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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夫人很生氣,“你能簽什麼?”大家根本不平等。

  顧西很老實地說,“我可以簽一份,程琦就算出軌了,我也不和他離婚的協議。”

  “那是為什麼?”程夫人簡直被她的三觀驚呆了。

  出軌都不離婚?!

  顧西磕巴著,小聲說,“我這個年齡的女人都現實,在婚姻的市場上,我已經找不到比程琦更好的了。程琦有遺囑,所有財產都是我和孩子的,所以我不離婚,反正好處是我孩子的也一樣。”

  程夫人後退一步,這才明白,感情這是拐著彎在挖苦她。

  這個做生意的女人,竟然還這麼刻薄。故意把自己說的一錢不值,那深愛一錢不值的她,程琦又是什麼?

  卻沒想,程琦搭上顧西肩膀,笑著說,“要真有那一天,你也別要我了,我給你找幾個年輕的。和阿進那麼大的。”

  “胡說八道。”顧西抬手打了程琦一下,神色親昵。

  程琦準確抓住了她的手,就把她拉到了懷裡,笑說,“想的美,你就等著吧。”

  程夫人看愣了,她兒子瘋了嗎?這話她聽不懂,程琦更是陌生的嚇人。

  好像他們倆,懷裡揣著只有他們自己懂得的秘密。

  有他們的世界,誰也進不去。

  顧西抬手挽上她,笑著說,“媽媽,咱們是一家人,一起照相去。”

  程夫人覺得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她不去,人家自己也會去的。

  走了幾步,顧西低聲說,“婚姻里,受委屈在所難免,每一個階段,使命感都在不斷變化,媽媽你放心,我一定保護好我和程琦的孩子,也保護好我們的婚姻。”

  程夫人被拉著走。

  心裡亂亂地想,

  什麼叫不斷變化的使命感?是埋怨自己丟下程琦嗎?

  難道女人為了婚姻就應該受委屈,為了孩子,就應該忘掉自己的仇恨。

  她做不到!

  可是,她覺得自己是受害者,那程琦呢?

  程琦有什麼錯!

  錯的是那些試圖破壞自己婚姻的女人,還有不負責任的程老頭。

  時光的車輪滾滾向前,是對是錯,她發現竟然已經說不清。

  唯一明白的是。

  既然自己曾經是受害者,那為什麼又要做別人婚姻的殺手,想要去破壞程琦的婚姻?

  自以為是的對程琦好……

  被拉到一堆人中間,周圍都是笑鬧聲。

  她側頭看顧西,忽然發現,這個做生意的女人剛剛說,受委屈在所難免——她明白自己的委屈?或者她也已經做好了要受委屈的準備。

  程夫人忽然發現,其實每個結婚後的女人都一樣,有很強的領域意識,誰敢來自己的地盤,對方都不會輕易罷休。

  家庭,有些值得捍衛,為了孩子,也應該捍衛,為什麼自己以前,只想到自己的面子,自己不能放下,無法原諒呢。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程老頭。

  她為什麼要放他自在,她應該回家去,至少,至少把孫子搶過來。

  她閉眼,下了個決心。

  ******

  伴娘拿著顧西的手機擠到她身邊,顧西接過電話,聽了後,神色一喜,對程琦說,“那天師找到了,原來他也帶了太太來這邊度假,一直都在這邊,咱們去找他吧!”

  程琦立刻拉著她往外去。

  直升飛機升起,捲風刮葉。直飛鄧天師這裡的家。

  自從他那麼神之後,顧西已經在心裡換了稱呼。

  這地方都是有錢人,起起落落個直升機很家常。

  但是,穿著婚紗來找天師批命的,鄧天師一生中,還是第一次遇上。

  不過人家也沒太意外,不知道他們會“從天而降”,人家就不是高人了。

  就是沒請她進屋。

  顧西別提多高興了,見面還和人家攀交情。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鄧天師說,“你今天來了會後悔。要問什麼直接問吧。”

  程琦很意外,原來這個天師很年輕,心裡微微不舒服。

  鄧天師看著他說,“有那樣的性格,才有那樣的命。我以為你經過一場事,性格已經變了。”

  程琦:“……”他都沒說話。

  天師還有讀心術啊——

  顧西心裡亂了,為什麼會後悔?就說,“有點事,問誰都不會知道。所以來請教您了。我們,我們的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鄧天師說,“那有什麼難的,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受點苦怎麼行。凡事都得講規矩。”

  顧西茫然地看著他。

  鄧天師看了看遠處碧海藍天,那海水,清澈的見底,莫名其妙地說道,“這裡的地界,拜什麼神你知道嗎?”

