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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昭華和言修一開始就指出了這一點,他們告訴她,她不能這樣做,可言昭寧沒有聽信他們,覺得他們都會害她,可是等她真的嫁到譚家之後,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獨自闖過龍潭虎穴,譚家這樣吃人的府邸後院,譚孝之這樣無情自私的丈夫,譚夫人那種斤斤計較,刻薄成性的婆婆,都是言昭寧從前沒有遇到過的。

  人就是這樣,一輩子待在家裡,沒有出去闖蕩,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會像家裡人一樣包容自己,自尊膨脹,以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於是就急著脫離,急著將這些束縛她的家人盡數甩掉,可是,卻沒有想過,一旦脫離了家人的保護,她會見識到了真正的殘酷。

  耿氏用謝言兩家所有姑娘的名聲威脅言修和言昭華,他們在努力辯駁,爭取,可是耿氏卻絲毫不讓,那醜惡的嘴臉,言昭寧一刻都不想看見了,猛地大叫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出乎意料的,言昭寧猛地跑向了譚孝之的方向,從那個正在替譚孝之用刀清理傷口中碎瓷片的刀,手起刀落,猛地就在自己臉上重重的劃下了一刀。

  刀鋒劃破臉皮,言昭寧並不覺得多疼,比起臉上的疼痛,更讓她崩潰的是那種打從心底里喧囂而出的懼怕,她捂著臉跪在地上狂叫,聲音仿似厲鬼。

  言修和言昭華發覺言昭寧的意圖之後,不約而同的往她的方向跑去,卻終究沒來得及阻止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劃破了臉皮,鮮血流了從她的指fèng間流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ps:言昭寧這個人物算是我寫的比較極端的一種人格吧,她自私,傲慢,被害妄想,又極度自卑,極度恐懼,謝氏死了之後,她就像是一艘沒了方向的船,在自己認為的,波、濤、洶、涌的大海里飄搖,我寫的時候,也對她恨之入骨,想讓她一壞到底的,可最後還是決定給她一個洗白的機會,儘管這個機會有點慘烈。

  ☆、第179章

  言昭華嚇得捂住了嘴,強忍著發軟的四肢,往言昭寧身邊去,將她一把抱住,眼淚掉下來:“你怎麼這麼傻呀!這是幹什麼呀!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呀?爹,爹——”

  言修也是嚇壞了,怎麼也沒料到一向自私的小女兒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言修知道,她是想替他解圍,不想他被譚城和耿氏威脅,這傻孩子就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譚城和耿氏也是愣住了,眼前這血腥的畫面,是耿氏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她只是想讓言修給他們譚家一個交代,並不是真的要言昭寧如何,可誰會想到那孩子的性子怎的變得這樣烈,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居然就做出這樣決絕的事情來。

  言昭華抽了自己的帕子給言昭寧擦血,可是怎麼也擦不乾淨,弄得她自己滿身滿手都是血,言昭華無助的抱著言昭寧,看著言修求助,言修走過來,彎下腰,趕忙將言昭寧橫抱而起,對言昭華說道:

  “這裡你善後一下,我先帶寧姐兒回去治病。”

  言昭華連連點頭:“好,爹你趕緊去,這裡有我在。”

  言修最後一次瞪了一眼有些後悔的譚城和耿氏,耿氏被言修的目光嚇得往譚城身後躲了躲,暗自拉扯了一下譚城的衣袖,似乎是想讓譚城去阻止言修,別讓他走,譚城揮開了耿氏的手,眼睜睜的看著言修抱著言昭寧離開。

  言昭華緩緩立起,轉過身去看著譚家這對夫婦,冷聲說道:

  “我妹妹的事情,我們言家絕不會善罷甘休,今日是非自有公斷,我會親自寫摺子上奏皇后娘娘知曉,倒要看看,今日是你譚家有理,還是我言家有理!”

  譚城看著言昭華這個頗有煞氣的小姑娘,只見她大大的雙眼中氤氳著濃烈的狠意,讓譚城不禁心頭一緊,今日之事,他雖然一味抓著言修討說法,那也是因為他斷定了言修不會因為這件事情鬧到皇帝面前,若是沒有言昭寧來這麼一出的話,言修的反應肯定沒有這樣大,可如今出了事,言昭寧做的太絕,讓他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若是今天的事情鬧到御前,那麼譚城也不敢保證,皇上到底會偏幫誰,正如言昭華那個小姑娘所說的那樣,自家兒子和言昭寧的事情,當初的確是兒子去皇上面前求來的,當時謝國章答應了給兒子說一個官職,譚家一心想搭上定國公這條船,所以便鋌而走險,用這種方式,將定國公拉攏過來,若是現在鬧到皇帝面前去,的確是說不清楚,為什麼那樣深愛的小兩口,成親不過三日,就鬧得這步慘烈的境地。

  所以,譚城只是想讓言修為這件事情給個說法,可以是道歉,可以是補償,但卻不想他孤注一擲鬧到御前去。

  耿氏也有點後悔,她見言昭華說的這樣堅決,還揚言要找皇后說理,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小姑娘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而是皇上親封的昭華縣主,她有名位有封地食邑,的確有獨自上書的權利,要真給她告上去,自己可怎麼在皇后娘娘面前解釋清楚,兒子和剛進門三天的兒媳鬧出這樣的大事呢。

  想要上前緩和一下,可是在看見言昭華那決絕的目光時,耿氏又退縮了。

  “寧姐兒既然被我們接回去了,那她的嫁妝和財產我會派人在這裡和你們清點,譚家看不上我家寧姐兒,說實在的,我言家還看不上你們譚家呢,早早的劃清界限,從今往後再無來往才好。”言昭華不再與他們廢話,對身後伺候的堰伯說道:“你帶人留下清點三小姐的一應物件,務必核對清楚,別讓某些卑鄙小人鑽了空子,占了便宜才是。”

