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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絲生機,”還沒等別人反駁他烏鴉嘴,說到這,他便自動閉上了嘴,其他人怎麼問都不說話,這態度讓其他人都有些恐慌,戰士揮起斧頭來都沒剛才那麼快而有力道。

  好不容易把木船從基座上砍下來,大家齊心協力把船推進水裡,見它能夠順利浮起,便試探著坐進小船里,蕭雨歇自持藝高人膽大,在水裡幫他們掌著方向,其他人都幾乎坐上去了,只有葉雲輕和牧師還留在積水裡,但小船看起來已經放不下了。

  這艘船畢竟只是個模型,雖然夠長,但不夠穩定——畢竟不是為下水而修的,平衡性略差,稍微一不注意就會翻,還好隊伍里還有兩個法師一個牧師,女法師對船施展輕身術,果然變得平穩不少,至少可以劃著名向前了。

  葉雲輕借著蕭雨歇手的力長腿一邁跨進船里,牧師也猶豫著踩上去,最後是蕭雨歇,他們用背包里的各種武器、扇子、漂過來的木頭當成漿,吃力地在河裡劃著名,一開始掌握不了訣竅,小船總在原地打轉,好不容易才讓它按照一行人的指揮方向行進。

  儘管他們煞有介事地劃著名漿往前行駛,還有葉雲輕提供指南針指導他們出去的方向,但海洋館裡四通八達,每個廳都好像互通一樣,他們始終找不到出路,甚至在海洋館裡行進得越發深入,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他們划槳的聲音和女刺客的手電筒光。

  “我感覺這裡的積水越來越深了,”蕭雨歇衡量著船下積水的深度,“如果我走在水裡,估計會到胸口。”

  聽到這話,大家劃得越發賣力,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然而,葉雲輕總覺得這裡實在太過安靜,安靜得有些過頭了。

  要麼會有什麼潛伏在積水裡的生物,要麼……他戳了戳旁邊的牧師,在隊伍頻道里問對方,“你不詳的預感從哪來的?”

  牧師遲疑半刻,才輕輕說道,“我看見,你們身上籠罩著一層血色,只有她沒有,”說著,他指向蕭雨歇。

  蕭雨歇一臉懵懂,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而就在他們努力離開這個大廳的時候,女刺客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的手電筒光照向遠方,只看見黑漆漆的魚鰭在水面上飛速地移動,正從大廳那邊朝他們游過來。

  這難道會是……鯊魚?

  鯊魚的魚鰭再顯眼不過,船上的人紛紛慌了神,把好好的船劃得毫無章法,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可以遠程制敵的兩個法師身上,甚至連看向牧師的目光都多了些。

  蕭雨歇倒是也有遠程攻擊的手段弩和箭,然而這兩樣武器都沒法刺破水裡的鯊魚魚皮,葉雲輕吟唱著一個繞口而冗長的咒語,他手上握著一塊小小的冰,也不知道是從異度空間的什麼地方拿到手的。

  另一個女法師也在施法,牧師則往船身上施輕身術,努力讓船劃得更快一點,剩下的大家努力地划船往後跑,而就在他們和鯊魚的距離無限拉近的時候,葉雲輕的法術總算準備完畢,他一揮法杖,積水水面上出現一塊塊冰霜,用極快的速度凍成一堵冰牆,而另一個女法師施展的眩暈術成功地為他們爭取了幾分鐘時間,趁兩條鯊魚被冰牆斷去去路的時候,一行人飛快地劃著名槳,總算成功離開這一塊區域。

  就在他們鬆了口氣的時候,女法師放下法杖,鬆了口氣,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一個倒栽蔥往前栽倒,小木船一陣搖晃,女刺客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衣服,卻也頭一暈,倒在自己的丈夫懷裡。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這艘原本不平穩的小船翻了個頭,船上的大家如落水的餃子般一個個掉進積水裡,牧師也覺一陣頭暈眼花,他努力保持著鎮定,卻也無可奈何地往水裡栽去。

  蕭雨歇及時把他們撈起,橫著放在船上,就當她一個接一個撈人的時候,除了葉雲輕和肉盾,其他人都倒成一片,被她臉朝地掛在船上,像春節掛起的臘腸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就當她習慣性地轉頭去問葉雲輕的時候,卻詫異地發現,仿佛永遠會站在她身後給她出主意的葉雲輕也用手撫著太陽穴,身形在水淺淺的衝擊下晃來晃去。

  “葉雲輕?”她低聲叫了一聲,一把扶住他,“你沒事吧?”

  葉雲輕努力想把唇彎成一個安撫的弧度,卻始終敵不住那股突如其來的困意,墮入一片黑暗之中。

  現在,在水裡泡著的、還算清醒的,就只有蕭雨歇和肉盾兩個人了,她一陣手足無措,而肉盾也無聲無息……等等,無聲無息?

  “我還以為我能瞞得更久一些,”在寂靜而黑暗的海洋館裡,他的聲音一層層迴蕩,顯得格外陰森,蕭雨歇一手扶住葉雲輕,往後退一步,眼裡暗藏戒備。

  “沒想到,居然暴露得那麼快,”他輕嘆了口氣,“你為什麼還不倒呢?”

  “是你做的?”蕭雨歇有些困惑,“你是怎麼做的?”

  肉盾搖了搖頭,而後才反應過來漆黑一片的館內對方壓根看不到自己搖頭,才低聲說,“我剛進來的時候,踩到一個海星,你提醒我檢查頭像下的buff,你還記得嗎?”

  蕭雨歇當然記得,這是他們遇到的第一個意外,但是……他當時並沒有說什麼啊,難道……

  “你其實被感染了?”她又往後退了一步,右手偷偷從背包里拿出匕首,“踩到海星之後,你看到buff了?”沒等肉盾回應,她便立刻反應過來,“沒錯,你當時就應該被感染了,不然那個時候你怎麼會拒絕回去?”如果他的頭像下面沒有buff,為了避免繼續行進被感染也應該會及時回到地面上,但是他沒有,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一樣跟著他們繼續往前探索。

  除非,他踩上海星的那一刻就被寄生物感染了,這是一個大意導致的不幸和悲劇,然而肉盾並沒有主動離開,正相反,他跟著隊伍里的其他人進到海洋館裡來,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蕭雨歇幾乎問出了口,而後又意識到什麼似的咽進去——還能有為什麼?一個意外導致他的生命很快就要逝去,而遇到這個意外的他,肯定會想,為什麼碰到這個意外的人是我?

  而不是其他人。

  是呀,大家一起進的海洋館,一起趟水而過,其他人都安然無恙,而他因為錯走一步,被劃破傷口,被寄生物寄生,生命進入倒計時,怎麼可能會沒有報復世界,報復隊友的想法。

  “你是怎麼做的?”蕭雨歇警惕地望著他,儘管她知道對方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

  “不是我做的,”肉盾說,他的話里竟然有股子真誠,“這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這個意外是怎麼發生的,不過,看到他們這樣,我倒是……變得前所未有的平心氣和。原來倒霉的不止我一個,”他自嘲般說,“本來我還想搞點事情的,看他們快要團滅,居然覺得有點同命相連的味道,所以,是的,我不準備搞事情了,我打算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地等著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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