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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傑聽了很失望,又閒談了幾句就走了。我故意沒把實情告訴她,是怕走漏了風聲。我通知會計把財務報表拿過來,然後仔細研究了帳,覺得沒有什麼紕漏後,便給沙威打電話。沙威說在辦公室等我。我開車去了黑水河城建房地產開發總公司。

  我一進沙威的辦公室,他就把門鎖上了。

  “老弟,辛苦了,快請坐。”

  沙威態度還算客氣。我坐在他老闆台對面,把財務報表遞給他。沙威便仔細地看了起來。“雷默,前些天去北京幹啥去了?”沙威看完財務報表後問。

  “沙哥,怎麼知道我去北京的?”我反問道。

  “雷默,總經理幹什麼,我這個董事長不應該知道嗎?”沙威有點針鋒相對。

  “沙哥,看來你對我雷默還是不放心呀,你從財務報表上可以看出我每天工作的成績,創業艱難,我沒有抱怨過一句,我自認為對得起你這個董事長,也對得起你的投資。”我毫不示弱地說。

  “老弟,做人要學會珍惜,你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能重新做點事不容易,你不能再失敗一次了!”沙威有些威脅地說。

  “沙哥,我沒有成功過,也就無所謂失敗,更不存在再失敗的問題,如果沙哥對我出任五月花公司總經理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談,我不希望為了一點點利益把我們這麼多年的友情做沒了。”我故意把話說開了。

  “既然老弟把話說到這份兒了,我們乾脆就攤攤牌,我也不希望把朋友做丟了。老弟這段也很辛苦,這樣吧,我給你拿十萬元錢,就算我收回了你的股份,總經理我另選一個。”沙威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聽了以後哭笑不得。

  “大哥,財務報表你也看了,我給五月花公司掙了一百多萬,十萬打發我太不近人情了吧?”

  “那你要多少?”

  “我一分錢也不要,我把你投的一百萬退給你,我收購你的股份。”

  沙威一聽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我會反戈一擊。

  “老弟,你不要跟我較勁了,你沒有能力收購五月花。這樣吧,我再給你加十萬,你別忘了這個企業你一分錢也沒投入呀!”沙威沉默了一會兒說。

  我心想,沙威給我二十萬,再加上丁劍英給的三十萬,正好可以重新註冊一家公司,看來沙威下決心跟我分手了。

  “沙哥,看在我倆多年的交情,我讓你一步,但大哥別忘了,是我讓你的,如果上法院我得的不止是二十萬。”

  “那樣做你也就不是雷默了。”沙威對我的讓步也很敬佩。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我決定接受條件。

  我心想,如果我收購了五月花公司,我也沒有流動資金支撐,借遲小牧的錢早晚是要還的,弄不好失去了沙威這個朋友,別再失去一個遲小牧。下一步怎麼走,聽天由命吧。

  我離開沙威的辦公室心裡一片茫然,我再一次面臨人生的選擇。我深深體會到,人對未來的幻想越大,對現實的恐懼就越深,因為即便是對未來的莫名暢想,終究也逃不脫現實的影子。

  我走進五月花公司的時候,秦姐似乎已經從沙威那裡得到了消息,她不再用滿臉堆笑迎接我,而是儼然已是主人的口氣說了聲:“雷總。”

  我沒有正眼看她,只是說了聲:“讓英傑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她“哦”了一聲去了。

  我走進辦公室環視一周,心中無限感慨,我開始慢慢地收拾東西,心想,我不當這個總經理,英傑肯定會出國,誰會來接手五月花公司呢?沙威在服裝界並不認識幾個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正收拾著東西,英傑走了進來,她見我收拾東西已經猜出八九不離十。

  “雷哥,與沙董事長談過了?”英傑神情關切地問。

  “談過了。阿傑,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弄明白,我走以後誰會來幹這個總經理呢?”

  “羅文的女朋友劉慧。劉慧已經研究生畢業,她是學服裝的碩士。”

  “你怎麼知道的?”我吃驚地問。

  “別忘了,我與羅文是朋友。”英傑雙手一攤笑了笑說。

  “你別說,沙威還真會選人,五月花公司交給劉慧我就放心了。阿傑,劉慧上任之前你再盯兩天,我知道我一走,你也不會幹了。這樣吧,晚上我請你吃飯,我們倆合作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沒請你吃過飯。西餐怎麼樣?晚上六點我們去紅玫瑰西餐廳吧。”

  英傑眼睛有些濕潤,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去了。我望著這個可愛女人的背影,心中產生無限憐愛之情。

  60、足療

  我穿上浴衣到休息大廳找到了遲小牧,這小子正躺在那兒做足療。下午休息大廳的客人很少。我也躺在了按摩床上。

  “服務員,再找個足療小姐。”遲小牧揮揮手慵懶地說。

  不一會兒,過來一位漂亮的小姐開始給我做足療。

  “小牧,我和沙威分手了。”我沮喪地說。

  “他答應撤股了?”遲小牧呷了口茶問。

  “不是他,是我撤出來了。”

  “你瘋了,自己辛辛苦苦做起來的事業就這樣拱手讓人了?!”遲小牧一聽驚坐起來說。“畢竟是他投的資,我不想把關係搞僵了。”我解釋說。

  “搞僵了怎麼了?他不仁,你就可以不義。我不告訴你缺錢我有嘛!”遲小牧慷慨地說。“算了,你的好意我領了,何苦把你也攪進來呢?”我無奈地說。

  “你走後,五月花公司誰來接?”遲小牧遞給我一支煙問。

  “羅文的老婆劉慧。”

  “那英傑怎麼辦?”

