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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容易激動嘛,一點小事都能讓你哭出來。不害臊。”伸手在雲招福的鼻尖兒颳了一下,雲招福靠在魏堯肩膀上嘆道:“唉,最近京城裡實在太亂了。總覺得心裡沒底。你看寧王就這樣下去了,安國公府也沒了,不過半年的功夫啊。皇上沉迷煉丹,太子和晉王,如今都不藏著掖著了,你夾在中間,日子不好過啊。”

  “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魏堯將頭靠在雲招福的肩窩裡,若有所指的說道。

  “不會太久是什麼意思?”雲招福轉頭對魏堯問。

  魏堯抿唇一笑:“意思就是,不用過太久,一切就會明朗起來。太子和晉王的爭鬥不用太久就會爆發的。”

  陳婧柔提著一個食盒來到定王府,老遠就看見表哥和表嫂依偎在一起的畫面,看到這個,她氣就不打一處來,表哥對表嫂未免也太好了些,也不看看這表嫂都幹了些什麼事兒,居然隻身一人跟著表哥去了西北,簡直是胡鬧。

  王順親自領著進門,因為是福澤縣主,所以並沒有通傳,他直接把人領了進來,魏堯正摟著雲招福賞花,給她摘了一朵斜斜插在鬢角,看見王順領了福澤縣主進來,魏堯轉過身去,福澤縣主瞧見他就興高采烈的跑過來,給兩人請了安,並且送上了手裡的食盒。

  “聽人說,定王妃懷了身孕,外祖父讓我來看看表嫂,順便給表嫂帶一些糕點來。”

  福澤縣主將東西送到以後,就自顧自的坐到了魏堯身旁,緊挨著他,魏堯看了她一眼,福澤縣主就對他眨了兩下她閃閃發亮的眼睛,魏堯蹙眉起身,不顧福澤縣主訝異的目光,坐到雲招福的旁邊去,並不打算與她說話的樣子。

  雲招福見狀,不禁笑著回道:“多謝國公惦念,勞煩縣主跑這一趟。”

  福澤縣主看著魏堯,眼裡似乎藏了些秘密,比起她剛回京時,魏堯對她的親近,現在也不知為什麼,魏堯竟連一句話都不願和她說了。

  “不過跑一趟,我有什麼勞累的,定王妃客氣了。”福澤縣主原本高興的臉色忽然變得不太好,目光灼灼的盯著魏堯,嘟起嘴,撒嬌道:“表哥,你就沒什麼跟我說的嗎?”

  魏堯抬眼看了看她,搖頭:“沒有。多謝你跑一趟,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定王府不缺吃食,用不著你親自送來。”

  這麼一段話之後,福澤縣主臉上哪裡還掛的住,猛地彈立起來,任性的跺了跺腳,不敢跟魏堯頂嘴,卻把憤恨的目光落到了雲招福身上,咬牙切齒的看了一會兒後,才憤然轉身,連告辭禮儀都沒有了,氣鼓鼓的離開。

  雲招福覺得莫名其妙的,這個縣主可真是任性沒規矩,就算在西北長大,就算家裡沒有女眷教導,也不該是這樣的啊。納悶的對魏堯問:“她怎麼了?誰惹她了?”

  魏堯沉著臉不說話,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這表情雲招福哪裡還看不出來有問題:“到底怎麼了。福澤縣主做了什麼嗎?”

  魏堯嘆了口氣:“別理她,她被外祖父和舅舅們寵壞了,不知道規矩。”

  雲招福看著他,知道魏堯不是個挑理兒的人,所以,一定是福澤縣主真的說了或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兒,所以他才會這副態度,一個小丫頭能怎麼惹了他呢?雲招福百思不得其解,想起之前她還沒跟著魏堯去西北,福澤縣主來府里玩兒是說的那些話,她說她喜歡魏堯,是當著她和魏堯的面兒說的,當時魏堯也很生氣,把她趕回去了,雲招福雖然記在心裡,但後來發生太多事,沒機會讓她計較太多,現在看來,事情也許還有後續吧。

  “她又跟你說那些話了?”雲招福對魏堯問道。

  魏堯斂下目光,咬了兩回下顎,沒有回答雲招福的問題。他這表現,那就是了。

  雲招福簡直不明白福澤縣主到底為什麼這麼做,是誰給她的底氣呢?

  “他們到底是覺得我好欺負,還是覺得你好欺負?”

  他們指的是裴家,福澤縣主能夠這樣毫無顧忌,三番兩次說出這種話來,要麼是覺得雲招福好欺負,隨便怎麼著她都不敢反抗,要麼是覺得魏堯好欺負,覺得魏堯就是他們裴家的工具,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若是覺得雲招福好欺負,雲招福還覺得情有可原,可若是他們覺得魏堯好欺負,那雲招福簡直想說這些人真是瘋了。這是把魏堯對他們的仁慈善良當做取之不盡的財寶揮霍著。

  魏堯眉頭擰著,過了一會兒後才開口:“大約是我吧。”

  雲招福伸手撫過他的臉頰,心疼死了,別人要是欺負她,她還覺得沒什麼,可這麼欺負魏堯,雲招福就覺得難以忍受了。

  “不必想太多,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這件事其實很頭疼,但魏堯不想雲招福擔心,便這樣安慰。雲招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京城裡的日子是越來越沒勁了,就算他們不惹事,可是總有事情要惹上門來,想要太太平平的,就這麼難嗎?