  堰伯低頭領命,言昭華拎起裙擺就走,不給耿氏任何辯解的機會。

  堰伯帶著人來,要耿氏交出言昭寧的嫁妝單子以便核對,耿氏手忙腳亂,後悔莫及。

  言昭華低頭看著自己手心裡的血跡,也是擔心言昭寧的傷勢,看那傷口的深度,這輩子只怕都消除不掉了,她是真的不想過了,但凡還有一點留戀,她不會做的那樣絕。

  言昭華原本是想趁機對譚家提出,讓他們給言昭寧寫休書,從此一刀兩斷,可是又覺得這件事情應該等當面問過寧姐兒之後再做決定,反正只要寧姐兒自己不想和他們過了,那麼她自有法子讓譚家寫休書,一切還要看寧姐兒的意思。

  染香等在馬車邊上,看見言昭華趕忙迎了上來,見她滿身是血,擔憂的問道:“大小姐,你沒受傷吧。”

  言昭華搖搖頭:“沒有,是寧姐兒的血。”

  染香這才放心,扶著言昭華上馬車,說道:“侯爺剛才抱著三小姐,由護衛們送回去了,堰伯呢?堰伯不和大小姐一起回去嗎?”

  言昭華上了馬車之後,靠在車壁上,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回道:“堰伯我讓他留下來核對帳目了,我們先回去吧,不用等他了。”

  “是,我給小姐擰毛巾擦手。”

  染香也上了馬車之後,車夫才驅動馬車,往長寧候府趕去。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時候,言昭華剛剛把手上的血漬擦乾淨,馬車就猛地停住了,車夫慌亂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你們,你們什麼人?”

  一聲劍鞘出動的聲音,車夫慘叫一聲:“有刺客,染香快帶小姐跑。”

  染香掀開車簾,一把劍就刺了進來,刺入了她的肩頭,染香往馬車外直直倒下,言昭華嚇的花容失色,鑽出馬車就要去看染香的情況,可她剛一出去,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利劍,她僵著身體一動不動,看著眼前大概十幾個黑衣蒙面人,為首那人用劍指著自己,沉聲說道:

  “言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顯然是衝著言昭華來的了。

  *************

  言修回到家中,找來大夫替言昭寧醫治,他負手在房外等候,正心焦之際,門房老劉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急忙忙喊道:

  “侯爺,侯爺不好了!侯爺不好了!”

  言修正心煩,聽見老劉的聲音就更煩了,抬腳就踹了他一腳,老劉從地上爬起來,不顧疼痛對言修說道:

  “老爺,送大小姐的車夫馬良背著染香回來,兩人身上全是血,說是大小姐的馬車遇到了刺客,大小姐被人劫走了。”

  “什麼!”

  言修怒不可遏:“堰伯呢?護衛呢?怎麼讓大小姐一個人走?”

  “回侯爺,馬良說他聽見大小姐和染香說,堰伯和其他人留在譚家清點三小姐的物件兒,他們沒有想到會有刺客啊。已經派人帶馬良和染香去醫治了,兩人受了很重的傷,不知道大小姐……”

  言修抱著頭,簡直頭疼欲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是誰下的手,到底是誰!

  正在他心慌意亂的時候,府里的護衛總領王傳走過來,對言修冷靜道:“侯爺當務之急是派人去找大小姐啊。您還猶豫什麼?屬下這便去通知世子知道。”

  言修被一提醒,也稍微清醒過來,連連踱步:“是,是,快,快派人去找!務必要把大小姐平安帶回來!裴宣那裡暫時不用通知,他就是來了,也幫不上忙,你們快去找,快去找啊!”

  王傳抱拳領命下去,言修便焦急的在院子裡踱步,言瑞謙從外面回來,聽聞了府里發生了兩件大事,也不回去換衣服,就趕了過來,正好看見王傳帶著府里的守衛出門去,言瑞謙知道大姐被人劫持了,想了想後,決定跟王傳他們一起去找,言修看見了,也沒阻止,他現在已經亂的不行,心情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怎麼都平復不下來。

  小女兒剛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知怎樣,大女兒又在半路上被人劫持,失蹤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可怎麼跟死去的謝薇交代,左思右想,言修還是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也該出去搜尋一番才是,老是在家裡等消息也不是個事兒。

  喚出了正在替言昭寧診治的一個大夫,跟他交代務必要盡心之後,便也去了門房,套了馬往事發地點趕去。

  言昭華被塞入了馬車,馬車行駛出城,一路奔跑到了一片山林之中,言昭華被他們驅趕著下了馬車,從樹林入口進去,走到了一處被竹子包圍的竹苑裡頭,言昭華緊張不已,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四周看了看,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要綁架她,要是仇殺的話,完全可以當街把她殺了,何必費這麼大功夫呢。

  心裡正納悶之際,就聽見竹苑裡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言大小姐,咱們別來無恙啊。”

  言昭華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龔如泉從竹苑裡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怪笑,目光猥瑣的在言昭華身上不住打量。

  見是他,言昭華心中一凜,故作鎮定道:“原來是你,怎麼,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綁架我什麼後果,你不記得了?”

  龔如泉來到言昭華身旁,一擺手,那些黑衣人便往旁邊退去,他負手圍著言昭華打轉,從臉蛋到身材,越看越滿意,似笑非笑道:“不是我要綁架你,是我爹要看看你,他要看看他的寶貝兒子挑中的兒媳婦長什麼樣子。言大小姐何必生氣呢?儘管你越生氣,就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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