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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勉停了下來,抬起頭借著半明半昧的光打量何筱的表情,牙齒咬著下唇,眼睛緊閉著,眼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樣顫動著,整張緋紅的臉蛋看上去明艷動人。察覺到他動作的停頓,她睜開眼睛看他,水亮而又迷茫。

  “怎麼了?”何筱輕聲問道,柔軟而粘人的聲音嚇了她自己一跳。

  程勉笑了下,突然將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再次壓下來的吻比之前都要急切、有力,她身上的毛衣早就被他脫了下來扔到了一旁,長袖打底很快就被捲起,程勉順著雙辱向下吻去,似是要在每一處都烙下獨屬於他的印記。

  何筱的意識早就跑得不知所蹤了,整個人被堆積起來的快慰折磨地有點想哭。雙腿想要圈起,卻被程勉狠狠地壓了下去。她從來不知道他的力量是這樣的大,現在後悔怕是也來不及了。

  程勉單手勒住她的腰,騰出另外一隻手去脫她□的棉質睡褲。何筱潛意識裡有點抗拒,就在床上扭來扭去地不配合。於是程勉俯身,親了親她的小腹。何筱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感覺體內又徐徐地涌過一道熱流。

  何筱覺得有些怪,再仔細一想,全身驀地僵住了。待到程勉整個人都覆上來的時候,何筱回神,伸直胳膊往外推他:“等、等一下!”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程連長哪裡還能由著她胡鬧。他安撫著她,手下的動作卻是不停,徑直地扒下她的小底褲。何筱急得都哭了,可根本就推不開他。

  “程勉!”何筱使出渾身的勁兒,喊了他一聲。

  程勉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她,動作倒是挺住了。何筱趁機用力推開了他,收攏雙腿下了床,也顧不得找衣服來遮蔽了,直接奔向衛生間。

  程勉原本還愣著,砰的一聲響,把他給震醒了。他連忙套上褲子,去敲衛生間的門:“笑笑,把門開開。”

  裡面的人沒動靜,程勉只好再敲。“怎麼回事?笑笑?你不願意咱就不做,行不行?”

  何筱始終不吭聲,程勉一身火氣,也沒了耐心:“再不開我可撬門了啊,何筱?”

  吱呀一聲,門從裡面打開了,探出來何筱大半身。因為沒有衣服,只好全身裹了件浴衣,程勉擔心地一把把她拉了出來,全身上下地端詳著,見沒什麼不同,只好問:“好好地——是怎麼了?”

  她憋紅著臉看向程勉,表情有些無措。許久,她低頭小聲說了句:“我來那個了。”

  那個?程勉一愣,反應了會兒,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明白過來之後,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這老天爺是故意的吧?好不容易有這時間有這條件,給他來這麼一出?

  程勉忍住爆粗地衝動,他看著一直埋頭不敢看他的何筱,千萬種情緒湧上心頭,最終還是無奈地笑了。

  “你就是我祖宗!”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何筱有些委屈:“我哪兒知道碰那麼准正好是今天,應該再晚兩天才對的。”說著她拍掉程勉的爪子,氣呼呼的,“肯定都是因為你,你要不胡來,能提前嗎?”

  得,還成他的不是了。

  只是程勉深知女人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能跟她講道理,甭管她好的時候有多賢惠,於是也只能認了。他任由她發泄,心裏面那點火也壓下去了。

  “肚子疼不疼?”他順了順她的長髮,低聲問。

  何筱嘴裡說還行,可這兩天一直在冰天雪地里顛簸,剛剛還用涼水洗了菜,這會兒哪裡能好受的了。程勉當然也知道她嘴硬的脾氣,微嘆一聲,他說:“我去買點紅糖,回來陪你泡水喝,怎麼樣?”說著不待他反對,就自己做了決定,“行了,你先去床上躺著,我馬上就回。”

  何筱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離開,等到人走了一會兒,才回到房間,一頭扎進了枕頭裡。心裡止不住的沮喪,這都叫什麼事兒!

  差不多一刻鐘,程勉就回來了。廚房正好有燒好的熱水,他沖了一杯紅糖水,端到何筱床前。笑笑同志正趴在床上用暖寶暖肚子,舒服地快要睡著了,程勉一看見她眯著眼睛的懶散樣,就想往她臉蛋上咬一口。可想歸想,他還真不敢這麼幹,因為處於特殊時期的女人脾氣一般都比平時要暴躁。

  程勉把杯子放到了床頭柜上,何筱清醒了過來,抬起頭看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低柔的聲線,慵懶的模樣,一下就讓程勉想起剛剛她意亂情迷時的樣子了。心頭一陣猛跳,他移開視線,在床邊坐下,把水遞了過來:“紅糖水趁熱喝。”

  何筱端起杯子握在手中,倒也不著急喝。她側頭看向程勉:“你怎麼知道要喝紅糖水?”嘴唇微翹著,有點撒嬌的模樣。

  程勉聞言揚了揚眉:“你忘了?你第一回來的時候還是我提醒的你。”

  何筱這才想起來,還真是這樣。

  那是在她上初二的時候,正好是周五,放學回到大院她還跟幾個女生一起跳了一會兒皮筋。玩的正高興的時候,接高中生的班車回來了,程勉老遠就看見了她,正想給她打個招呼,可看見她裙子後面的血跡,嚇了一大跳,拉著她就去了衛生隊。

  “你還好意思說!”何筱瞪他一眼,“幸好那時候衛生隊裡有女兵,要都是男兵的話就丟死人了。”

  就算有女兵,何筱也覺得丟人。溫柔的女衛生員帶她去了廁所,幫她貼上了一個衛生棉,之後單獨在辦公室里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等何筱出來的時候,臉紅得像煮熟了蝦子。

  偏偏程勉還一個勁的緊張兮兮地問她是怎麼回事?讓她怎麼說得出口? 被問的急了,何筱憋紅著臉,哇地一聲哭了,理也不理他就跑回了家。

  “我回家就問趙老師,問了個一清二楚,保證以後再不犯此類錯誤。”程勉頗為得意。

  何筱無語。她真是低估某人的臉皮了,都不嫌丟人?