  顧西:“……不知道。”

  鄧天師的視線又轉向她,“反正,就是你當時搶的那東西。人要規矩一點,不該搶的東西不能搶!”

  顧西頓時醒神,不可思議地,“就是因為那個?——那他呢?”她指著程琦。

  鄧天師說,“沒有你,他也早死了。本來就是兩個該死的人,你救他,他才能分了你的氣運,和你殊途同歸。不然怎麼那麼巧,你們倆想死就死,想活就活。”

  顧西立刻搖頭,“不對呀,我們以前,我們明明應該經歷過以前的。”

  鄧天師卻露出好奇,反問道,“那要問你自己,你到底搶了人家幾次?”

  顧西:“……”

  原來她搶了很多次嗎?OMG

  她喃喃地嘟囔,“反正這次肯定不會搶了。”語氣一變,她反問,“——那我以前遇上過您嗎?”

  鄧天師搖頭,“每個人的機緣,隨時都在變。”

  顧西說,“那我和他,是因為前世今生,所以這次改命了嗎?那又為什麼會改呢,主要就是因為您嗎?”

  “這個我想想……”鄧天師望著天,好像真的想了想,然後說,“見過人玩老虎機沒有?前一個一直放錢,後來的也許一按就中了。福運的積累有過程,你結了不少善緣。周圍人都因為你變得越來越好,人不是真的要做大事才叫成功。日行一善,也有用。”

  顧西眼睛都瞪大了,這明顯和以前說的不同,以前是因為程琦改了脾氣,所以改了運氣。現在怎麼又說,因為她幫人多,所以才有機緣。她聽不懂了呀。

  程琦也是,“那您的意思,是她做的好事多,所以才有機緣認識您,還是才有機緣這次能改了我們的運道?”

  鄧天師看著他,神色驕矜,淡聲說,“泄漏天機要折壽的,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你們還是聽不懂,我也沒辦法了。”然後他看著顧西說,“你說了,一樣會有懲罰。”

  說完他轉身回去,門關了。

  顧西拉著程琦下台階,一路磕磕絆絆地,這天師的意思,她因為搶了靈果,所以被懲罰,才有了和程琦的命運?

  又因為她一次次幫了不少人,才有機緣遇上了鄧天生點化。就如同,於自善他們遇上她一樣。

  在於自善看來,她一樣是不求回報,在幫他們建功立業的。

  她把這想法和程琦說了,而後有神秘低聲問他,“你說會不會是這樣?其實每個人的成功也許都不是偶然的,福布斯富豪榜上糙根富豪,也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都是結了善緣的。”

  程琦卻反問她,“你到底搶了人家什麼東西?”

  顧西腳下一晃,現在明白鄧天師為什麼說她會後悔了。

  說了是泄露天機,不說程琦會難受追問。

  又一想,反正高人肯定都能知道,她一早就告訴過程琦了。悶聲悶氣地說道,“就是和你說過的那個,搶了人家果子。”

  她一個老實人,一輩子就出格那麼一次,想著死了都死了,結果怎麼要承受這麼大的代價。

  程琦低聲問,“那就是說,第一次也是因為你搶了人家的果子,才有這問題。”

  顧西很煩躁地說,“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你要還是聽不懂,我也沒辦法了。你老婆不守秩序,壞了人家神仙體制內的規矩,帶著你一起倒霉,這下你滿意了?”

  程琦笑著摟上她,低聲笑起來。

  ******

  顧西的婚禮沒有請於自善他們,他們知道顧西結婚是四年前,所以這次顧西就沒有通知他們,費事多事。

  回到家,她想到今天的事情,覺得心裡還藏著很多疑問。

  還要應酬賓客。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她和程琦躲在屋裡說話。

  她問程琦,“我還是想不通,那上次,咱們死以前,在帝景城,為什麼也沒有見我們品牌的飲料?”

  程琦說,“也許過一兩年,你自然就能知道原因。”

  顧西說,“還有於自善他們六個,現在生意都那麼大,怎麼後來,我們都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

  程琦聞言,挑了挑眉,沒說話。

  顧西拿著手機,空了一會,發現屋裡格外安靜,她看向程琦,“你不對勁,為什麼不說話?”

  程琦坐在單人沙發上,很乖地說,“什麼?”

