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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盛笑嘻嘻地點頭:“是啊。”

  “好一個將門虎子。”蘇秦讚嘆。“黎兄,我真佩服你,居然捨得把兒子派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黎盛豪氣干雲地說:“是戰士就得上戰場,不然何必穿軍裝?”

  黎遠望是飛行員出身,與蘇秦客氣了幾句便去找到新郎官,很感興趣地向他討教如何駕駛幻影2050戰鬥機。兩個同齡人大談特談,十分投緣。

  英翔卻始終沒有出現在蘇家人的面前。

  婚後,琅雄選擇退役,進入蘇氏的新世紀集團擔任受薪董事,並出任M國新太陽集團總裁。根據M國憲法,蘇婭與琅雄結婚後,便自動獲得M國的國籍。蘇婭決定跟隨琅雄回國。蘇秦尊重女兒的選擇,沒有異議。

  M國的戰後重建使新世紀集團趁勢發展,又上了一個新台階,琅雄很快就在商界初露崢嶸。

  蘇婭則決定仍然進入政界。她參加了議員競選並獲得成功,成為M國最年輕的女議員。有媒體評論,由於她父親蘇秦和公公琅昆的關係,再加上她的年齡、學識和受教育的背景,她在政界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這一切變化都與英翔無關了,他結束了行動後的工作程序後,便回家去看弟弟。

  英飛只是個小小的嬰兒,剛剛兩歲。英翔小心地抱了抱他,那軟軟的熱乎乎的身體讓英翔有種奇異的感覺。

  他喜歡長時間地凝視這個幼小的弟弟,臉上滿是柔和的神情。

  英飛是個不愛哭的孩子,也總是睜著大大的清澈的眼睛,專注地看著眼前的哥哥。

  兄弟倆都不出聲,卻好似懂得彼此心裡的意思。

  桂妙然很驚喜。

  沒想到這個孩子不僅讓英奇快樂,還讓英翔漸漸恢復了一點生機。

  第38章

  2055年9月,北京正是秋高氣慡,紅葉滿山,一年中最美的季節到來了。

  在靠近十三陵水庫的地方,有個老戰友she擊俱樂部和馬術俱樂部,據說老闆是退伍軍人。通常上午都沒有客人來,往往寂靜無聲,不過,這天上午卻從she擊俱樂部里傳出了零星的槍聲。

  英翔抱著三歲的弟弟坐在牆邊的軟椅上,看著黎遠望拿著手槍在she擊。

  英飛長得很漂亮,臉容十分清秀,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現在笑得成了彎彎的月亮。

  槍聲很響,他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捂著耳朵,英翔又把自己的手蓋在他的小手上,將他的耳朵遮得嚴嚴實實。

  黎遠望自肩部以下被炸碎了的右胳膊已經裝上了假肢。這隻假肢做得幾可亂真,裡面設置有精密的電腦晶片與他殘肢的神經系統相連,使用起來和原來的真手感覺完全一樣。他現在就在用假肢握槍she擊,一百發子彈成績為998.6環,仍然是神she手。

  他打完手槍,又拿起衝鋒鎗和步槍,一一she擊完畢,這才回過身來。

  英翔放開英飛的雙耳。英飛立刻舉起小手,熱烈鼓掌。英翔摟著弟弟,淡淡地微笑著,顯得很愉快。

  黎遠望好笑地指著那個調皮的小傢伙,過來要抱他。英飛迅捷回身,雙手緊緊摟住英翔的脖子,不肯讓他抱。

  黎遠望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小壞蛋。”

  他們起身走出俱樂部,在水邊散步。

  黎遠望調侃道:“哎,你每次一回來就這麼一直抱著他,會把孩子慣壞的。”

  英飛忽然看見了低飛的小鳥,扭股糖般地要下來自己走。英翔便放下了他。他跌跌撞撞地在糙叢中跑著,叫著,笑著,追逐著小鳥。英翔微笑著,一直看著他。

  黎遠望呵呵笑道:“乾脆,你來我家,替我帶孩子得了。”他的兒子黎鷹也快一歲了。

  英翔輕聲說:“做夢。”

  黎遠望看著天真無邪的英飛,忽然說:“我一直在想,蘇婭忍不住常常提起的那個楚寒秋一定是你,還有,你是那個神秘的夜叉嗎?”

  英翔不動聲色地問:“幹嗎想起說這個?”