  特殊時期,何筱不能沾冷水,晚飯也就由程勉負責了。兩人簡單吃了些,洗刷完畢後,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電影頻道正在放一部譯製片,兩人看了一會兒,何筱碰了碰程勉的胳膊,問他:“你今晚不回基地大院了?”

  “不回。”程勉交叉翹起兩條長腿,一副大爺的模樣賴在沙發上,“反正也是不能碰,你還想趕我走?”

  程連長語氣頗為受傷,何筱抽了抽嘴角,拿起一個靠枕就摁在他的臉上。可論武力她哪兒是程勉的對手,沒兩下就被他連人帶靠枕一併抱到了懷裡。何筱想下去,被他攔住。

  “別動,我就想抱抱你。”

  何筱只好由他抱著,她靠在他的懷裡,把玩著他的雙手。因為常年訓練,他的手實際上稱不上好看,骨節有些變形,掌心裡布滿了老繭,摸上去硬硬的。她用手指在他手心裡打轉,柔聲說:“我是覺得,你這麼長時間不回家,趙老師肯定想你。”

  他將她的手指收進掌中,“信不信,我媽她現在更想見的是你。”

  “怎麼可能”何筱斜他一眼。

  “我說真的。”程勉笑了笑,“所以你要是有時間,就替我回家看看她。我呢,現在主要任務就是娶回家個媳婦,這才算是孝敬。”

  何筱算是服他了,說什麼話都能往結婚上繞。前面是讓葉紅旗的事兒耽擱了,否則她絲毫不懷疑現在結婚報告估計都能批下來了。

  說起葉紅旗,程勉底氣更足了:“走之前你聽那小子說什麼了嗎?等他回來就要娶卓然。我除了佩服他的勇氣之外,我就一念頭,那就是我不能落他後頭,否則得被他嘲笑一輩子。”

  何筱被他逗笑了:“你們倆真是一個比一個的幼稚,還有,卓然是招你惹你了,這麼看不慣?”

  程勉裝沒聽見,拿起遙控器亂換台。

  雖然在發she隊的時候程勉為卓然打抱不平,但他本身還是對卓然有意見,一是他從小就看不慣卓然在院裡橫著走的樣子,也見不得她跟院裡的小女孩聯合起來欺負和孤立何筱。何筱琢磨,這兩人的針鋒相對估計也得維持一輩子了。

  來回奔波了幾日,兩人精疲力盡,早早地就入睡了。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第二天早晨不到六點,程勉就醒來了。這是當兵八年養成的生物鐘,即便是再累,也會按時起床。

  何筱還在睡著,呼吸綿長均勻。程勉也沒叫她,輕手輕腳地把被子疊好,放進了柜子里,之後又將趟過的床的一側鋪平。著裝完畢後出了門,繞著小區跑了三公里之後又去買了何筱從昨晚就開始惦記的燒麥和小籠。

  回來時笑笑同志依舊沒起,程勉洗漱好了,將豆漿熱上之後就去叫何筱起床。何筱睡眼惺忪地看著他,看他穿著一身齊整的冬常服,就知道吃過早飯他就要走了。半睡半醒間在他身上蹭了蹭,程勉笑著拍拍她:“你可別招我,惹起火來你又滅不了。”

  何筱瞬間就清醒了,切了他一聲,進衛生間去洗漱。

  程勉脫了外套,坐在外面沙發上等著。忽然有聲響從大門處傳來,眉頭一挑,程勉走過去打開了門。

  田瑛原本正借著樓道微弱的光分辨鑰匙,門突然從裡面打開,還嚇了她一跳。待她看清開門的人時,更吃驚了。

  程勉也才意識到這門開得有些魯莽了,可到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上,於是很快恢復鎮定:“田阿姨,早上好。”

  田瑛換鞋進門,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笑笑呢?”

  “何筱剛起,正在洗漱,我幫您叫她?”

  “不用。”田瑛攔住他,兩隻銳利的眼睛在他身上來回打量著,“你,你怎麼在這兒?”

  正巧此時何筱洗漱完了,從衛生間出來了,看見田女士也愣住了:“媽,您怎麼來了?”

  田瑛不說話,只拿眼看著程勉。

  程勉微微一笑,禮貌道:“正好要回部隊,聽說笑笑身體不舒服,我過來看看她。”

  田瑛一聽這話急了,忙拉過來何筱問:“身體哪兒不舒服啊?去醫院看過沒?”

  “沒、沒事。”何筱回過神,趕緊安撫田女士,“就是來那個了,身上不舒服。”

  田女士哦一聲,又覷了程勉一眼,這一眼要比之前的柔和許多。來那個了嘛,這小子就是想亂來也沒那條件了,田女士放心了。

  “我也沒事,這不你爸昨晚上做的醬排骨,知道你喜歡,就拿過來給你放冰箱裡凍著,到時候下班了你跟恬恬熱熱就能吃。”

  說話間,程勉已經眼明手快地接了過來,幫她放到了冰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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