  “我一走,她一定離開。要不是英傑,我還不知道沙威在搞小動作。”

  “這女人還挺夠意思的。”

  “是啊,五月花是我的故事,她只是個旁觀者,是來幫我的,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男人的虛榮把英傑拉進我和沙威之間的矛盾之中。”

  “你做得對。從博弈論的角度講,你和沙威陷入了囚徒困境。”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

  “有兩個小偷被警察抓住,同時審問,兩個小偷都說冤枉,全部抵賴,警察便把兩個小偷隔離在不同的囚室,分別審問,並給兩個小偷三個同樣的選擇:一是全部抵賴分別判兩年;二是全部坦白分別判八年;三是一個坦白一個抵賴,坦白的小偷釋放,抵賴的小偷判十年。結果兩個小偷全部坦白分別判八年。你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種結果嗎?”

  “為什麼?”

  “由於兩個人互相不信任,這就是博奕論中著名的‘囚徒困境’。生活當中我們經常陷入這種困境。”

  “小牧,我知道你沒少看哲學書,什麼時候研究起博弈論了?”

  遲小牧笑了笑將即將抽完的煙摁在菸灰缸里,順手又點了一支。

  “抽空請丁劍英吃個飯吧,這回他應該能出來了。”我誠懇地說。

  “明天我給他打電話,把林大勇也叫上。沒想到大勇跟劍英熟得很,劍英跟我念叨好幾回了,要和大勇聚一聚。另外,聽說最近市委組織部派一批後備幹部出國讀mba,有林大勇一個。”遲小牧慡快地說。

  “是嗎?林大勇這小子好事一件接一件,‘李張大案’給我坑苦了,可這小子連毛都沒刮著。早知道大勇和劍英這麼熟,就應該讓大勇出出面。”

  “怎麼?你的事我辦得不漂亮?”遲小牧有點兒挑理。

  “我的意思是你們倆加起來力量不更大嘛。”我連忙解釋。

  “人不信命不行。雷默,下一步怎麼打算的?”遲小牧關切地問。

  “還沒想好。不過,我這個人一向是改變能夠改變的,接受不能夠改變的。”

  “你文筆那麼好,還是寫小說吧,把咱們這些年驚心動魄經歷的這些事都寫下來,一定能打響。現在的名作家可都是有錢人。”

  “再說吧,靜靜心再說。”我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對遲小牧的提示卻有些上心。

  “找個小姐按按摩吧。”遲小牧抻著懶腰說。

  “你去吧,我下去泡個澡,洗完我就走了,你自己享受吧。”

  “這兩天你弟妹和我鬧彆扭,領著我女兒回娘家了,晚上沒人管我,我現在是個自由人。”“你呀,小心後院起火。”我打趣兒地說。

  “女人無聊起來簡直就像得了絕症,男人一點辦法也沒有。”遲小牧似乎很無奈。

  “愛情沒有真理,只有感覺,跟著感覺走吧。”我附和道。

  遲小牧哈哈大笑,伸著懶腰走了。

  61、約會

  我把車停在一家鮮花店前,買了九十九朵紅玫瑰,纖纖的花蕊,鮮紅的花瓣,滿車散發著靜謐清幽的甜香。英傑在我心裡像這些玫瑰,莊重而柔美,即使被時光揉碎花瓣,也將暗香涌動。

  當我走進紅玫瑰西餐廳時,眼前的英傑把我震呆了。英傑今晚穿了一件香肩單露的黑色晚禮服。黑色演繹著她的性感,並且透出一種神秘的芳香。黑色讓她的眼神略帶一些不屑和冷漠,但我從她眸子的背後可以看到一團跳動著的烈焰。

  我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四方餐桌上,格子花紋的台布再配上綠色的餐巾,整個色調以玫瑰色為主,格調高雅,舒適幽靜,牆上掛著浪漫優雅的壁畫,透過玻璃還可以看到華燈初上的黑水河夜景,讓人充滿無限遐想。

  我把玫瑰花遞給英傑,英傑柔柔地說了聲“謝謝”。搖曳的燭光照著她美麗的臉,讓人望一眼便會柔情似水。坐在我身旁的大多是情侶,他們兩兩相約,輕聲細語,絲絲柔情愛意,盡在悠揚美妙的音樂之中。

  “小姐、先生,想吃點什麼?”侍應生走過來問。

  “雷哥,你是美食家,你點吧。”英傑溫柔地說。

  我也想在英傑面前露露臉,便對服務生說:“香醬鵝肝、粟米奶油湯、法式魚卷、金牌羊扒、雞蛋番茄沙拉、冰淇淋、咖啡、一瓶香檳酒。”

  我點完菜後,英傑補充說:“加一個焗蝸牛。雷哥,紅玫瑰西餐廳的焗蝸牛很有特色,炒熟的蝸牛,在焗的過程中,加入牛油、香料,一般焗蝸牛都用土豆泥來吸收牛油,而這裡吃完蝸牛後,可以用準備好的、脆脆的麵包條蘸上牛油再度品嘗,滋味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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