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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一出門,就發現男人靜靜地倚在門邊。

  顧湛白挑了她一眼,晏唯一揚起唇角挽住他的手,“你來了。”

  葉婷婷腦袋都快被這對狗夫妻給酸疼了,連忙說:“好了好了,既然你有人接,那我也走了,受不了受不了。”

  豈料她一轉身,就發現自己熟悉的那個男人站在另一頭。

  “泉?你怎麼來了?”

  陳泉紅著臉撓撓頭,“別人都有男朋友接送,我怎麼能讓我老婆落單。”

  葉婷婷聞言,臉上露出個幸福的笑容,“好,那我們走吧。”

  衛雪香早就被手下的人接走了,空氣微涼,晏唯一忽然覺得有些冷,就在這時,身邊的男人忽然脫下了自己的外衣蓋在了她身上,她瞥著他問:“你把衣服給了我,那你怎麼辦?”

  顧湛白似笑非笑,“就算冷了自己,也不能冷著媳婦。”說著他牽著她的手,“我們走走吧。”

  晏唯一點點頭,這座城格外的安靜,夜幕降臨,天色也格外的黯淡。

  街上空蕩蕩的,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

  然而過了一會兒,周圍又多了下雪是聲音。

  晏唯一看著男人烏黑的頭髮漸漸被落雪染白,忍不住一笑,說:“我們這樣子,一直走到天亮,你猜我想到了什麼?”

  顧湛白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她,“暮到白頭。”

  晏唯一眨了眨眼,“你怎麼這麼聰明?”

  顧湛白勾唇笑,“當然是因為你聰明,久而久之就被你傳染了。”

  晏唯一心裡樂開了花,兩人一路走著,忽然顧湛白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晏唯一笑著跟他說:“沒事呀,接吧,萬一人家有什麼急事呢?”

  顧湛白卻直接將電話給掛掉了,“有什麼急事比得上你?”

  晏唯一臉紅了紅,但鈴聲卻一直沒有停下來,這下連她也覺得有些煩了,“你還是接了吧,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萬一人家真的是什麼急事呢?”

  顧湛白眯了眯眼,接通電話之後隨即眉頭便皺了起來。

  電話那邊的人一直在說話,晏唯一只看見他沒有說半個字,表情卻越來越淡,最後幾乎沒有了任何表情,眼裡閃過一絲悲哀,唇色發白。

  晏唯一心頭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顧湛白這個模樣。

  過了一會兒,電話終於結束,顧湛白沉沉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晏唯一連忙說:“怎麼了?”

  顧湛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電話是顧明澤打來的,他告訴我,我母親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跳樓了。”

  這一瞬間,冰冷的寒風吹來,晏唯一只覺得心底發涼。

  顧湛白母親的葬禮是在一個雪天。

  但參加她的葬禮的人,卻寥寥無幾,令晏唯一覺得憤怒的是,她明明是沐家的女兒,但沐家卻半個人影也沒有。

  她看著顧湛白一身黑衣面無表情佇立在雪中,心裡陣陣地抽疼。

  顧明澤和顧年臨爺孫倆也來了,這位母親的葬禮幾乎是這三個人一手解決,顧湛白冷冷地看著他們,顧年臨卻強硬地說:“湛白,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沒有忘記,我那混帳兒子犯渾,我阻止不了他,可人心肉長,你覺得難受,我又何嘗不覺得難受?你以為,你失去的是一個母親,我失去的就不是一個女兒了嗎?”在那些年裡,顧年臨既把她當成兒媳婦,也把她當成女兒來看待,可他兒子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有醫生診斷出他兒子其實已經是癌症晚期,無論如何,他唯一的兒子遲早都會死。

  這其實是一個秘密。

  只有他和他兒子才知道的秘密。

  所以到後來,他才默許家裡變得一團糟。

  誰知,一個悲劇結束,又是一個新的悲劇,他後悔了。

  顧年臨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悲哀,顧湛白當然還記得,過去這位老人如何疼愛他的母親,他沉沉地闔上雙目,不再說話。

  顧明澤沉默地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對不起,過去我其實一直都在嫉妒你,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只有你能跟著母親走,她為什麼不一起把我也帶走,現在看來,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是的,計較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這時,一雙溫柔的手悄悄地握住了顧湛白的手,他怔了怔,卻看到一張精緻漂亮的面孔臉上布滿了擔憂。

  晏唯一認認真真地對他說:“沒事的,湛白,我會永遠陪著你。”

  頓了頓,她似乎想逗笑他,便拉著他的手摁在自己凸起的肚皮上,說:“不止是我,還有我的孩子。”

  顧湛白眸光閃爍,片刻,伸手將這個嬌小而強大的女人攬入自己的懷裡。

  “好。”

  一直到整個葬禮結束,沐家的人才姍姍來遲。

  一名穿著時髦鮮艷的女人從車子裡面走下來,還皺了皺眉頭,旁邊立即有人在地面鋪了一塊地毯,女人就這樣站在地毯上面,高高在上的對顧湛白說:“事情都結束了?”

  晏唯一冷眼地看著她,站在顧湛白面前說:“這裡是墓地,如果你嫌這裡髒,你可以不要來。”

  女人是沐家的大小姐,受沐家家主的命令過來。

  她的行為作風,幾乎就代表了沐家的所有。

  女人這才將目光停留在晏唯一身上,但眼神里仍有些輕蔑,“你是誰?”頓了頓,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讓他不惜親自來到家主面前的那個女人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喂,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顧湛白眯起雙眸,過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笑得有些涼,他握著晏唯一的手,“接下來我要做一件事情。”

  晏唯一怔了怔,隨即她也笑了,“好。”

  顧湛白點了點頭,忽然將自己的錢包丟給了那個女人,“給你。”

  女人嚇了一跳,尖叫:“你幹嘛!”

  但顧湛白已經牽起晏唯一的手朝外面走去,女人氣急敗壞地大喊,手裡還拿著他的錢包,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從錢包裡面被甩了出來。

  女人一看,臉色立即就變了。

  “你、你怎麼把這個東西給扔了!”

  晏唯一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女人滿臉不敢置信,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丟了什麼呀?”

  顧湛白笑得有些隨意,“沐家的家徽,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沐家的人。”

  晏唯一腳步一頓,顧湛白挑挑眉,“怎麼,嫌棄我了?”

  她忙不迭搖頭,忽然整個人跳到她身上,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沒關係,以後我養你。”

  顧湛白將她抱住,笑著親了親她的臉頰,“你養我,那我養你和孩子。”

  顧湛白說離開沐家就真的離開了沐家了,沐家只有他一個正統血脈的孩子,他這麼一做,沐家的人幾乎瞬間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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