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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徐貞芬最難以接受的,貝耳朵很明白這點,也決定給彼此一段時間和空間,也許將來有一天,她們之間的隔閡會消融,關係會和解,但絕對不是現在。

  “這件是什麼?”

  貝耳朵從沉思中回過神,抬頭一看,葉抒微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正俯身,動手拿起了徐貞芬送的那堆衣服中布料特別少的一件,做研究狀。

  “我也不知道。”貝耳朵跟著疑惑,這堆衣服里怎麼有一件如此怪異。

  隨著葉抒微慢慢打開手中的布料,貝耳朵看清楚後,額頭浮現三條黑線,這件深紫色,後背鏤空,胸前幾乎透明,凌亂的裙擺像是被刻意裁剪過的東西竟然是一條睡裙。

  葉抒微靜靜地琢磨這條睡裙,半晌後目光深深地看向貝耳朵:“這個禮物我喜歡。”

  此後,這件布料特別少,兩面透到防不勝防的禮物成了特地給葉抒微玩的東西……

  月中,裴樹野的全國巡迴演唱會回歸首個城市,她送了兩張票送給葉抒微和貝耳朵,邀請他們欣賞這最後一場。

  演唱會是晚上七點三十分正式開始,因為兩隻在家玩得忘了時間,不知不覺地記錯開場時間,等趕到現場時,演唱會已經進行至一半,他們找到預定的位置,即最後一排的角落,坐下後懶懶地看台上。

  木堤終於現身於台上,他彈吉裴樹野伴唱,唱的是那首最經典最有愛的歌,屬於你的我的初戀。

  “想把你裝進我的口袋裡,餓的時候拿出來看看,渴的時候拿出來看看,疲憊的時候拿出來看看,想你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我對你的喜歡,是那種想帶你吃遍全世界小吃的喜歡。”

  “我喜歡你就會送你十四行情詩,但我愛你,我會在掌心寫上你的名字。”

  在舞檯燈光的特效下,台下的二十多排座位像是一座融化在墨藍色海洋的孤島,在劇場穹頂璀璨的星光映照下,更令人有身臨其境的感受。

  “真好聽。”貝耳朵不禁讚嘆。

  “不如你的好聽。”身邊的人接著說。

  “你指的是我唱的比她好聽?”

  “嗯,還有在某種特殊時刻喊我名字的聲音,更動人。”

  “……”

  葉抒微拉過她的手,安穩地放在自己腿上,趁眾人側耳傾聽之際,提出一個要求:“不如現在喊我的名字。”

  “這裡人太多,收回你的惡趣味。”

  “你可以說得輕一點,只讓我一個人聽見。”

  “你專心一點,我們不是來聽你表妹的演唱會嗎?”

  “我純粹是友情捧場,對她的歌從沒有什麼興趣。”他很淡定。

  這真的太毒舌了,要是被裴樹野的忠粉們聽到,百分之百引起公憤。

  貝耳朵輕輕咳了咳,然後靠近他,說道:“抒微。”

  葉抒微面色不變:“換一個稱呼。”

  “老公。”

  他一邊聽一邊慢慢地玩著她的手指,在一個正經的場合,略施小計地調戲她。

  安撫好他的情緒,正好一曲終了,裴樹野裊裊婷婷地走向木堤,拉起他的手,木堤看似溫順地放下手中的吉他,被老婆拉至台中央,聽老婆說話。

  “總會有人問我創作的靈感是什麼,我在這裡告訴大家,他是我的創作靈感。其實喜歡音樂的朋友都知道,曲由心生,在憂鬱的狀態下可以寫出真實的哀歌,在快樂的狀態下可以寫出俏皮的小調,我的作品不會哀傷,也沒有那麼歡快,因為我一直處於穩定的幸福中,是他給了我這份安心。”

  裴樹野說著笑了:“有些歌迷怨我太早結婚了,以前我也想過會不會太早,現在卻覺得剛剛好。說到底,人生什麼時候才是最合適的呢?誰也沒有標準的答案,我遇到他,想嫁就嫁了,這樣率性而為,肯定有損失,也有收穫,對現在的我來說,收穫遠大於損失。”

  說著,她很溫柔地看了一眼身側的老公:“你想不想趁此說點什麼?”

  “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說那些做作的情話?”木堤故作驚訝。

  “不是,是對台下的朋友們。”

  木堤轉向台下的大家,收斂笑容,嚴肅道:“我的確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們,在今天之後你們將會有段時間看不到你們的女神了,因為她要在家安心地創作,等等,別急著鼓掌,我說的創作指的是她這輩子最優秀的作品,一個屬於我的娃。”

  他話音落下,台下一片沉靜。

  “我不是在說冷笑話,這是真的。”木堤誠懇地補充,“難道你們不覺得孩子比音樂更重要嗎?”

