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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永倉緊跟著已開動的汽車追了幾步。他大張著嘴,象是在喊“等一等!”但汽車轉瞬之間巳把他遠遠拋在後面,他的身影很快在視野中消失了。

  旅行團預定今天要翻過亞平寧山脈,經由帕爾瑪、波倫亞到達威尼斯。

  汽車駛離佛羅倫斯後,很快進入了山區。

  亞平寧山脈是義大利半島的天然屏障。坐汽車翻越亞平寧山,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在丘陵上急駛,而不是在深山峽谷中穿行。光滑平坦的盤山公路蜿蜒曲折,纏繞山巒。

  裕希子早有翻越亞平寧山的夙願,今天終於如願以償。汽車平穩地行駛,很快就到達波河流域的義大利北部中心地帶。義大利北部索以“養育著全義大利”而自豪,這裡有聞名於世的水城威尼斯,它座落在亞德里亞海淺灘上。但是,由於永倉的出現,她的美好心情被破壞得蕩然無存。永倉對她說的最後一句未聽清楚的話,久久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弄得她心神不定,這使她對世界著名水城的憧憬黯然失色。

  永倉到底想說什麼呢?那沒聽請的後面半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剛才那人是不是昨天晚上打電話的人?”坐在身旁的弘子問道。

  裕希子只好點頭承認。

  “好象他說把妻子殺了。”

  “這不可能!”

  “我想我確實聽清楚了。”

  “那你一定是聽錯了。他不可能殺死妻子的!”

  “是嗎?”

  弘子動搖了,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聽清楚了。永倉不是為了同那個女人結婚才拋棄了裕希子嗎?雖然永倉真心愛的是裕希子,但為了將來能飛黃騰達,終究還是倒在另一個女人的懷裡了。他這樣能人是不可能把作為梯子往上爬的妻子殺掉的。

  雖然帶希子內心這樣想,但又感到未聽清楚的那句話中,如果補上“殺了”二字是再恰當不過了。

  當弘子指出永倉說“把妻子殺了”之後,裕希子仿佛也聽真切了。永倉的話太突然,當時裕希子未立即反應過來,加之心神不定,結果永倉的那句話後半部分成了空白。

  現在回想起來,永倉的穿著、舉止都不同尋常:衣冠不整,臉色難看,兩眼充血,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這與往常舉止瀟灑、風度翩翩的永倉判若兩人。也許是永倉的這種形象使裕希子感到他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永倉,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因而對他態度冷淡吧。

  從永倉那蓬頭垢面、萎靡不振的樣子,看不出他是想在旅行期間會見昔日的戀人,重溫舊夢。他給人的強烈印象猶如一個被追捕的人,由於走投無路而焦躁不安。疲憊不堪。

  他說從日本跑來是為了尋找裕希子。仔細想來,除非他確實是失去了妻子,否則不可能追隨而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句沒聽清楚的話補充上“殺了”二字倒最為恰當。永倉那副模樣象個逃亡中的罪犯。

  “這不可能!”

  裕希子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樣子,你好象猜到什麼了?”弘子尖銳地指出。

  汽車終於翻過了亞平寧山,開始向下滑行。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大海似的廣袤原野,那是義大利最大的平原——波平原。

  八

  東京。以河西刑警為中心的偵破小組正在調查裕希子同永倉的關係。刑警們一開始就把重點集中在這個問題上,因而調查工作進展得相當顧利。

  在裕希子和永倉兩人的相冊中發現了幾張在同一地點拍下的照片。雖然沒有兩人的合影,但背景一模一樣,而且拍攝的時間、條件也酷似。這說明圖片是兩人使用了同一那照相機相互拍攝的。相冊中沒有記錄攝於何地,因而需從背景的特徵來查明攝影地點。

  幾乎所有照片的背景都極為平常,很難找到踐消,但其中有兩張的背景是山和湖。—位愛好旅遊的刑警斷定這是上高地和白樺湖。從湖泊的景色者不出是什麼季節。不過從山頂有積雪來判斷,可能在九月末到十月初這段時間。

  這期間正是穗高連峰上瑞雪初降,攀登上高地的高潮已過,大量遊客湧來觀賞紅葉的季節到來之前的空閒期。

  通過鑑定證實,這些照片拍攝時間不到一年。為了搜尋從去年九月底至十月初這段時間永倉和裕希子的行跡,在當地警察署的協助下,對上高地一帶的飯店、旅館進行了逐個檢查。

  在上高地五千尺旅館查到去年九月二十九日起有一對酷似永倉和裕希子的情侶在此住了兩夜。旅館完好地保存著他倆的住宿登記卡。筆跡鑑定的結果確認,簽名出自永倉之手。

  刑警向旅館服務員出示兩人的照片後,對方回答說,很象當時留宿的那對情侶。這樣一來,永倉同裕希子掛上了。

  永倉殺了妻子後遠逃羅馬。與此同時,裕希子也朝同一方向作海外旅行。

  ——這種巧合說明了什麼呢?

  從殺人現場的情況看,不能認為是有計劃的犯罪。假若早有預謀,就應當有充裕的時間進行偽裝,然而未發現這種跡象。

  放棄未來的高官厚祿殺死妻子的犯人,其結果只能是墮入無底深淵,永生永世過逃亡的生活。

  被通緝的犯人逃竄的目標,很可能是昔日戀人的懷抱。倘若昔日的戀人熱情接納他,那就不會再起殺人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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