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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柔看到這場面,胃裡翻江倒海,乾嘔了幾下。沈霖見了,脫下袍子蓋在她頭上,然後抱住她的腰:“你別看外面了,我帶著你走。”

  這時候整個屋舍熊熊燃燒,火光沖天,沈霖帶著戴柔跑了一陣,終於碰到了自己的幾個手下,原來是戴占權晚上突然帶著府內的護衛發動襲擊,沈霖的大部隊駐紮在城外的寺廟內,城內只有不足百人隨行,誰也沒料到戴占權突然反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加之地形不熟悉處處被動。

  幸好主公沒事,若是沈霖死了,未來如何,真的不可預料。

  這時有人發現沈霖帶的女子似乎是戴占權的女兒,憤怒的建議:“正好,用她要挾她老子退兵。”

  “你是豬腦子吧?她爹根本不顧她的死活,險些將她也射死。”

  戴柔聽的真切,眼底泛起一層霧氣,不禁往沈霖身邊又靠了靠,同時感覺他扣在她腰上的手也緊了緊。接著她幾乎是被他一路抱著,與定北軍的手下一路殺了出去,直到被他抱著坐在了馬上,隨即她感到他也翻身上了馬,打了一馬鞭,向城門馳去。

  城門之前按沈霖的吩咐,不許關閉,雖然此刻沈霖的守兵被偷襲,正在和戴占權的人爭奪控制權,城門樓上兩派打成一片,城門仍舊大開著,沈霖便在這空隙疾馳而去,與在城外駐紮的部下匯合。

  這時候戴柔突然聽到有人喊道:“不許射箭,沈霖帶著小姐!”

  “不要管她,放箭!”這一聲命令,她聽的很清楚,是大哥的聲音。

  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直到回到了沈霖的駐地,她的眼淚還沒止住,她知道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見到親人了。

  此時天已經放亮,之前有逃回來的下屬說沈霖死了,這會幾個將領已經歃血,走出軍帳正準備整備大軍剷平棱州替主公報仇,沒想到竟見到主公活著回來了,當即將之前亂報信的傢伙殺了,然後請沈霖入帳,商量怎麼收拾姓戴的。

  沈霖不著急報仇:“你們先出去,我處理下傷口。”等將領退下了,將戴柔叫進來,冷聲問:“你覺得我該怎麼懲罰戴刺史?不報仇是不可能的,放過他們,我沒法跟下面交代。”

  戴柔泫然欲泣,跪在地上求情:“我知道我給家人求情,叫你放過他們,實在是強人所難,但是若叫我眼睜睜看著他們殞命,我也做不到……若是他們死於將軍手裡,我在未來的日子內心也絕無寧日。”

  “你威脅我?我要是殺了他們,你就不肯定跟我好好過日子?”

  “……不敢……”戴柔道:“他們得知將軍安然歸到軍中,一定會外逃,將軍派人去追的時候,只要手下留情,就能讓他們逃出生天……而棱州城仍是將軍的……”

  沈霖道:“我要把仇人的腦袋掛在棱州城上,若做不到這點,我要棱州城幹什麼?”

  戴柔啜泣,忽然抬眸道:“夫君,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就放他們一碼,不行嗎?”

  沈霖心一下軟下來,其實若想一意孤行就不把她招進來問她的意思了,之前若不是她弄醒自己,或許自己今天就死了,她既然是自己的娘子又救過自己一命,她的面子不能不給,於是一擺手:“罷了罷了,就饒了你們家那群混帳罷。”

  “真的?”她隨即擔心:“那如何跟外面的部下交代?”

  “現在就為你夫君擔心了?”他拉過她抱在懷裡,笑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辦法就是沈霖對外宣稱受了內傷,得回定北休養,而戴刺史一家人則趁機逃回了祖籍地,放棄了棱州城,沈霖派人追了一陣,因為到了灤臨藩鎮境內,只得“恨恨作罷。”

  另一邊,他則向朝廷上疏,大罵灤臨節度使,說他指使手下的棱州刺史偷襲定北軍,叫朝廷做主。灤臨上疏辯稱,分明是沈霖攻占棱州遇到了抵抗,居然還惡人先告狀,希望皇上明斷。

  皇帝忙於求仙,沒工夫也沒力量管這幫節度使間的恩怨,考慮到沈霖確實受到了傷害,便加封他的母親為“樂榮太君”,將這件事安撫了下去。

  沈霖的母親得了冊封,很是開心,又聽說兒子討了個名門出身的兒媳婦更是高興,雖然沒經過她的首肯,但見到戴柔花容月貌,確實出眾,只有歡喜,對兒子道:“你還真有福氣。”

  喜歡這個兒媳婦,自然要詳細問一下是如何遇到如何被岳家答應許配的,這一問不要緊,登時火冒三丈:“臭小子,你可真厲害啊,你這不是明搶嗎?我要是她爹就燒死你!”

  沈霖便將戴占權真想燒死他的事兒說了,這一次他娘皺眉,半晌嘆道:“還真燒啊……”

  戴柔忙道:“本是家父做的不對,但夫君海量,饒了家父一命,我為他開枝散葉了,也算是一點回報。”

  這話一出,就見老太君的臉色一變,隨即乾笑道:“不急不急,你不用著急。”

  她再看沈霖,就見他翻了個白眼,撇撇嘴,表情也是古怪。

  戴柔不懂,心想難道自己這句話說的不對麼,但很快沈霖和老太君的表情就恢復如常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於是她也沒往心裡去。

  沈霖答應到了定北後補辦酒席,說到做到,因為眾人都知道沈霖是被戴占權偷襲的,而他現在又娶了他的女兒,實在捋不清其中的關係,有一些奇怪的流言傳出,逼的沈霖親自在婚宴上澄清,偷襲不假,但他娘子和她爹不一樣,有情有義,是她救了自己。

  流水席開了半個月,他也連續澄清了半個月,最後幾天,他不等開口,大家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再沒人敢質疑了,就怕他再澄清。

  而婚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戴柔漸漸也知道為什麼當初老太君的表情奇怪了,因為沈霖女人很多,卻沒孩子。眼下禮壞樂崩,早就不講究嫡長子了,甚至兒子不是自己的都照樣養,只要記在自己名下就行,所以沈霖沒庶子也沒養子,實在奇怪。

  說奇怪其實也不奇怪,女人多,卻沒孩子,誰的毛病一目了然。期間有手下提議讓他收幾個養子,氣的他直接下令把人砍了,再沒人敢提了。女人的脖子肯定是沒他手下那群粗人硬的,他們都不敢提,後院更沒人敢提了。

  就這麼熬了幾年,終於老太君受不了了,找來戴柔商量:“他最聽你的話了,這樣下去不行,你勸勸他不如收養個孩子,養在你名下,這年月,養子和親生的一樣。”

  “……這……不如再等等看吧……”

  “不用等了,我直接跟你說了吧,就是他的毛病,早些年受過傷。”老太君嘆氣:“也怪我,我要是多給他生幾個兄弟,哪至於沒有繼承人……”

  受過傷?戴柔並沒感覺,於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忍不住抱著研究的想法不時瞄他。沈霖聽說她下午去了老太君那裡,這會又見她鬼鬼祟祟的,全明白了,氣道:“那老太婆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我有毛病?!你說,我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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