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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皇帝來堵她的話,香年果然不再提及此事,一個人幽幽地坐在房裡,兀自垂淚。

  循州邊關。

  呂澈和文季瑤的人呼應夾攻,洪利瞎著一隻眼睛坐鎮,到底失了往日的鋒芒,底下的軍隊吃了一次敗仗之後軍心一潰千里,不幾日就被打的落花流水,狼狽竄回滇國國都。

  正在循州修河種桑的張頤大汗淋漓地趕到文季瑤的大帳中,“文太傅,您萬不可放呂公子走。”

  “此話怎講?”文季瑤訝異地捋著鬍鬚。

  “京城必定是三股勢力僵持不下,若不出奇兵,陛下河王爺就算平了劉伩叛軍,也抵擋不住心懷叵測的郭榮啊。”張頤道。

  文季瑤猛然大悟,劉摯可用的人里,懂得用兵之道的不多,他算是個半吊子,關鍵時候不能確保一擊致勝,事急從權,還非呂澈不可。

  “快,呂公子尚在大營客房。”

  急急拉起張頤,二人一路小跑至呂澈跟前,齊齊拱手:“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京城之事,呂澈也有耳聞,猜到些許,蹙眉道:“何事?”

  “王爺戰事不利,身陷雍地,雖說陛下帶兵親自上陣,可不得不防太子舅父的勢力趁機漁利,在下想請公子……”文季瑤道。

  張頤:“聽聞公子傾慕王爺風姿追隨多年,可王爺後來納了王妃,實屬對不住公子,還請公子看在……”

  “張兄莫要胡謅。”文季瑤氣的心裡直打擂鼓,張頤呀張頤,你這樁木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呂澈長眉舒展,冷清一笑:“二位的意思在下明白了,文太傅,你手下的兵馬若肯借我一用,在下定會為王爺效勞。”

  “這個自然。”文季瑤想也沒想就應承下來,他並非不擔心呂澈用自己的人去討伐鳧鈞和洪利,只是眼下除了賭這條路也沒別的法子。

  不日,呂澈帶兵進京。

  京城戰事的慘烈遠遠出於他的想像,走到冀州,便看到沿途陣亡的士兵的殘骸斷肢,糙木含悲,天空籠著愁雲慘霧。

  呂澈命士兵停下,自己先帶蔡楚等人化裝成普通百姓轉道雍地,雍地的情況也好不到那兒去,外圍的叛軍氣勢洶洶,內城大門緊閉,守在城頭的士兵面色枯瘦,估計城中囤糧已剩不多。

  “蔡楚,今夜二更,進去看看。”

  呂澈的介入徹底改變戰局,十日後,劉伩和劉悟兵敗,雙雙服毒自盡。郭榮在看到戰局勝負明了之後迅速介入,將剩下的叛軍一一剿滅。

  “紫端,你的傷不要緊吧?”慶功宴上,舉觴對飲,呂澈笑對劉摯夫婦道。

  劉摯忽然用寬大的玄色繡龍紋的袍袖遮住,底下拉著他的手道:“芝儀,本王又欠你一命。”

  穠輝側眸瞥見,雙手捧觴舉到呂澈面前:“妾敬呂公子一杯。”

  太子劉夷遠遠瞧見這一幕,道:“皇長兄真是好福氣,不論男女,囊盡天下美色啊。”

  皇帝一個冷眼投過來,且不說他在平叛中的畏縮與無能,單就蓄意挑起劉摯好男風落人口實這意圖,就不是儲君該有的心思。身後,要交給儲君的不僅是江山,還有他膝下的兒女子孫,思及此,劉叢微不可覺地打了個寒噤。

