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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開口道:“就一雙筷子,我一個人吃?”

  “怎麼,一個人吃不慣?”蕭律笑了起來,他住在這城外的草屋裡,難道不是一直都一個人吃飯的,“主公剛剛已經吃過了。”

  “好吧。”楚雲非也不勉強,只看今天都有什麼菜色,隨口道,“現在成王已經跟主公歸併到了一處,很快燕王封地也會打下來,等你跟趙王的決戰分出勝負之後,主公就能夠一統天下了,開不開心?”

  一統天下不知是多少諸侯的願望,然而因為有面前的少年在身邊,所以蕭律提前知道了結局,“一統天下”這個詞他都不知從華衡這裡聽到多少次了,都沒了新鮮感,真是不知算什麼。

  蕭律看著他吃東西,只說道:“你跟主公說過很多次了,我知道了。”

  只是他心中不免升起疑問,在中午進城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人在烈日下還在侍弄這些作物,他就想問了。

  外面傳來歸鳥鳴叫的聲音,楚雲非聽蕭律的聲音低沉地響起,說道:“阿衡,你是打算等主公一統天下就離開嗎?”

  “離開?”楚雲非看他一眼,說道,“沒這麼快。”

  蕭律和他對視,看到少年的眼眸清澈,知道他要走便會走,從來不會多加掩飾,於是放下心來。

  等登上那個位置,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身邊的人遲早要一個個停住腳步,不能再陪他前行。

  只有眼前的少年不同,他跟在自己身旁,不需要從他這個凡間的帝王身上得到什麼,他眼中看到的只有這一段歷史的軌跡。

  蕭律明白,他可以在自己身邊,無論自己身在什麼位置,他都可以跟自己站在一個高度。

  即使是君王,也害怕寂寞,然而這個人卻比旁人更難留下。

  楚雲非問起了近來的戰事,他只知道結果,但是不清楚這些末枝細節,所以他一邊吃晚飯,蕭律便一邊給他講起戰況:“成王在東線作戰,而狄琰作為先鋒去了西線,正在跟燕王交戰。”

  楚雲非抬眼,他留在這裡,有許久沒有聽過狄琰的名字。

  既然已經攻到了燕王面前,那函關一戰很快就要到來,狄琰很快就要迎來自己的蛻變了。

  於是放下筷子,開口說道:“成王那邊不會有問題,狄琰跟燕王的交戰會有些兇險。”

  燕王是戰略家,謀略不在狄琰之下,要是他遇上的不是蕭律,只是趙王,那在諸侯之戰中他或許還有登頂的機會。

  蕭律看著少年的側臉被霞光映得微紅,聽他說道:“不過主公放心,他就是狄琰的磨刀石,他會替你磨鍊出一顆璀璨的將星。”

  蕭律聽他又這樣隨口泄露天機,於是失笑地打斷了他,說道:“可以了,不要再說了。”

  楚雲非見他的注意力不繞著這個事情打轉,於是認真回想了一下這一戰。

  狄琰會被逼入函關,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前方有燕王的埋伏在葫蘆口,等著他一出來就將這支隊伍絞殺,後方又有跟燕王悄無聲息地結盟的趙王虎視眈眈,實在是九死一生。

  他會陷入這樣的境地,並不是因為他的原因,而是因為主將指揮不力。

  成王麾下兩員大將跟蕭律匯合之後,因為狄琰年輕,所以這次進攻燕王封地是由另一人做主帥,狄琰做了前鋒。主帥指揮失利,又在搦戰時被燕王斬於馬下,直接拖累了狄琰。

  楚雲非不知到時候該不該關注一下這一場戰況,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到時候再看。

  他掃光了面前的食物,把盤子放回食盒裡,對蕭律說起另一件事。

  蕭律聽他說道:“等到秋收之後,我就給主公釀酒,等你凱旋歸來,正好可以喝上。”

  蕭律說道:“那主公就等你的酒了。”

  楚雲非把食盒蓋上,覺得吃撐了,於是打算到外面走走好消食。

  他看向蕭律,不好放主公一個人在這草屋裡干坐,便對他挑了挑眉,說道:“主公要不要出去看看我種的高粱?”

  蕭律自然應允,兩人從這草屋裡出來,走到外面的田地里。

  晚風吹動田裡熟透了的高粱,楚雲非帶著種子回來的時候,還沒到秋季播種的時候。他在這裡劃了一小塊田,蓋起了這座草屋。

  他用崑崙的法術模擬氣候,催熟高粱,改良了幾代之後,才最終選出了最優品種,已經跟他當初在野外找回來的高粱相差甚遠了。

  蕭律跟在他身旁,兩人在高粱地里越走越深。

  楚雲非指著面前的高粱地,對身旁的人說道:“這些高粱畝產非常高,比起最初的植株來,產量已經提升了十倍。”

  蕭律點頭,看他再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那些地方種植的是你派出的人帶回來的作物,也長得很好。”

  楚雲非在原地站了片刻,聽身後的人問道:“你真的覺得種這些作物很有趣?”

  蕭律看他轉過身來,剛要開口,就被從這高粱地深處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這隱隱約約的呻吟迴蕩在傍晚的高粱地里,給燥熱未消的空氣帶來了一絲旖旎,讓兩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不用走近去看,也知道裡面的人在幹什麼。

  第89章 高粱紅了(三)

  田埂上放著食盒,這個男主角顯然跟楚雲非一樣是個勞碌命,都這時候了還在地里耕作。

  而女主角就跟蕭律一樣,特意送了晚飯過來。

  大概是氣候燥熱,兩人不知怎麼就情難自禁,怕幕天席地被人看到,於是靈機一動進了高粱地里。

  蕭律這一年多來都在外行軍打仗,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可以說是過得清心寡欲。

  那對小情人在野地里糾纏,本就感到刺激,情到酣處就再顧不上控制自己的聲音。

  這曖昧的聲息不斷放大,在蕭律耳邊迴蕩,簡直近在咫尺,令他的血液也不由自主地躁動了起來。

  楚雲非沒有察覺到他的異狀,他思忖了片刻,只伸手去將面前茂密的高粱撥開了一些。

  “你做什麼?”蕭律見狀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笑不得地壓低了聲音,“走吧。”

  說著拉了拉他的手,結果一拉之下卻沒有拉動。

  他的國舅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雙清亮的眼眸看向了他,無所謂地道:“看看。”然後語氣一轉,冷道,“看到底是誰在老子的高粱地里亂來,老子抽不死他。”

  蕭律:“……”

  他一時間無法反駁,這確實是華衡的心血。

  他的國舅為了這些高粱,都直接睡在四面漏風的草屋裡了。

  有人在這裡面做這等事,動作不小,肯定要將高粱壓得倒伏不少。

  眼下是秋收的季節還好,要是在平時也有人往這裡一鑽就亂來的話,那他的這一番心血就完了。

  所以他不得不放手,任由少年將面前的高粱撥開,在中間留下了縫隙。

  蕭律只是一瞥,便看到那高粱後面的景象,心道這兩人離他們那麼近,難怪這裡能聽得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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