  這邊雲招福在生悶氣,而剛剛被人言語趕出門的福澤縣主陳婧柔更是氣憤不已。

  她都已經對表哥那樣說過了,他竟然一點都沒有觸動。她就是喜歡他,從小時候就喜歡,她艱辛表哥也是喜歡她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而已,好不容易等到回了京城,他卻成親了,不過,她明白這些都是形勢所逼,表哥形勢所逼娶了現在的定王妃,但他的心一定是在她身上的,從前他總是偷偷的溜去西北,每次去都會給她帶好多禮物,對她將很多京城的風土人情,奇聞趣事,別的人對她總是缺少耐性,只有表哥,無論她說了多蠢,多笨的話,表哥都會耐心的和她解釋,儘管舅舅們也能做到,可是那種感覺就是不一樣的。

  表哥只是不想承認,暫時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兒女情長上,他是要做大事的人,這些福澤縣主都能理解,她也願意等,可是,讓她等的前提是,他必須要和她明確了心意才行啊。

  第198章

  可怎麼樣才能讓表哥明確心意呢?福澤縣主想了很多法子, 都覺得不太理想, 最後乾脆找了個表哥上門找外祖父商議事情的機會,將他堵在迴廊上,鼓起勇氣對他說出了一番表白的話,原以為,表哥早就知道她的心思,他們之間就差有人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 可是當她真的說出來之後, 表哥的態度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惱怒的斥責她不懂禮數, 還對她說了絕情的話,說他從來都只把她當妹妹看待,從未有過兒女私情。

  福澤縣主這可怎麼受得了, 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離自己遠去,這不今天她又追到了府上, 滿心希冀表哥那天是衝動之下說出來的話, 只要她親自登門, 表哥一定會回心轉意。

  可她倒了定王府之後就看見表哥和那個定王妃你儂我儂的樣子,表哥那麼溫柔的神情,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與小時候對待她的溫和十分不同, 他看著雲招福的時候,眼睛裡仿佛容不下其他任何,只是跟著她的一顰一笑而動。

  這樣的眼神, 福澤縣主做夢都想收到啊。只可惜,表哥卻對他越發冷淡,難道她這麼多年的喜歡就要這樣付諸東流嗎?

  她不甘心。

  福澤縣主站在定王府門外想了好一會兒,眉頭一蹙,立刻就做出了決定,表哥現在只是暫時被雲招福那個女人給蒙蔽了,只要她在他身邊多走動走動,只要讓他先試著接受她,就不信她陳婧柔有哪裡比不上雲招福的,她也可以給表哥生孩子。

  這麼打定主意以後,福澤縣主就冷靜下來,坐上馬車回了鎮國公府,醞釀好了情緒,一頭扎進了鎮國公府的書房裡,書房裡鎮國公裴震庭正在和兒子裴知鵬,裴知衡交代事情,福澤縣主闖了進去,兩隻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

  裴震庭雖然嘴上呵斥了一句:“沒規矩。”但在看見福澤縣主高高嘟起的嘴和紅紅的眼睛時,心有軟了:“誰惹著你了,這樣子給誰看呢?”

  福澤縣主在書房裡環顧一圈後,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座,趴在一旁的茶几上就哭了起來。

  裴知鵬和裴知衡對看兩眼,裴知衡上前,輕聲問:“誰惹我們縣主生氣了?說給舅舅聽聽來。”

  福澤縣主不說話,就是哭,裴知衡碰她,就跟個刺蝟似的把裴知衡的手給打開了:“不用你好心,反正你們也不疼我,就讓我一個人哭死算了。”

  裴知鵬一聽,笑了:“喲,這還像是遇見大事兒了,都想著要哭死了。”

  裴震庭走過來,沉聲問道:“到底什麼事兒,哭哭啼啼能解決問題嗎?別哭了。坐直了,說。”

  福澤縣主到底還是有點怕裴震庭的,聽見他過來了,就知道分寸差不多了,抽抽噎噎的坐起來,把臉捂在掌心裡,悶聲說道:“外祖不疼我,外祖不疼我。”

  裴知衡上前輕斥一聲:“胡說,誰不疼你了。你外祖是最疼你的。有什麼事你直接說不好嘛,非要哭了做什麼呢。又不是小孩子了,這習慣可真得改改了。”

  印象中,這孩子小時候但凡遇到什麼想要的東西,不管合理不合理,就跑來他們面前哭一場,哭完了之後,基本上東西也就到手了,小時候這樣也就算了,小姑娘可憐,除了他們沒有別的親人了,可大了之後,她還是用這招,即便他們告訴過她別再用了,但她就是止不住故技重施。

  福澤縣主又想趴回去哭,裴知衡見狀立刻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別哭了,我可真是怕了你了。”

  “夠了!”裴震庭被她吵得頭疼,大聲一吼。

  這個家裡其實最疼她的就是裴震庭,但是裴震庭沒耐性,每次聲音都是最大的,然而每次罵過之後,妥協的也是他。

  “有事就說事,沒事就走,別擾了我們商議事情。”

  福澤縣主放下手,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的,委屈巴巴的看著裴震庭:“連外祖也趕我走。我怎麼命這麼苦呀。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誰都可以把我當狗似的趕走。”

  她從小在西北的奴營里長大,有記憶開始就一直跟著奴營里的婦女們後頭討生活,雖然有裴家的人護著,但那種環境之下,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久而久之,就學會了那些底層婦女們的那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舉止和語氣都十分粗俗,這也是她難以融入京城貴女圈的重要原因之一,就算她得了身份,可舉止言行卻絲毫沒有,誰家願意和她多來往呢。

  裴震庭擰眉看著她,福澤縣主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般,外祖父最怕她說這些可憐話了,每回只要她這麼一說,就算提的要求多無禮,外祖都會答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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