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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遵命。”

  他不知從哪裡租到了車,竟一路載著她護送到學校。跡部北楨拉開車門走下車,戴上帽子走進學校,早有學生注視她進入校門。她微微頷首,這一刻,因為他的到來,無疑又將她的地位推到四面楚歌的境地。這是一種什麼感覺,漂亮姑娘做學生時,和校園男神談戀愛大概會有的感受。但是在她還是學生時,平凡又懦弱,校園男神就是自己的親哥哥,她倒是不起眼的不太像(或者說,配)是他的妹妹。

  大踏步跨入辦公室,拿了教具和書就去了教室,從她走進辦公室時所有人的聊天都忽然停止,跡部北楨心知肚明自己是話題的靶子。她來這裡,本身的身份就引人好奇,儘管自己沒有什麼財力和能力,卻因為姓氏以及她赫赫有名的兄長和家族的光環使眾人對之另眼相看。跡部北楨在從辦公室走到教室的路上,認真想了想自己的學生時代,從沒有和校園男神談過戀愛,甚至沒有考過一次第一名,十幾歲不值得懷念,度過的稀巴爛又抑鬱。若是沒有忍足侑士,自己的想像力可以把自己臆想成悲劇小說里悲慘身世的女主。

  他不是光,在自己的人生里從沒有把他貴為“光”的存在,在離開他後,卻發現他的確起到了光的作用。

  跡部北楨把書放在講台上,望向排排坐的學生,說了一句:“上課。”

  忍足侑士在十二月五日時離開了尼泊爾,不比往常的是,給她留下了一個收納盒的化妝品。是托酒店前台送到了她住家的地址,跡部北楨一看到署名便接來。她與他還不需要在這點雞毛蒜皮的東西上客氣,何況直男中的確只有忍足侑士稔熟並記住了她的常用品牌。

  酒井大概是接著忍足侑士的腳步離開的,在與跡部北楨進行了兩周的冷戰後拂袖而去。跡部北楨有一天推門進來發現她的桌子忽然空了,瞬間瞭然了一切。“希望她是真的走出來了,也希望她知道忍足侑士不是好人。”她在備課時給佐藤藍發出這句話,得到了對方的一句:“得了便宜還賣乖,就知道欺負大學生。”的嘲諷。

  和不二周助的關係因為忍足侑士的介入(或者說無意介入),一切恢復了原點,所有的曖昧不清都以極快的速度煙消雲散。成年人不存在失去微渺的愛恨就死去活來,人生遼闊,每個人都步履匆匆,在有限的時間裡,要多照料自己這一方天地。

  “你聖誕節還是不回東京嗎?”不二周助在下課後叫住她

  “不回。”

  “忍足君千里迢迢趕來看來也改變不了你的計劃啊。”

  “某人從來都不能改變我的計劃。”

  “挺期待你們交手的場面。”

  “哈哈,但願你說的不是違心話。”

  不二周助一愣,繼而露出舒展的笑臉,說了一句:“但願。”

  TBC

  ☆、32

  32

  “我大概是要改變計劃了。”跡部北楨上交了一份請假書給不二周助。

  2015年來了,新年的氣息還未散去。這個項目三月結束,聖誕節時幾乎大多數老師都回家了,唯有跡部北楨還駐紮在這裡。她本是要去東南亞過冬,最終也都作罷。徒步去了幾個學生家教授英文,賺了些散碎銀兩,在天黑前回家,窩在住家溫暖的閣樓里酣睡,在這幾個月里,睡意濃厚,頭暈心慌是常有的事。

  跡部北楨當然敏感的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

  例假沒有來的第五十天,她坐在馬桶上沉默了半個小時,驗孕棒上兩條清晰的線告訴她這個結果的準確。她早就不是第一次使用驗孕試紙,和忍足侑士同居時,她時常要在第二個月為一兩次沒有安全措施的□□做出敏銳的判斷,所幸每一次都是虛驚一場。進入2015年,她二十六歲的年紀又加了一個0.5,對外基本可以說是二十七歲了。若是在東京,她定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去預約手術,為自己的一夜春宵買單。然而這是在博卡拉,這孩子也是忍足侑士的骨血,可是他們之間關係依舊撲朔迷離,不因幾次肌膚之親而明朗起來。跡部北楨望著這兩條線,大腦一片空白。若不是住家的女主人看她在衛生間太久不出來而敲了敲門,她可能會在馬桶上坐到把這個小孽債生出來。

  在這個年代,未婚先育是值得原諒的,但顯然也是不夠體面的事。她雖然不是學生身份,卻依舊是年輕女子,這場手術在這個相對自己的祖國而言落後太多的國家是行不通的。何況她極愛惜自己的面子,人活一張臉皮,她絕不要任何人知道她跡部北楨也有玩火自焚背著男方打胎的一天。

  她必須快點做出決定,等到有了孕吐反應,一切就都瞞不住了。

  跡部北楨當下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跡部景吾。

  電話響了五六聲,那邊傳來一聲清晰冷漠的:“餵。”

  “是我。”她強壓著情緒,鎮靜自若。

  “嗯,你最近怎麼樣,本大爺正準備月中來看你。”

  “不用了,下周我就回來了。”

  “啊嗯?”跡部景吾抬起頭看了看日曆,“不是三月才結束?”

  “點到為止吧,反正已經感受的差不多了。”那件事呼之欲出,但還是沒有說出來的勇氣

  “好,那你把航班號告訴我,我去接你。”

  “嗯。”

  “好,那麼掛了?”

  “哥……”

  “怎麼?”他本來已經要放下手機,聽到她這怯生生地呼喚,又重新接起。她不常這樣呼喚他,如果有這樣囁嚅的一聲呼喚,必然是遇到了一些難事。

  “那個,我回來的事不要告訴老頭子。”

  “為什麼?他肯定會知道不是嗎?”

  “也對……”她說完這兩個字就掛掉了電話,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反而暴露了些什麼。畢竟除了家自己又有何處可去。她起身把驗孕棒扔進馬桶,嘩啦啦的沖水聲後這個結果也在眼前消失不見,如果所有的麻煩事都能這樣簡單的解決就好了。跡部北楨站在鏡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臉,洗手出門。

  第二日她將手寫的請假信上交到剛從東京回來沒多久的不二周助手上。“出什麼事了嗎?”男人接過後扭頭問她。“家裡出了些事,你知道,我這種家庭事情總是很多。”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謊。

  “需要送你去機場嗎?”

  “不用了,謝謝。”

  “那,東京再見?”

  “好,東京見。”跡部北楨扔下紙轉身就回住家收拾行李,消耗品用完,穿了一遍又一遍的衣服已經舊到不會再看一眼,她從床下拉出她價格不菲的小皮箱,很顯然眼下這隻箱子成了她最貴重的東西,裡面有為她保駕護航的護照和跡部景吾的信用卡副卡。

  在加德滿都候機時她不再是剛剛知曉結果的一片空白,從知道懷孕到現在準備乘機返回僅僅過去三天而已。只有第一天可以供她一片空白思考對策,等到現在坐在候機室時,她已經把計劃列的十分穩定。當然不能讓忍足侑士知道,也不能讓自己的任何一個家人知道,因此她要預約一個東京市區外的私立醫院,然後謊稱自己出門旅遊把身體養好了再回去。跡部北楨十分清楚跡部景吾的脾性,日常只要不出事是絕不會去查帳的,因此只要下個月過去,這筆消費也就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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