  “我好奇。”黎遠望看著他。“你一直躲著不見蘇家人,也有兩年多了。我先是養傷,然後裝假肢,後來退出突擊隊,調到特別行動部,挺忙的。你也總是時隱時現,很難見到人,就算見到了,也都在忙著干別的事,根本就想不起來,始終沒機會問你。”

  英翔微笑:“那就永遠不問,豈不是好?”

  黎遠望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哎呀,那就像是有許多螞蟻在心裡咬著,別提多難受了,所以一定得找機會問問你。”

  英翔若無其事地說:“過去那麼久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黎遠望看著他的側臉,這個才剛過三十歲的人,鬢角邊竟然已經出現了一縷一縷的白髮,實在觸目驚心。

  現在,英翔的性情更加沉靜淡漠,眼神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暗潭水,莫測高深,難以捉摸。

  黎遠望長嘆一聲,感慨萬千:“你知道嗎?當我不得不退出突擊隊的時候,曾經想過轉行,做你做的那種工作。”

  英翔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搖了搖頭。

  黎遠望也自嘲地笑道:“是啊,我太衝動,太感情用事,沒那個資格。”

  英翔只是淡淡地笑。他真的是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黎遠望對他充滿欽佩:“蘇婭講了你的很多事情。你做的那些工作簡直讓人難以想像,我確實辦不到。我覺得幾乎沒人能做到。哎,有個問題,我跟蘇婭同樣好奇,你真的就這樣堅持了六百多天?真的沒有厭倦過嗎?”

  英翔微笑著說:“當然有。”

  黎遠望更加好奇了:“那你做多久會厭倦?”

  英翔的聲音很輕:“每一天。”

  黎遠望一愣:“但是,你從來沒有放棄過。說真的,你想過放棄嗎?”

  英翔看向遠方連綿起伏的群山,忽然說:“想過。”

  “那你……”黎遠望一時語塞,睜圓了雙眼,疑惑地看著他。

  英翔轉過頭,正視著他:“你忘了,你曾經逼我向你保證過,永遠不放棄。”

  黎遠望“啊”了一聲,心裡一熱,頓時想起了那些不可言說的往事。那些日子,仿佛已經是前世的事了。

  英翔輕嘆一聲,半真半假地說:“為了這件事,我會恨你一輩子。”

  黎遠望一把摟住他的肩,豪慡地笑道:“彼此彼此,你沒來參加我的婚禮,我也會為了這件事恨你一輩子。”

  英翔輕笑:“我不想讓你不愉快。”

  黎遠望拍了拍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英飛在遠處含糊不清地叫道:“哥哥。”

  英翔答應一聲,向他走過去。

  黎遠望笑道:“我聽桂阿姨說,英飛最先會說的話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而是哥哥。哈哈,她說你一回來就老是把英飛抱到東抱到西,形影不離,你們家請來帶孩子的保姆閒得來成天坐在屋裡織毛衣。”他邊說邊笑得前仰後合。

  英飛張著手向哥哥撲過來。英翔俯身抱起他。看著弟弟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和開心的可愛笑容,英翔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愉快的表情。

  黎遠望百感交集,有多久沒看到他真正笑過了?

  這時,江離的電話找來了:“都快中午了,你還不回來?”

  “啊,夫人,我馬上就回,馬上就回。”黎遠望對著手錶上的屏幕,嘻皮笑臉地說。

  “行了,別耍寶了。”江離笑容可掬。“你是不是跟英翔在一起?”

  “是啊。”

  “那你們就一起到英伯伯家去吧。我們馬上也要去。”

  “行。”

  關上電話,黎遠望看向英翔,忽然忍俊不禁:“今天是你父親六十大壽,不少領導人都要去祝賀。”

  英翔當然知道這事。他看著黎遠望,等著下文。

  黎遠望哈哈大笑:“蘇伯伯也要大駕光臨的。”

  英翔不禁止住腳步,有些猶豫。

  黎遠望誠懇地說:“我看你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地出現。如果他認不出,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他認出了,你就跟他講明白,讓他守口如瓶,豈不是一勞永逸?總比現在這樣躲躲藏藏的好。況且,他跟你父親有那麼多年的交情,你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總有見面的那一天。你看,連蘇婭結婚你都躲著沒去,可現在是你父親六十大壽,你總不會也躲著不出現吧?”

  英翔想了想,覺得確實如此。而且,父親只怕也是這樣想的吧?否則他今天為什麼沒有提醒自己迴避?

  他抱著英飛上了黎遠望的車。黎遠望少了一隻手,多了一隻機械胳膊,雄風更勝往昔,開著越野車一路風馳電掣,很快便到了九號院。

  保姆迎上來,從英翔手上接過已經睡著了的英飛,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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