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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曉宇道:“如今的仙門正道水深火熱,我是煉魂之人他不敢把我交到他們手中,由他們撫養。其次謝黎昕篡奪了娘親的位置,把我送回苗疆,他又怕三脈中的人傷害我。於是思來想去明知師父與師祖之間的恩仇,還是鋌而走險把我送到師父手中。在師父不知實情下接納我後,他便抱著娘親的屍體,點燃了火,和她一起殉情了。”

  江殊殷彎下腰將他抱在懷中,宋曉宇說到傷心處,把頭埋在他的頸間難過道:“大師兄你是惡人之首,可曾見過我娘親,你知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模樣?”

  江殊殷如實回答:“我不曾見過,但肖昱和謝黎昕是見過的。”

  宋曉宇抱著他,狠狠抓著他的衣裳,哽咽道:“我恨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哦!我的天,忘記設時間,差點一覺睡過了!不對,已經過了!!!

  第164章 骷髏人的真面目2(番外二)

  我恨他們。

  短短四字, 卻叫江殊殷咽喉一酸。

  多年前,他不是也對沈清書說過類似的話——對於爹娘, 他恨他們。

  恨他們讓他出世,卻叫他成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只能看著其他有爹娘的孩子,任性撒嬌。

  而自己羨慕, 嫉妒。甚至是恨。

  恨老天待自己如此不公,恨爹娘的拋棄。

  再後來當江殊殷知道自己的身世後, 對爹娘的恨是沒有了,可對蒼天的恨, 越來越濃。

  它不公平!它不公平!

  可不公平……又能如何?日子一樣要過,時間一樣在悄悄流逝。

  但幸好, 宋曉宇要比江殊殷幸運得多。

  同樣是父母雙亡, 但他至少不用活在仇恨與抱負中。沈清書的弟子,一夜白頭的,一個就夠了, 承受不住再來一個。

  想著,江殊殷淺淺一嘆,抱著宋曉宇道:“他們並非不愛你, 只是碰到了一些無法預料的事, 不得不留下你一個。阿詩雅搭了命生下你, 你父親他雖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 但我問你,你真的忍心看著他,每日活在沒有你娘親的痛苦中嗎?”

  宋曉宇要說的話頓了頓, 呼出的氣息也微微顫著:“我,我…我我,不知道……”

  江殊殷抱著他:“你父親他必然是愛著你的,你娘走了,他如此深愛她。知道自己狀態不佳,無法養育你,才只好將你託付別人。他雖託付,可還是想了又想,將現今天下所有的局勢都考慮進去,而並非是想也不想直接將你隨手送人。你說對不對?”

  宋曉宇抓著他衣裳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如此糾結幾番,他終於也是長長一嘆,聲音有些悶悶的:“大師兄,愛上一個人真的會那麼瘋狂嗎?”

  他這話問的太過天真,像是一個不沾世事的小孩。

  想起糾葛百年的沈清書,江殊殷摸摸他的腦袋笑出來,眼低的朦朧中,似有一抹柔光緩緩暈開:“人是感情豐富的,倘若一旦真正愛上誰,這一生一世你都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宋曉宇仰著頭去看他,見他臉上柔和一片,連常日冷峻的輪廓都溫柔下來,不由心道一聲神奇,嘴上則道:“我不懂。”

  江殊殷笑道:“愛一個人既是快樂的,也是痛苦的。”

  宋曉宇看看他,看了半天似乎都沒看出什麼所以然,只好悻悻受了目光道:“我救大師兄的原因很簡單。在師父收我時,你差不多當時已經快被封印了。從我記事起,大概因為我是煉魂一脈的緣故,除了我自己的記憶,還有每代煉魂之人的記憶。他們的記憶有歡樂,有悲傷,有的會讓人捧腹笑上三天三夜,有的也能讓人哭上無數個晝夜。或許真的是因為他們的記憶,導致我很小很小時,對人世間的感情就很敏感。當然在先輩的記憶中,我也看到了娘親的記憶。”

  說到這裡,宋曉宇笑了一下:“我能感覺出她很愛父親,至於我,除了在她孕育期間外,沒有我。好吧,暫時不提他們,繼續我們的話題。”

  宋曉宇道:“從我記事起,給我關注最多的,還有陪我最多的,就是師兄。”

  江殊殷有些意外:“沈子珺他竟然願意照看小孩?”

  想當年,他們不是幫別人照看過小孩,可大概真的是天性使然。沈子珺別說照顧,就是讓他抱一下,他都渾身僵硬,哪哪都不自在。

  當初為了此事,江殊殷沒少笑話他。

  故而現在知道照顧宋曉宇最多的,居然是沈子珺這實在是叫他倍感驚訝。自然,驚訝中還有那麼一絲想笑——聯想一下沈子珺面無表情,唇角還有那麼一絲抽搐的抱著一個哇哇亂哭的嬰孩,這個畫面還真的是刺激得不要不要。

  宋曉宇不知他的想法,繼續悶聲道:“我記得我學會穿衣穿鞋時,你還沒被封印。師兄時常抱著一把藍色的劍坐在西邊,眺望著遠方,通常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我那時不知他坐在那裡看什麼,就過去問他,他抱著劍很平靜的告訴我,他在等一個人回家。我問他,這個人會回來嗎,他目光和音色都很堅定,說這個人一定會回來。”

  這下江殊殷笑不出了,面對這樣的沈子珺,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宋曉宇道:“再後來,離這件事不過一年,你被封印了,全天下都在說你再也回不來了。師兄很難過,再不坐在他從前長坐的西邊,也再不眺望遠方。我問他你不等那個人了嗎,那時他喝了很多酒,第一次抱著我大哭道,那個人不會回來了。我那時還很小,不知他說的回不來是個什麼意思,但我能感覺出來,他恨傷心,很自責。同樣的,師父也變得沉默寡言,偌大的墜雲山內,死沉沉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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