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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感知強大的蕭雨歇敏感地察覺到來自遠方的車輪聲,她示意同伴滑上車窗,暫停發動,偽裝成一台無人的汽車。好在楚歌選的停車場本來就有幾輛遊客忘開的車,他們這台裝滿遊客的車混雜其中毫不起眼。

  楚歌戴上耳機,調低音量,車子側對大路,但為保萬無一失,車內四人依然偷偷蹲下,透過這貼膜的車窗玻璃往外看。

  “糟糕,”楊植突然想起被他們綁起來的女大學生,“她還在那裡!”

  “沒事,她不能說話,不會把我們透露出去的,”警察警惕地打量著行車道路,輕聲安慰道。

  楚歌擰緊眉頭,那股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

  載著主任和研究人員的接駁車慢慢出現在大路一邊,感知到對方的蕭雨歇將警察從玻璃窗後拽下來,以免被人通過後玻璃窗看見。幾人埋頭蹲在車裡,大氣不敢出。

  楚歌的位置不太好蹲,他把手機放在座椅上,戴著耳機觀察監控攝像頭裡接駁車的人們,他們不苟言笑,十分嚴肅,看起來很不好打交道,當楚歌的目光放在屏幕里的主任身上,主任驟然抬眼看向攝像頭,他鷹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屏幕外的楚歌,好像能透過攝像頭看到偷窺者似的。

  這會是巧合嗎?

  楚歌不敢打包票,一個人的觸覺竟有如此敏感能知道哪裡有攝像頭,誰在後面偷窺?這簡直不像個人,反而,反而……

  他驟然想起蕭雨歇第一次集會所說的,關於監控錄像的事,它們好像知道監控攝像頭的位置,在吃人時嘗試擋住或避過攝像頭以免造成更大混亂,不僅是熱帶植物園區還是老城區。但就他自己來看,它們對死物感應失聯,就連一塊新鮮豬肉經過都不感興趣,它們怎麼知道要避開攝像頭呢?

  楚歌的心砰砰直想,他仿佛猜到了一絲真相。

  而後,他突然想起女大學生,想起她身上的菟絲子。

  糟糕!如果他猜得不錯……

  眼看著接駁車拐了個彎,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楚歌立刻坐回駕駛座上,發動汽車,“我們去花田!”

  偌大一個植物園,充斥著不同品種的植物,喬木、藤蔓與被子植物受感染時間較快,程度較深,除卻熱帶植物園區和花田區,其它植物看似正常,或許它們深藏於泥土的根莖正在發生變異,但此時,只有這兩個區域威脅最大。

  “去花田幹什麼呢?”楊植拿起他放在中間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里的熱帶雨林區,眼尖地瞟到女大學生嘴裡出現一條綠絲,那綠絲左右搖擺,感覺在探路的樣子,沒發現其他可以寄生的活物,又偷偷溜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楊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好楚歌沒讓她上車,不然遭殃的,沒準就是他。

  “燒花,”楚歌斬釘截鐵地說。

  “燒花?!”楊植怪叫一聲,引來坐在後排的警察和蕭雨歇望過去,“為什麼突然要燒啊?”

  “來不及解釋了。”

  一路行駛,他停在花田入口前,從車上下來,他打開後備箱,足足有六桶燃料,也不知能不能把花田燒乾淨。

  “先燒紅色最深的,”蕭雨歇提議道,“最外圍的花吃的人最多,魅惑能力最強,越往裡越低,最裡面沒顏色的花基本上沒事。”

  要是燃料帶得多,他真想全部一把火燒光,但除了玫瑰園區,還有太陽花、牡丹、薰衣草等花田,玫瑰園是遊客最多的,他們便決定從玫瑰園開始。

  四人把油桶分一分,一人一桶,警察力氣大,帶上兩桶,蕭雨歇也是兩桶,他們把油桶放入背包里,背包的東西有負重,她現在這個小身板,兩桶已是極限。

  背著油桶走到玫瑰花田,眼前的景象讓人心驚膽戰,最外圍足有五米多寬的玫瑰被染成血紅色,紅得滴血,配上滴翠的綠葉與被血染黑的土地,就算世界上最美的玫瑰也沒有那麼紅那麼好看——這是用人的獻血和骨肉澆灌出來的。

  除了中心的一點玫瑰潔白無瑕,其它玫瑰都蒙上一層淺淡的紅色,楚歌示意蕭雨歇將火油拿出來,他不知從哪掏出一條又長又直的帶噴頭的管子,按在油桶表面,轉著方向盤一樣的輪子,在二十米開外站定,管子一頭湊近玫瑰花,下一秒,透明泛黃有如蜂蜜般的汽油便通過管道撲頭蓋臉灑向花田。

  玫瑰花們躲躲閃閃,花容失色,它們如此有靈性,嚇得其他隊員們又是一抖,警察問道,“楚哥啊,你不是說這植物園裡的植物要是死了,城市外圍的植物就會吃人嗎?”

  “先前是我推斷錯了,”楚歌一邊澆油一邊承認道,“我只看到了電腦里的記錄便深信不疑,但我看到的,其實是別人想讓其他人知道的,而不是事情的真相。”

  “那事情的真相是?”警察重複地問了一句。

  “事情的真相是,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他簡短地解釋道。

  就在此時,一邊拿起楚歌手機的楊植突然叫了一聲“楚哥!快來看!”,蕭雨歇和警察對視一眼圍過去,只見正對著熱帶植物園區的屏幕里,西裝革履的主任發現了被他們綁在一邊的女大學生,他竟走到女大學生旁邊,絲毫不顧對方嘴裡探出來的幾條綠絲。

  “是你啊,”主任憐惜地摸了摸——那幾條綠絲?!

  而那菟絲子完全不像昨天見過的那株一樣暴躁,它馴服地蹭了蹭主任的手指,死心不改地順勢纏上,從女大學生微張的口裡一節一節慢慢爬出,看得三人一陣噁心。

  主任閉上眼睛,仿佛在感受這株菟絲子的存在,突然,他抬起眼皮,望向西方,這是植物園的方向。

  警察和楊植順著主任的方向望去,蕭雨歇正往澆上燃料的花田射點燃的□□,一股噼里啪啦的聲音伴隨一陣惡臭傳來,配上屏幕里主任臉上的急切和憤怒,讓他們不知不覺猜測道,“這個主任,好像和植物有點關係?”

  “植物園的領導,”將事情脫手給蕭雨歇的楚歌轉頭問警察,“應該有權力調出監控吧?”

  “當然有,怎麼了?”警察不解地問道。

  正是了,怎麼前幾次失蹤都沒有監控錄像,這一次,植物就知道避人耳目了?呵,這個世界上,只有人才知道做壞事要避開監控攝像頭——當然,其中不包括沒見過世面的古代人。

  “我估計,植物園主任與這些奇怪植物有著緊密的聯繫,”楚歌推測說,“或許他破解了生物技術,把自己改造成植物人,”“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楊植嘟囔一句。

  “或許他通過什麼手段馴服了這些植物,”楚歌望著燒成一片的火海,轉戰另一塊花田,燃油還有三分之一,足夠燒近二十塊花田了,“總之,他教這些植物如何躲避監控,以免早早被人發現剷除,他為植物們爭取時間,讓所有花城的變異植物根系連在一塊,他還洗腦研究人士,希望植物與人和諧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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