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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變成喪屍嗎?”聽到他趟水的聲音,蕭雨歇驟然問道。

  在她的紅外線眼鏡里,肉盾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好像就此承認一般,蕭雨歇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很快融進黑暗裡,手裡默無聲息出現的弓箭竟不知該不該拉開。

  儘管理智上她知道不能讓一個混到末世快中期的玩家轉變成喪屍,那樣他的危險程度會翻個幾倍,還有海洋館裡這黑漆漆的環境,那些不知潛伏在哪的魚加上一頭防禦能力強大的喪屍,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來,加上她不知為什麼暈倒的隊友……

  然而,她也知道,肉盾現在還是一個活人,他不承認自己弄暈了其他隊友——蕭雨歇竟有些相信他——而且,他還把命門要害後背堂而皇之地露出來,這讓蕭雨歇更下不了手。

  理智和感情間的糾結,讓她握著弓箭的手鬆了又緊,最後,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黑暗裡。

  既然至此都沒決定要殺他,蕭雨歇自然不會追上去把他殺掉,她嘆了口氣,把弓箭放回背包,皺緊眉頭看著自己倒在船上的隊友們,絲毫摸不清他們暈倒的原因。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暈倒,更何況一群人,而且,為什麼她沒有事呢?肉盾沒事倒是可以解釋,他被寄生物寄生,雖然還保持著思維的清醒,然而身體已經向喪屍轉化,然而,只是體質、敏捷、感知等屬性高過隊友,其它尚屬於正常人範疇的蕭雨歇,為什麼現在還清醒著?

  她回想著一路走過來遇到的意外,肉盾踩到海星、他們碰見水母、建築學法師被電鰻電擊而死……等等,電鰻?

  蕭雨歇靈光一閃,她回憶起自己跨出大廳見到的那一幕和那一聲撲通,建築學法師應該是被電鰻電死的沒錯,只是,在電鰻死後,他的屍體為什麼會動呢?

  她思索半天都沒有什麼頭緒,索性打開自己背包里的手電筒,查看幾人的身體狀況,他們的脈搏很輕,面無血色,慘白一片,看上去就好像建築學法師屍體的慘象一樣,蕭雨歇幾乎能確認他們的異狀和建築學法師死去的那個大廳相關,她沒什麼頭緒,索性直接從背包里摸出補血瓶補魔瓶,給葉雲輕灌進去。

  他的臉色有了一絲血色,而很快地,又恢復到慘白一片。

  失血!蕭雨歇望見這一幕,眼睛一亮,前世的信息實在太多太複雜,猛地讓她抽出一個點來實在太過勉強,但若是失血這麼明顯的特徵,那肯定是水蛭無誤了。

  蕭雨歇輕手輕腳地把葉雲輕的衣裳解開,果然,在他的後背、後腰、乃至腿腳上都趴著黑乎乎的大水蛭,這些水蛭變異後變得更容易隱藏,吸血速度也更快,它們附上人的皮膚時動靜很輕,幾乎沒有任何感覺,而吸血的時候它們會注射一種麻醉劑,同樣讓人察覺不到。

  她總算會意過來方才烤焦電鰻的那一股血腥氣從何而來,不是電鰻被烤糊時飄出來的,而是這些水蛭吸血時的氣味,可能那一瞬間它們開始吸血,而後來便聞不到了。

  對付這種小東西不能硬來,它有兩個吸盤,用力拔會讓它吸得更緊,甚至將它的口器拔斷,引起感染,蕭雨歇輕輕拍了拍葉雲輕的背,讓這震盪的力道把水蛭隨之震下來。

  他背上的水蛭一個個脫落下來,鼓囊囊的,裡面依稀有血液在晃動,蕭雨歇戴上手套,將它們一個一個殺死,那失去的血液估計要好幾個血瓶才能補回來。

  等她把葉雲輕身上的水蛭除掉,蕭雨歇又給他灌了一瓶補血藥,這次他的呼吸總算慢慢恢復正常,蕭雨歇不敢耽擱,連忙一個個去船上找脈搏最輕的女法師,如法炮製,然而就算喝下補血藥,女法師的呼吸也依然微弱,甚至連脈搏都慢慢摸不到了。