  易儲談何容易,這次叛亂,何嘗不是易儲引發的。

  “王爺,歇息吧?”夜晚的王府,已有早春蟲兒低低歡快的吟唱,等到二更過了,才見劉摯從呂澈房裡出來。

  他前半夜在呂澈房裡做了什麼,她完全不問,也沒有要問的意思。

  劉摯抬起雙臂讓她寬衣,他肩頭和前胸的傷尚未癒合,太醫囑咐不能洗浴,他原打算這樣歇息,忽然一念起,抓住她的皓腕道:“打熱水來,幫本王擦擦身體。”他的聲音很低沉,絲毫不讓她覺出被使役的意思。

  “妾樂意之極。”

  侍女慣會來事的,哪兒會讓王妃打水,手腳麻利地打了熱水過來,白絹巾子備了厚厚一沓,聞著有股淡淡的香甜味道。

  久別之後,看著他脫下交領中衣,露出細膩的肌膚,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顫了下,臉上像燃了火,瞬間燒個通紅。

  ……

  這一夜,主歡的是她。

  她原本要做個深閨端莊驕矜的女子,可他把她推到上面,手把手教習一番,很沒臉地,她如酣醉了一樣,不管不顧起來。

  累的深了,她滿身是汗,像一尾魚般,肌膚滑膩的他抱都抱不住,掌心全是她的蘭澤香汗。

  “王妃,本王真是後怕。”

  “紫端,妾日後如何也要賴在你身邊。”

  “嗯。”嫌她的力度不夠,他反賓為主,俯身在鴛鴦帳中掀起狂風暴雨。

  次月,回到循州。

  呂澈因長期帶傷作戰,回到循州後舊傷新傷一起復發,一病不起,被劉摯強行留在王府養病。

  連著王府的後面,劉摯叫人在修新的府邸,裡面植滿翠竹和南疆珍貴樹木,極盡大乾朝園林之意境,於有限中見出無限,又在無限中回歸有限,春陽燦爛之日,望之清雅幽靜,很是舒適。

  穠輝一到循州就迫不及待回了沈府,府內死氣沉沉的,老太太精神大不如從前,符氏拉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兒,幾個姨娘笑的比哭還難看。

  “母親,女兒沒能救下舅父,愧疚的很。”那日劉斑用符川性命相逼,她之所以無動於衷,是抱了必死的心思,誰曾想後來峰迴路轉,天不絕她。

  符氏也不應話,一個勁地用手絹抹淚兒。

  “王妃殿下,不是你的錯。”老太太顫巍巍地就要行禮,被穠輝扶起,她道:“你澗兒兄長和你芩妹子也都走了,我想你們想的心肝疼啊。”

  穠輝擰眉,轉向方姨娘:“芩妹妹去了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最纏綿悱惻的愛情寫脫韁了,捂臉。

  ☆、終章

  老太太搖搖頭,指了指城外的一處尼姑庵。

  穠輝趕到的時候,已經黃昏,暮色蒼寂,不知是哪個朝代建起的尼姑庵,破敗的不成樣子。

  她推門進去,裡面更加幽暗,一個穿黑青色衣服的小尼姑坐在蒲團上抹眼淚,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柳兒?”從那個身影她認出,這不是穠芩之前的貼身大丫鬟嗎。

  小尼姑回過頭來,訝了下,忙起身施禮:“大小姐,不,王妃娘娘,您怎麼來了?”

  “你家小姐呢?”穠輝顧不上寒暄。

  “小姐在內堂誦經呢。”

  穠輝跟著她繞到內堂,沒進門就聽見一下一下敲打木魚的聲音,柳兒伸手撩開帘子讓她進去,木魚聲戛然而止,穠芩白如雪的一張臉映在青燈下,意外地,沒有苦大仇深,也沒有惆悵悲戚,平靜的如一灘沒有波瀾的淺水。

  “芩妹妹。你這是何苦呢?”穠輝幾乎要落下淚來。

  “我不想進王府。”穠芩說。

  自穠輝大婚那日起,方姨娘念念不忘天子家的富貴,鐵了心要把女兒送到南循王府,不僅日日要求她做女紅茶點,還私下裡找婆子來向她傳授媚術,穠芩忍無可忍,遂躲在這尼姑庵里,帶發誦經,躲避方姨娘的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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