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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凜梵晃了晃手中的種子:“我們在種菜呀!”

  “種菜?”

  “對啊,自己種的菜,衛生又好吃~”

  回憶插播腦海,曾經他也是跟在父母尾巴後面的跟屁蟲,所有的鄰居見到都會誇他是個好孩子。

  酸澀上涌,鼻子翕了翕。

  “我也過來幫忙。”邊說邊挽起袖子。

  日頭正中,熱氣流竄。

  “爸爸,舅舅,媽媽說天氣太熱了,讓你們回來休息。”

  米凜梵在客廳招了招手,喊了一聲。

  “嗯!”

  “一會兒就來!”

  兩人忙完,走到水龍頭下洗乾淨,脫下袖子,甩甩身上的泥土。

  “好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流過汗了,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真心驕傲。”

  落方一臉感慨,剛想端起一碗茶,反倒被憑空出現的手掌一拍。

  “牙齒那麼黃,茶漬更會助長它的耀武揚威。”

  落方就這麼看著落美樹幹脆利落端走普洱茶,換了一杯蜂蜜水。

  那可是他姐姐的拿手好茶,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走了,而且還換成了女孩子才喜歡喝的……蜂蜜水……

  “怎麼?有意見?”

  “不不不,蜂蜜水也挺不錯的,對身體好。”

  落方乾笑兩聲,抿了一口,雖然甜了點,口感還是不錯的。

  “落方,今晚有事嗎?沒事的話,留下來吃晚飯吧。”米於塵很是自然開口。

  落方一喜,他當然求之不得,可是……

  他往落美樹方向瞅了瞅,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不願意留下來就算了,我們不勉強!”落美樹遞了一塊西瓜過去給米凜梵。

  “沒有勉強沒有勉強,我也很想跟你們一起吃飯,”落方支支吾吾,猶豫不決,“就是……”

  “就是什麼?”

  “晚上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明天可以嗎?”

  “不想吃就直說,我們從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

  “真的沒有……”落方內心焦灼,手足無措,扯了下米於塵的衣服,“姐夫,我真的不是……”

  “落方,別著急,如果事情比較緊急,就先去處理,明天晚上再過來一起吃飯就行了。”

  落方咽了咽口水,試探性詢問:“可……可以嗎?”

  落美樹端起茶啜了一口,漂亮的眉眼一片平靜。

  落方徹底鬆了口氣。

  他這個姐姐,溫柔起來像只小兔,嚴肅一起氣場瞬間威懾方圓百里,簡直嚇死人。

  也只有米於塵才能hold住她咯。

  思及此,斜睨一眼,身邊三人由內而發的幸福,時光都願意靜止。

  再次聯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原本鬆懈的表情瞬間緊繃,愁容浮上心頭。

  幽暗寂深的小巷,冗長的黑夜憑添一股沉森。

  對話聲由遠及近。

  “你再說一遍!”低沉的聲音不怒自威。

  對面的人沉默幾秒,磕磕巴巴開口:“我說,我可不可以不幹了?”

  男人嘴角勾起,掏出兩隻雪茄,遞給對面男人一根,‘滑嚓’兩聲,兩片火光在黑夜中肆無忌憚燃燒。

  “味道如何?”

  月光從雲層中爬出,照在落方享受吞吐煙圈那醉生夢死的臉上:“太棒了……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虛緲沉醉的自由自在了……”

  “喜歡嗎?”

  “愛死這種感覺了……”

  “想不想將這種感覺延續一輩子?”

  “當然想了……”落方說完,警惕睜眼,“你究竟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美樹是我姐姐,我就算再怎麼不是人,也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說得好!”男人點頭鼓掌表示贊同。

  “那你叫我回來,刻意去取得他們的信任,又有什麼目的?”

  男人揚眉:“總算是有點腦子!”

  “你……”

  落方一時無語。

  “淡定,”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條斯理掏出一個小瓶子,“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把這個,放在米於塵的杯子裡!”

  “你讓我殺人?我拒絕!”他落方雖然幹過不少壞事,卻也沒有殺過人。

  “放心,這個劑量小,不會致命,只是讓他身體出現點小問題而已。”

  “什么小問題?”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米於塵根本就不認識你。”

  “沒錯,他是不認識我,可他搶走了我最愛的女人!”

  平靜的語調,像是從深淵發出,狠厲憎惡。

  落方擰眉,總算將一切都串起來了。

  “怎麼,還是不願意?”

  見他依舊愁雲慘澹不肯接過瓶子的模樣,習景天不怒反笑。

  落方確實不想這麼做。

  腦中閃過米於塵和煦的笑容以及為了調和自己和姐姐間的親情做了不少工作。

  他混帳了將近三十年的人生,第一次如此糾結要不要做壞事。

  是不是很可笑?也很可悲?

  收?不收?

  下?不下?

  習景天挑了挑眉,一副不勉強的架勢,語言卻正好相反:“沒事,你有你的選擇。就是不知道馬光那群人會不會找到這裡,屆時連皮帶骨,將你生吞活颳了……”

  落方渾身發顫,嘴唇蒼白,不知所措。

  馬光是他曾經的老大。

  幾個月前自己醉酒勾搭上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兩人意味正濃時,女人一個耳語,將他雷得個外焦里嫩。

  連滾帶爬跑下床,在女人笑得發顫聲中胡亂套上衣服逃也似的離開。

  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情義,因為一個女人,徹底鬧翻了。

  第二天,馬光帶了一群人,到酒吧堵他。

  就在他被那群人抽得皮肉綻裂時習景天出現了。

  他轉頭盯著習景天手中的深棕色瓶子,猶猶豫豫:“真的不會害死人?”

  習景天淡然點了點頭。

  落方反覆掂量,還是下不了決心:“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姐姐,為什麼當初選擇出國,而不是陪著她一起度過難關?現在回來,又說對她一往情深。既然愛她,那就用正當方式追求她,何必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

  “見不得光?”習景天猛地吸了一口,將手中的雪茄扔了,狠踩一腳,“你確定你有資格跟我討論這幾個字?害死了自己父母的人,突然良心發現誓死保護自己的姐姐?你當這個是電視劇?還來個浪子回頭?”

  落方自知講不過他,閉口不語。

  習景天見狀,勾唇一笑,使出殺手鐧:“落方,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姐姐擁有更好的生活。她的美麗與才華,不應該在經年累月的蹉跎中消失殆盡。她天生就該站在世界的中心,綻放屬於她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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