  蕭雨歇沒辦法多做些什麼,還有其他人等著她救命,而她背包里的補血藥也不多了,在救回女刺客後,她的補血藥耗盡一空,只能把戰士和牧師的水蛭除掉,等著其他人清醒過來。

  因為處理了太多帶血腥味的水蛭,附近那個大廳又有鯊魚出沒,蕭雨歇不敢再呆在原地,推著掛上一串隊友的船向前行進,就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她感知到一個輕不可聞的呼吸聲停了。

  她下意識地去摸女法師的脈搏。

  沒有,摸不到。

  她死了。

  第68章 水族館之路5

  蕭雨歇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葉雲輕呻吟著醒過來,她才一下子轉過頭,語速極快地問道,“你醒啦?”

  “發生什麼事了?”葉雲輕方一醒來便覺得自己手足無力,頭腦昏昏沉沉,他皺著眉往嘴裡灌了瓶紅藥,“我怎麼了?”

  蕭雨歇快速地將他們暈過去的前因後果說清楚,正說著,體質較好的戰士也慢慢醒過來,聽完她的訴說後沉默不語,空氣里只聽得到輕輕的嘆氣聲。

  “她的體質應該是我們之中最差的,所以才會在快速失血之後休剋死亡,”葉雲輕體質不如蕭雨歇,他在自己背包里放了兩瓶補血藥,到現在已經全部喝完了,戰士見他聲音依然有氣無力,便將自己身上的一瓶補血藥拿給他。

  話是這麼說,只是蕭雨歇還是有些懊悔,如果能在嗅到那股血腥氣之後多加注意,沒準就能發現無聲無息游到他們背上的水蛭,可惜那時候他們正處於精神緊繃後的放鬆之中,水蛭原本又無聲無息,就連感知過人的她都沒發現。

  至於為什麼那些水蛭沒附到她身上,蕭雨歇猜測或許是自己內力的緣故,那時候她捕捉電鰻運足了內力,在體外形成一層薄薄的氣罩,那些電鰻壓根粘不上來。

  醒過來的戰士也幫忙救助其他隊友,直到大家都慢慢醒來,聽到兩名隊友一死一失蹤的事後,隊員們的情緒都十分沮喪,到現在,他們八個人已經失去了三名隊友,只剩下五人,然而,積分不夠的他們依然不能退縮——退照樣是個死。

  到這個時候,大家士氣都有些低落,戰士和女刺客依偎在一起,珍惜著他們所能擁有的時光,牧師孤零零地坐在一邊,看著黑漆漆的積水一圈一圈盪出水花,就在氣氛無比安靜的時候,葉雲輕突然打了個噴嚏。

  “把濕衣服換下來吧,”蕭雨歇轉過頭去,手指觸到他濕噠噠的衣服和涼涼的皮膚,“這個時候你要是感冒了,我們可沒帶多少藥。”

  他的小噴嚏成功把大家從沉悶的氣氛中解救出來,他們脫掉濕衣,換上乾燥的新衣,蕭雨歇倒不用那麼麻煩,她內力一烘,直接就幹了,反正在黑暗中其他人也看不清她的小動作。

  等大家都換好衣服,又開始幹勁十足地劃著名船,他們把女法師的屍體推下船,為她哀悼三分鐘,繼續開始他們的划船之旅。

  事已至此,隊友們也不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寄希望於下一秒就能找到出口,正相反,在經歷過三名隊友的死亡之後,他們總算明白這一路有多麼驚險,而他們走到這裡又有多麼幸運。

  “如果我們死在這裡,”在划船的聲音中,女刺客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拉了拉蕭雨歇的衣角,“請用一把火把我們的屍體燒成灰燼,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們埋在一起,或者,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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