秦宋也笑,緩緩點頭:“你放心,我保證她剩下來的半輩子繼續囂張跋扈、為非作歹、無法無天……猶如你在!”

  承諾與交接。秦家的兩代家主,一對父子,像兄弟一樣相互交著臂拍著肩。沒有離別的感傷,死亡只是稍長的香甜黑夢,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是親人,總會相見。

  秦宋退開,把身後的妻兒帶到秦蘊面前。韓婷婷沒辦法像張璞玉和秦宋那樣輕鬆,她抱著沉睡的乖乖,軟軟的跪倒在秦蘊床前,眼裡的淚已經忍不住的洶湧而出。

  “傻孩子,不要哭,這有什麼好哭的呢?”秦蘊笑起來,摸了摸她頭髮,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婷寶,爸爸對你還是那兩句話:嫁到我們家,委屈你了;還有,我的阿宋,以後就拜託你了。”

  韓婷婷說不出話,掉著眼淚拼命點頭。

  “至於我們的小乖乖,那就留給他爸爸去煩惱吧!”秦蘊似乎很輕鬆的笑著,可觸在乖乖軟胖小手臂上的指尖卻流露了他的不舍,半晌,他收回手,抬眼對兒媳身後站著的兒子說:“好了,你帶他們出去吧。”

  秦宋最後深深看了父親一眼,沉默著點了點頭,把妻子和兒子摟在懷裡,輕輕的退了出去。

  房門虛掩著,秦宋一家三口在秦宅寬廣幽深的走廊里靜靜的等著。裡間傳來斷斷續續的喁喁低語,是幾十年從未變更過的情深與共。

  最後那聲音轉為沉默,良久,張璞玉一聲低低痛呼,並不是哭,卻痛到了極致。秦宋抱著兒子的手驀地一緊,臉上終於失了血色,韓婷婷捂著嘴痛哭失聲,而小小的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睡夢中被驚醒,“哇”一聲也大哭了起來……

  第四十八章

  以前他以為那只是命中注定的責任,而此刻朝氣蓬勃的春日晨光里,秦宋終於懂得,那是命中注定的愛。

  接下來的事秦宋本不願高調,可他如今是秦家的家主,名聲在外,各式各樣的關係人物難免藉此機會枝蔓一樣尋上門來攀關係,他既然身處其位,就不得不去周旋接待。父親的靈柩在身後,“秦氏”的重擔在肩頭,秦宋再也不能是飛揚跋扈的小六少。

  多麼讓旁人欣慰卻又是多麼沉重的成長吶……

  秦宋主外,張璞玉則在內堂家屬區坐鎮,帶領秦家的女眷與小輩向前來弔唁的人一一還禮。賓客如雲,有些碎嘴的夫人回去後背著人議論起這個曾經的張家嬌小姐、秦家主母,都說平日裡看她被呵護的不知世事的單純模樣,還以為秦蘊這一走她一定失了主心骨泣不成聲,沒想到竟然還能這麼鎮靜大方、禮數周全。

  張璞玉卻越發麵無表情,一襲黑色蕾莎襯托的她依舊姣好的面貌高貴凜然,由始至終她都抿著唇,沒有痛哭出聲,甚至沒有掉一滴眼淚。

  誰都不知道,她不哭,並不是因為她堅強,更不是逞強,而是因為那個為她拭了一輩子淚的人正靜靜躺在她右前方的棺木里,沒有他在,這世上任何人都休想再安慰她張璞玉。

  秦蘊,你看啊,除了你誰也不懂我了。

  韓婷婷一直在張璞玉身邊陪著,看婆婆刻意挺的筆直的腰背和憋的通紅的眼圈,她心疼,卻不知怎麼去勸慰才好。同樣是嫁給了秦家的男人,她能略懂幾分張璞玉的驕傲。

  隔了兩個小時她去給乖乖餵奶,路過前廳時看見秦宋正和幾個與秦蘊年紀相仿的男子低聲的說話,那幾人都是面容悲痛,反觀秦宋卻是極力的維持著嚴肅淡然的得體表情。後來有一次她再路過時,恰巧梁氏眾人到,兄弟幾個無聲的,輪流上前用力的抱了抱他,秦宋的神情里這才泄露了一些真實的沉痛來。

  韓婷婷離著那麼遠看他微低著頭難過的樣子,她心裡揪的真疼。

  **

  春天這時已經明確的來了,晚間的風不再凜冽刺骨。當晚也是晴好,一輪皎潔明月當空懸著,底下偌大的秦宅燈火通明,人影憧憧、哀樂聲聲。宅周圍的樹上俱都纏了白色的裝飾,在這春風沉醉的夜裡無悲無喜的輕輕拂動著。

  凌晨三點多,還沒等來他回房,韓婷婷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穿好衣服下樓去,泡了杯熱奶茶,端著去前面尋他。

  靈堂里三三兩兩不少都是守夜的親友,她一路微笑著打招呼找過去,繞過大半個秦宅,在後院小河邊找到了他。

  秦宋站在去年夏天他們一家人釣魚的地方,側著身對著波光嶙峋的河面發呆,正沉默的抽一支煙。

  她走在糙地上,腳步聲悉悉索索,秦宋聽到扭臉看過來,見是她來了,抬手欲把煙掐滅,她攔住,“你抽吧,偶爾幾次解解悶沒有關係的。”

  他抬眼對她笑了笑,還是把煙掐了遠遠扔開,回頭替她拉了拉外套領口,語氣溫柔:“你怎麼出來了?乖乖一個人睡在房裡?”

  “沒有,我爸爸媽媽來了,帶著他一起睡的,”她握了握他手,還好並不涼,“我怕你會冷。困不困?還有幾個小時才天亮,你去眯一會兒好不好?”

  “我不困。”秦宋搖頭,把她領口最上方的扣子扣好,“你回去吧,剛剛出了月子呢,要好好休息。這兩天我忙的顧不上你和兒子了,對不起,你照顧好自己,千萬別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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