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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覓炙熱地埋在他的身體裡,和他沒有一絲縫隙地貼合,黏膩的、潮濕的、因為鼓動而變得堅硬發燙的,這恐怕是世間最貼近靈魂的感官,像腎上腺素一樣不停地注入心室,刺激得眼前發暈。

  他的意識被殘忍地拆分成兩半,一半是激烈的肉慾,一半是洶湧的回憶。

  池覓坐在車廂里,彎著眼睛問他:“我們可以交往嗎?”

  池覓把他按在化妝鏡前,狠命咬他的喉結。

  池覓站在廚房裡,回過頭來朝他笑了笑。

  池覓在這一刻,在他的身體裡做著最親密的摩擦,然後俯下身在他耳邊說:“我愛你。”

  他不再害怕了,池覓是愛著他的,不會像父親拋棄母親,不會像母親拋棄自己那樣。池覓是值得他全身心信任的人,池覓是他靈魂的另一半。

  “我想起來了。”他對池覓說,然後伸手扳過青年的臉。

  但那不是池覓的臉。

  是溫子洲。

  憑昆然睜開眼睛,看到唐真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第三十八章

  憑昆然的那個“好”字,本來徹底挽救了池覓。

  那是本來。

  那時候池覓情緒激動,長久的思念和恐慌在憑昆然願意自己接近後,爆發了出來。那一刻他非常想奪回憑昆然的身體,這是最直接的確認方式。可是他沒有做下去。

  屢次因為憑昆然失控的池覓尚留一絲理智,如果要憑昆然這時候被他抱的話,不會有好後果的,所以他收了手,並且從憑昆然家離開。

  他想最後相信一次憑昆然,如果這次還不行的話,他所有的忍耐和渴望,都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回報到那個沒心沒肺的男人身上。

  然而他沒有想到,憑昆然,又一次,把他忘記了。

  池覓站在迷亂的燈光底下,最後看了一眼不遠處呆立在角落的憑昆然,然後走出了那間酒吧。

  今天方河和齊沿結婚,要去荷蘭領證的兩個人在啟程之前辦了個低調的婚禮。而池覓一直等不到憑昆然消息,便主動找了過來。

  今天再怎麽說也是個好日子,他不想攪了別人的興,於是在發現喝得微醺的憑昆然後,把他悄悄拖到了人少的角落。

  結果憑昆然雙眼朦朧地看著他,“你誰啊?”

  酒氣撲到他臉上,把他點燃了。

  貨真價實的怒火根本控制不了,他揍了憑昆然。

  而一邊的酒吧舞台上,方河跟齊沿正擁吻在一起。人聲鼎沸,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的動靜,憑昆然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直直地盯了他好久,然後又問了一遍:“你誰啊?”

  池覓看著那張透著醉態的臉,突然覺得累極了。

  憑昆然走上來揪住他的衣領,像擰了發條一樣不停地問他:“你誰啊你他媽到底是誰啊?”

  他真想就這樣親一親那張總是說出讓他絕望的話的嘴,但是那有什麽意義呢,一個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憑昆然,他並不需要這樣的戀人。

  他緩慢而有力地拽下憑昆然的手,對方的手指卻執拗地想要勾住他的衣服,池覓笑了笑,覺得憑昆然真是個記仇的人,不就是給了他一拳,就不願意放人走了。

  他把憑昆然按到牆邊,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會讓你再也問不出這個問題,等著我,這次我一定會來接你的。”

  他並不在意憑昆然有沒有聽清,他直起背,一步步往後退,歡呼的人們在他身旁又叫又笑,他卻是滿臉要哭出來的表情。

  直到最後的視野里,溫子舟跑過來拍憑昆然的臉,憑昆然也仍然用那種困惑發直的眼神望著他。

  憑昆然醒了過來。

  室內昏暗,光線吝嗇地從沒拉緊的窗簾縫漏進一縷來。

  身旁有人和他一塊躺著,是……

  “昆然。”

  憑昆然感覺到有吻落在自己的臉頰上,腰被一隻手攬住了,他扭過頭去,看到溫子舟微微笑著的臉。

  這大概會是美好的一天。

  可是從醒來的那一秒開始,憑昆然就覺得心慌,那種說不出來的甚至是噁心的感覺,他有些煩躁,以至於整杯咖啡都被他潑在了新地毯上。

  新地毯?為什麽他換了地毯?

  憑昆然站在原地對著那塊深色的污漬皺緊眉,直到溫子舟拿手在他眼前晃,他才想起來這地毯是溫子舟換的。

  “以前那塊深藍色的呢?”他指著地毯問。

  溫子舟的臉色變了變,“不知道,扔了吧。”

  憑昆然卻一整天都在糾結地毯的事情,他甚至能想起來那塊地毯的花紋,但是為什麽那麽在意,這也讓他覺得煩躁。事實上他的病情確實是在唐真的催眠下得到改善,近期的記憶都很清晰,也能多認出幾個人來,這本來是可喜的事情,但是憑昆然總是更拼命地想從腦子裡再摳出點什麽來。

  他跟溫子舟說自己心情不好,也許應該把見唐醫生的時間提前。

  “你最近好像特別喜歡去催眠,明明以前我勸你都不聽。”溫子舟說,然後抬眼瞟了他一眼。

  憑昆然垂著眼“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麽,他確實越來越依賴催眠室那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甚至可以說是貪婪。每次他在那裡睡一覺,從沙發上醒過來的時候總是萬般的不情願,似乎夢裡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情,或者他丟了什麽,在睡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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