  顧西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左右看了看,“你,我總覺得你有點怪,因為要結婚,太高興我也沒時間問你。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程琦搖頭,“沒。”

  顧西搖頭,肯定地說,“有!”

  她不等程琦說,算好時差,準備直接問潘廠長。

  她在國內早晨的時候,打了電話給潘廠長,主要是想問問國內沒什麼事情吧。

  潘廠長卻格外高興,立刻開始訴苦,“有個台灣的大品牌,把咱們的產品擠得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真是沒辦法了,給你打了好多次電話,也都打不通。你手機關機,電郵也不回復。”

  顧西瞪了程琦一眼。

  程琦很穩地坐在沙發里,好像他很無辜。都是他關了她的手機,還有電郵。

  就聽潘廠長又說,“咱們的貨全都壓下了,我真是對不起你。”

  顧西說,“我不太明白,銷售渠道是咱們的,應該沒那麼好掌握,他們可都是有錢放在於先生的基金那裡呀。”

  “再別提於先生了。”潘廠長說,“他們六個,不知道怎麼,都移民了,一個比一個快!我簡直措手不及。”

  “移民了?”顧西一秒鐘,就鎖定罪魁禍首,她說,“回頭我再給你打電話。”

  掛上手機,她簡直不能相信,看著程琦質問道,“是不是你?”

  “我什麼?”程琦笑著反問她。

  “你還裝!你這個小心眼,最會用這招,我和於自善他們幾個又沒有怎麼樣,你怎麼下狠手趕他們?”

  程琦晃了晃右手的杯子,“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顧西點一下他的腦袋,“你裝!——潘廠長剛剛說,於自善他們走了,我們用基金獲利控制的那些二批商銷售渠道也倒戈了。怪不得上次我的品牌沒了,原來又是你。”

  她意外而有點釋懷。

  “難怪……我們後來就沒有聽說過我們水廠的牌子。原來還是你搞鬼!”

  她想到這裡,又指著程琦,“你說說你,你怎麼心眼這么小,我上輩子欠你的是嗎?我身邊有隻公鸚鵡,你都要趕走。我就防止你心眼小,平時都不和人家多走動,你爸爸調查那麼久,都挑不出我一點,你怎麼能這樣?以前我沒有和你算過帳,這次……我沒辦法饒你。”

  程琦怔怔看著她,很委屈的樣子,說,“西,——我問你件事……”他的語調很慢,一瞬間,竟然有顧西有了,當年第一次聽他說話的感覺。

  她強硬地說,“是非對錯,你這次別想用美男計。”

  程琦嗯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你那六個人呀……還有你那兩個基金,一個私下和於自善弄的,一個世紀基金。”他語氣慢悠悠地,“你是不是和他們有個協議,如果你要出事兒了,那個基金裡面,收益里有筆款子是專門為你報仇的基金?”

  顧西一個激靈,“你……你什麼意思?”

  程琦很苦惱地說,“當年害我的那兩個老外,背後就有你和於自善的那個基金。要不是你拿著全部資產來找我,我還真的不知道。這事情和你有關……”

  顧西無法置信,“不是……不是說想嫁禍戴紹東嗎?”

  “一部分,沒有和你的聯繫,查的時候也想不到。”程琦感慨道,“人命如糙,也許都只是上帝手裡的棋子,像你和我。在我們看不見的維度中,任何人,也許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他看著顧西說,“這六個人,特別是於自善,倒真是對你友誼深厚!我說幹嘛哪兒不能死,一定要去安城呢,原來是跟著你陪葬去了!”

  顧西捂著嘴,一下坐倒進他懷裡。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在這裡,因為有時間差,顧西上次是32歲發生了後面的情節,所以其餘的放在番外。

  後記沒什麼想說的,這篇我很喜歡很喜歡,特別喜歡程琦,所以想對程琦做一個說明,他幼稚的部分,是因為他沒有愛過,有些男人成熟而包容,是因為他們已經歷盡千帆。

  但歸根結底的原因在於,我寫了九本雙處文,像程琦這種,27了還是處,他要不是霸道小心眼,有讀者會首先質疑,不科學……戀愛的經驗和成熟,都是要經歷過才會有,和我寫作的積累一樣,如果有不好的地方,都是我沒有表達好。

  東宮娘娘攤煎餅,西宮娘娘卷大蔥,現實中生意沒有這麼容易做,拍賣也不是這流程,所以感謝追到最後,給予程琦,顧西和我最大包容的你們。有你們,才令我完結了這三部曲的現代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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