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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後,你可以隨意的過你喜歡的生活。”他已經慢慢老了。可她還是如他最初看到她的時候那般年輕美麗。
歲月非但沒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使得她愈發的柔美動人。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便會讓人忍不住想把她呵護入懷。
現在他還能護住她。等他老的動不了那天呢?誰來護她?
再者,現在時局出現了這麼大的變動。這片海域馬上就會進入一個比以前更加瘋狂的腥風血雨時代。他也會置身於這片腥風血雨之中無法抽身。
與其等他老的動不了那天,讓她看著他死去。不如趁著他還有餘力護她,為她安排好一切,讓她消失於眾人的視線內。這樣她或許還能過上她所喜歡的生活。
非墨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在內心深處自我欺騙自己的人。在她聽了紐蓋特這番話後,她瞬間就明白了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現在的非墨就處在這樣的狀態中。
非墨沉默著不說話。紐蓋特也沒出聲。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等她自己想通。
他相信她能想通。
沉默之下,馬爾科和喬茲神色糾結的看看自家老爹,又看看在自家老爹膝上坐著的那個對自家老爹有著非同一般意義的女人。看來看去他們也沒敢出聲。
“馬爾科,喬茲,你們出去吧。我想單獨跟他談談。”非墨終於出了聲。但卻是叫馬爾科和喬茲離開。
這話叫馬爾科和喬茲有些為難。他們看向自家老爹,向他尋求意見。
紐蓋特在心裡嘆了口氣,他說:“馬爾科,喬茲,你們出去吧。”
相處這麼多年。他知道她任性起來的時候誰也拉不住。
得到這句話,馬爾科和喬茲如釋重負,他們速度很快的走了出去。
他倆出去後,其他人問他倆,老爹把他們叫進去幹什麼。
喬茲沒出聲。馬爾科把事情說了出來。
聽了馬爾科的話,薩奇說:“老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把非墨小姐送走呢?她在這裡不是很好嗎?”
這些年來,非墨對他們老爹的好,他們老爹對非墨的寵愛,他都看在眼裡。
他也能看出來非墨很喜歡他們的老爹。他們的老爹也很喜歡非墨。
對於他們相互喜歡,為什麼卻一直沒住在一起,他一直都覺得很奇怪。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看他們的老爹跟非墨相處的那麼默契溫馨,他便漸漸地忽略了他們沒住在一起這件事。有時他甚至還覺得他們倆那樣相處著也挺好的。
他內心深處一直都很羨慕他們倆之間這種比戀人之間羈絆更深的感情。
此時,聽馬爾科說他們的老爹要非墨離開。他真的有些不能接受。
薩奇問的話也是其他人心中的疑問和不解。
面對薩奇的問話,馬爾科抱膝坐在船板上之後,他才回答:“薩奇,老爹這麼做自然有他這麼做的道理。你看老爹什麼時候做過沒道理的事情?”
這話是實話。他們的老爹從不做沒道理的事情。
可就算知道這點,他也還是想不通他們的老爹為什麼要這麼做。
“話雖這麼說。可我還是有點不能理解老爹的做法。”薩奇又說。
“好了,薩奇,不要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了。我想老爹既然能做出這個安排。那就有他這麼做的道理。”花劍比斯塔開了口。
“再者,老爹對非墨小姐怎麼樣,非墨小姐對老爹如何。這些年來我們也都看著。我想做出這個安排的時候,老爹的心裡肯定比我們更加難受。所以,這個問題大家都不要再提了。”花劍比斯塔又說。
花劍比斯塔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確實,如比斯塔所說。現在最難受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老爹。跟他們的非墨小姐。
此時。紐蓋特的房間內。
非墨凝視著他,神色溫軟的說:“紐蓋特,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我會死嗎?還是擔心我承受不了以後的離別?”
紐蓋特回望她,他的眼神充滿了寬厚柔和的光芒:“非墨,我知道你不懼死亡,也能承受未來的離別。”
“可我不能。我不能容忍我無法再保護你。我也不能容忍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一天天老去,然後死去。讓你未來的時間去回憶我死去的場景。這對你來說太殘忍。”從他發現她不會老去的時候,從他發現她對他的憧憬多於情愛的時候。他就熄了要她的心思。他只想把她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如今,他已經留了她這麼多年。他也已經五十多歲。該是放手的時候了。
這樣的理由……
非墨抱住自己的雙膝,她把頭埋進了雙臂間。
她的血液是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不假。其中蘊含的磅礴生機能延續人的生命也是真的。
可是,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服用了惡魔果實的緣故。她的血竟然對他無用。
也即是說她的血不能延緩他體內器官的衰敗,延續他的生命。
同樣的,她的治療術也是一樣。
她的治療術只能治療人的病痛。傷痛。修復人受損的身體。賦予人體器官再生的能力。卻沒延緩人衰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