  台下轟地笑開了,陸續鼓掌,最後越鼓越歡,節奏一致,用聲音支持他們。

  裴樹野惱怒,伸手捶了捶老公的胸:“你可以滾遠一點了,我還要繼續唱歌。”

  “微臣告退。”木堤聽話地退下。

  台上僅有一束光芒打在裴樹野的身上,她用十分優雅的姿態開始淺唱新曲。

  貝耳朵越聽越覺得感動。

  世間的愛情千千萬萬,最感動她的還是這一種,一見鍾情後的一生廝守,因為太稀少,所以才會感動。

  生活不是故事,沒有那麼精煉,它會有複雜,瑣碎,挫折,憂愁等等。

  裴樹野和木堤也會在私下為原則性的問題鬧矛盾,用裴樹野的話說,那段時間她壓抑到了快撐不過去,同時身體糟了許多,時常做噩夢,醒來時臉上都是淚水,而木堤也承受來自家裡的壓力,變得沉默寡歡,重新點燃了熄滅許久的煙。

  與其說只想展現給聽眾光鮮靚麗的一面,不如說是在這個美麗的舞台上,裴樹野能記得的,想陳述的是那些沉澱在心海的珍貴回憶。

  不是刻意,是自然而然的。

  她和葉抒微也不會例外,以後一定會爭吵,會有矛盾,會在無形中給對方留下不可小覷的擦傷,但若沒有這些,就不算是真正的生活,沒有一對愛人不曾經歷過這些。

  只要是彼此相愛,盡力相守,那麼以後會面臨的各種問題她都不怕。

  她這樣想著,更用力地握他的手。

  散場的時候,葉抒微和貝耳朵特地留在最後才起身,貝耳朵站起來的時候,看見前排不遠處的一個熟悉人影也跟著站起來,凝眸一看是郁升。

  郁升轉過臉,微笑了一下後朝他們走來,請他們去酒吧小酌一杯。

  “郁總,你一大忙人怎麼有時間看來小清新的演唱會?”貝耳朵好奇。

  “是木堤送我票的,我和他很久之前就認識。”郁升解釋。

  “原來如此。”

  一起來到酒吧街上的一家休閒酒吧,燈光幽暗下,貝耳朵啃著薯條,聽葉抒微和郁升聊彼此工作上的事情。

  在一個聊天的間歇,貝耳朵忽然問郁升:“栗子走了後,你招新人了嗎?”

  “還沒有。”

  “像是栗子那樣工作認真,有熱情,百依百順的員工可不好尋覓。”

  “你說得對。”

  “那你後悔沒有挽留她嗎?”

  郁升用手指扣了扣面前的湯力水瓶,搖了搖頭:“在游果,任何一個人要走,我都不會挽留,因為他們要走一定是有了充分的理由,覺得工作太辛苦,或者和公司文化格格不入,又或者有了更好的機會,以上這些都說明他們無意再留在游果,就算暫時妥協了,也不會長久。”

  “你也太冷靜了吧,明明就知道栗子要走完全不是以上原因。”貝耳朵沒忍住為好友說話。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挽留她呢?”郁升笑著看貝耳朵。

  “那是你自己該考慮的,為什麼要我來給你出主意?”

  “你現在是在教訓我?”

  一直專注看貝耳朵吃薯條的葉抒微伸出食指擦了擦她嘴角的些許西紅柿醬,淡定地護短:“作為你的舅媽,她有這個權利。”

  郁升笑得更有深意,喝了口湯力水,回答:“我沒有辦法挽留她,因為做不到。”

  “那作為你舅媽,我有權知道你的想法。”貝耳朵問他,“說實話,你喜歡過她嗎?”

  “抱歉,這是我心中的秘密,不準備告知長輩。”郁升神情依舊隨和,態度卻不同,“我們換一個話題。”

  貝耳朵不再說話,聽郁升繼續說游果的事情,直到他提及張逸露的整容照時,才驚訝地開口:“張逸露整容之前的照片,是你公司技術組找到的?”

  “我以為葉抒微早就告訴你了。”

  貝耳朵看向葉抒微,葉抒微說:“這些你不需要知道。”

  “別一副對待學齡前兒童的模樣,你怎麼瞞我?”

  “在我眼裡,有時候你和學齡前兒童沒有區別。”

  貝耳朵:“……”

  郁升補充說明:“張逸露心思太多了,不僅針對你製造謠言,還向記者放出風聲,讓他們屢屢順利偷拍到她和吳塵的約會照,重點是,她炒自己和吳塵是最萌情侶,明顯針對我們的節目,給她一點懲罰也不為過。”

  “可你們是怎麼找到她以前的照片?”

  “的確花了一些功夫,根據她公開帳號找到她的小號,發現她曾經登陸過一個修圖網,裡頭保存了記錄,我們的人很快破解她的密碼,發現裡面有個她上傳的文件夾,文件夾里除了她整容後的照片,還有兩張高中的大頭照,估計是忘記刪除了。”

  郁升喝了口湯力水,繼續說下去:“原來她在三年裡整容了四次,幾乎是面目全非,現在呈現於公眾面前的這張臉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經過細調的。”

  “你們打算陸續發她的整容照片?”貝耳朵問到重點。

  “看她有沒有變乖。”郁升笑得有些危險,“我也不想做得太絕,不給她留條生路,但如果她再興風作浪,那是她自找的。”

  這天回家後,貝耳朵問葉抒微,張逸露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葉抒微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在有些方面,我是一個很會計較的人。”

  “什麼方面?”

  “你。”

  “……”

  葉抒微彎腰,伸手撫上貝耳朵的臉,寧清如湖水的眼眸望進她的瞳孔:“我不想和女人作對,但想到她曾經給你過太多傷害,我不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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