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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斑根本不把劉摯放在眼裡,只對穠輝笑的如春花燦爛,“告辭。”

  他一走,劉摯就叫僕役把大門緊閉,謝絕見客,絲毫沒有和穠輝調情的逸致,煞有介事地寫了封書信發給黃雀的人,叫他們務必找到奕蠻。

  兩日後,收到蔡楚回信,信中說奕蠻已經潛入京城,常喬裝扮成女子在太子府附近轉悠,看樣子在試圖聯絡他的姐姐奕君。

  “……奕君。”劉摯用玉指敲著黃梨木雕花翹角書案,又提筆寫了一封信叫人綁在信鴿上帶出去。

  九重宮闕內,劉叢身著一襲玄色金線繡龍的寬袖長袍,腰系玉帶,足上一雙錦緞雲頭靴,錦衣華光之下,赫然映出他的幾根銀髮,他長眉緊鎖,面容溢滿疲憊。

  “郭貴妃,你來研磨。”驀地,他垂眸睇著隨侍在一旁的風韻女子道。

  “去吧。”郭貴妃從小太監手裡接過墨棒,袖袍里的手微不可察地顫著,“陛下,臣妾來之前去看過太子,臣妾擔心他額上……”

  “愛妃放心,太子顏面不會受損。”劉摯那雙銳利的眸子掃過她,篤定地道。

  “聽說太子的傷是被邪物燒的……御醫說……”

  “愛妃,”劉叢打斷她,臉上的情緒深沉難辯:“朕不信邪。”郭貴妃仔仔細細地研起墨來,君威難測,自從自己的兒子當上太子之後,她越發謹慎,絕少拂逆皇帝。

  劉叢今日只是叫她來伴駕,末了並沒有留她侍寢,郭貴妃悻悻回到宮裡,聽說郭榮候著,她快著腳步走進去:“哥哥來了。”

  “臣去看望太子殿下,順路到貴妃宮裡討杯茶喝。”郭榮今日卸下戎裝,換上一身深藍長袍,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郭貴妃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哥哥有所不知,太子的事兒,陛下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陛下不打算追究?”郭榮心頭抹過一絲驚悸,脫口而出:“難道陛下把劉摯看的比太子還重要?”

  “哥哥慎言。”郭貴妃說著拉近他,用極小的聲音道:“陛下對劉摯母子情深的很。”

  郭榮冷不丁蔑笑道:“太子若是剛強些,倚著臣弟的兵力提前登基,總好過你們母子在這宮裡日日看他臉色。”

  “哥……”郭貴妃花容驟然失色,忙瞧瞧宮殿裡,見服侍的人都退的遠遠的,才定定心神,叫人送客。

  郭榮自知造次,他也是氣極才說的,心裡埋怨妹妹和外甥沒有血性,明著逼宮不敢,悄沒聲息給劉摯下□□也不敢,他看著就生窩囊氣。

  偏偏劉摯那個糙包,每次派人去暗殺他都不曾得手,他懷疑是臨江王那隻老狐狸在暗中派人護著。

  太子被燒傷的消息不幾日便傳朝野,礙於劉叢誓要壓下去的態勢,群臣敢怒不敢言,只敢在私下裡罵罵劉摯,同情幾聲太子。

  劉摯早已對群臣的攻擊習以為常,不動聲色地笑笑,照樣出入京城的大小柳巷,一擲千金,整日風流快活。

  這事兒傳到穠輝耳朵里,她著實煩悶,劉摯待她若即若

  ☆、痛心

  乾寧二十九年臘月十六,南端與大乾接壤的滇國發生慘烈的政變,老國王鳧琮被弒,他的弟弟鳧鈞登上王位,掌控國度,下令追殺鳧琮所有的兒子,斬糙除根。

  呂澈被鳧鈞的人圍困在黎地,他手下的黃雀雖然高手林立,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幾次交戰下來,已折損不少屬下,危在旦夕。

  劉摯早在回京之前,就得知文季瑤的探子探到鳧鈞調兵圖謀王位,滇國隨時可能內亂,只是他沒想到來的這麼突然。

  遣走蔡楚的第三日,劉摯偕穠輝赴宮廷御宴,席間,玳王劉斑頻頻向穠輝示好,借酒窺色之態躍然,穠輝卻絲毫沒有厭煩,疏離而溫和地和劉斑舉杯飲酒,不怎麼瞧身旁的劉摯一眼。

  劉摯恍若未覺,恭敬地想劉叢敬酒,時而停下來和臨江王劉伩閒聊,緋紅的朝服在燭火的映耀下華光點點,侍女們捧著酒觴站在他身側,讓舒舒服服坐在紫檀軟椅上的皇子隨時能夠接過滿斟的酒杯,悠哉地接受眾人的敬酒。

  “喲,皇長兄?”正要將一塊栗子糕餅放入口中,太子忽然興致高昂地喚了他一聲。

  不緊不慢地將栗子糕放下,劉摯咧開一抹笑意,“太子殿下?”臉上儘是洗耳恭聽的謙遜狀。

  身穿一襲絳色玉袍,鳳目狹長的劉夷道:“聽說皇長兄府上新添一位寵妾,真是雙喜臨門呀。”夷君被劉摯設計先弄到青樓,又瞞天過海被抬進南循王府,氣的劉夷幾乎跳腳,他當真小看劉摯的本事。

  劉摯抬眼瞧了瞧他幾乎不見燒傷結痂的額角,笑笑道:“愚兄改不了這好色的本性,還望太子莫要見笑。”

  皇帝蹙起一雙濃眉,“劉摯,你和王妃大婚還不到半年,怎生起納妾的主意,不可。”

  劉摯面露慚愧,“父皇恕罪,兒臣保證,保證不冷落王妃。”

  十一皇子劉弼端著酒杯涼涼地道:“本朝規定,皇子大婚半年之內才能寵幸王妃以外的女子,皇長兄該不會仗著父皇寬厚為所欲為吧?”他和劉斑一母同胞,早就視劉摯為眼中釘,逮著機會就要落井下石。

  “十一弟怎知愚兄寵幸於她?”劉摯臉上的笑容極淡,轉向劉叢,“兒臣謹記父皇旨意,早日與王妃誕下嫡子,為皇族延續血脈。”

  正在貪戀地望著穠輝的劉斑一身黑色袍服,襯的他陰柔的氣質格外醒目,聞言,他哼聲道:“皇長兄不是不近女色嗎?瞧王妃這身段,怕還沒被寵愛過吧……”

  一眾皇親國戚聽到他如此放肆猥瑣的話,紛紛變了臉色:“玳王殿下不可造次,有陛下在,南循王后院的事兒還輪不到我等插嘴。”

  玳王隨即冷笑一聲,“本王倒是要瞧瞧皇長兄如何生出世子。”話說的如此直接,眾皇子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應對,畢竟,劉摯為了呂澈而向滇國割讓兩座城池的事情,他們也有耳聞,儘管覺得無比荒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挑起話頭的太子一看火候差不多,順水開啟金口:“南循王兄樂得不受拘束,做個風流王爺,咱們有什麼好指責的。”

  “多謝太子殿下體恤。”劉摯假笑的眉毛都打結了,他一臉遺憾地道:“本王讓諸位皇兄皇帝費心,惶恐不已。”最好他們一直認為他是個不近女色的斷袖,這樣,無論怎麼衝著他來,都不要殃及到穠輝和她家人身上。總之,是他拖她下水的,他起碼要護好她的安全。

  一直沒開口的臨江王劉伩習慣性挑挑眉,“諸位皇侄,本王厚著臉皮說句公道話,你們南循王兄自幼受各方名師教誨,多有爾等不及的地方,你們要多多請教,而不是揪住他的一點兒私癖爭個不休。”

  劉摯把他的話在腹中多過一遍,從前不覺得,怎麼今日聽來,有些捧殺的意思,這是在提醒太子,他依舊有治國之才嗎?連太子都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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