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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夜裡,沒了褲子,他冷得直打抖索,跟同牢的人索衣要遮醜,竟無人願意幫他,原因是他被俘時在房裡所做的事,被守牢的金人談笑間傳開了,同牢的人聽聞後不齒他的行為,紛紛避而遠之,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可恥。

  他抖著身,只得含恨的躲到角落去,逕自盤算著自己雖是朝廷大臣,但是也才剛接收政務,作惡不及蔡京幾個老賊,金人應該不會怒斬了他才是,他還自忖,為求活命,他打算變節投效金人,自願帶領剛占領汴梁的金人查抄皇宮以及住在京城的所有皇族高官,這樣應該能夠保命……

  果然,在他提出自願效忠後,金人便讓他出了牢籠,他鬆口氣的帶領金人查抄換皇宮,撬開寶庫,金人一眼就看見一樣東西,雙眼冒火,衝上前抱著三彩馬,激動不已。

  周振侯見狀,心驚不已,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這是昏德公還是重昏侯收藏的寶物?」金人首領對此物愛不釋手,jian惡的周振侯見了,心頭有了比較。

  「這不是宋朝兩位昏君的,這是小人的,是那兩個昏君強占了小人寶物。」周振侯大呼。

  「你的?」

  「沒錯,就是小人的。」身為寶物的主人,若再願意自動無條件獻上,一定更能彰顯他效忠的成一,金狗也會更加信任他。

  金人首領朝左右使了眼色,立即有人上前粗魯的架住他,他嚇了一跳。

  「這,這東西雖是我的,但是我既效忠金國,就願意將這寶物獻上。」自己剛才話說慢了,才讓這些金狗以為他要拿回此物,他趕緊補充道。

  哪知那金人首領的臉色更難堪,兩個架住他的侍衛表情也顯猙獰,周振侯嚇出冷汗,是哪裡出錯了?

  「這匹馬是假的,咱們要真的,把真的交出來!」金人首領凶神惡煞的說。

  「假,假的?怎可能?這是真的!」他愕然道。

  「還敢欺瞞?!這三彩馬上的彩紋是一張地圖,是當初唐朝與我交戰,我方戰敗,談和時君主送給唐朝大批金銀,但因為唐玄宗才登基,時局正亂,怕人覬覦,便要求我方將金銀暫時藏在一處咪咪地點存放,等時局平穩他再派人去取,然而唐玄宗又怕東西遺失,於是要我方君主將地圖燒於這三彩馬上。」

  周振侯穩住震驚,他一直知道這匹三彩馬藏有巨寶,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弄到手,可他想不到,這批寶物居然跟金人有關,而且這匹三彩馬並非如傳說的,是由唐玄宗命人燒制的,而是金人所制,這……完了,他的自以為是,讓他自掘墳墓了。

  「事……事隔數百年,這批金銀可能——」

  「哼,那批金銀據說唐玄宗沒有動用,因為唐朝富裕,那筆錢就被埋著,漸漸被遺忘,而他的後代在唐朝即將敗落前,曾想過挖出好解救困頓的國庫,但這三彩馬那時就已遺失,從此銷聲匿跡至今。」

  「此回破城時,我主便得到消息,這三彩馬在宋宮出現了,他交代闖進宋宮後一定要尋得此物,好追回屬於我金國的錢財,果然也讓我給找到了,但居然是個贗品,你!敢說這東西是你的,是宋朝昏君強占去的,那就表示一定是你為了不讓寶物被奪,所以將真品藏起,你趕緊交出東西來,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金人首領逼問。

  「啊!」沒料到事情會如此演變,他嚇白了老臉,「這,這是真品……」

  他的臉頰被用力甩了一個耳光,連牙齒都被打了三顆,「還敢說謊?!」

  周振侯嚇破膽了,「這……這真是真品,你……何以說它是假的?」他不住抖聲問。

  「真的在馬蹄上圈有一道銀白色的鐵蹄,而這馬上鐵蹄已不見了。」

  「你……又沒見過真品,怎……怎知馬……馬蹄上有鐵蹄?」他篤定這人也不曾見過當年的三彩馬。

  「當年,那隻三彩馬被送到唐宮後,多疑的唐玄宗擔心我方也知藏金地點,遂在藏金地換上重鎖,而這解鎖鑰匙就是這四隻鐵蹄,所以我君特別囑咐我,若得此馬,小心不能弄壞這四個馬蹄,但這隻陶馬哪來的馬蹄?這分明是假的!」

  周振侯驚愕得無法言語,當年他曾看過的那一眼,雖然倉促,但確定並無馬蹄……「這馬蹄在民間輾轉經過多人之手,有可能,有可能已損壞——」

  「是有可能,但我更相信你是私心不想寶物被奪,藏起來了。」金人朝著他呲牙咧嘴,兇惡得似要將他開膛破肚。

  「我真的不知道鐵蹄在哪!」周振侯嚎叫不止。

  然而金人根本不信他,兩人硬將他拖往牢房,嚴刑拷打,用盡手段整得他皮開肉綻,十指俱斷,日夜哭嚎——

  恐怖腐臭的死牢里,走進了兩個人。

  「你們要見的人就是他了。一刻鐘後又要行刑了,這回要拔他的牙,你們動作快點,有話快說,有事快問。一炷香後我會回來領你們離去。」獄卒說。

  「是,多謝小兄弟了,這是謝禮,你收著吧!」女人由袖裡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兩,全數交給了那名獄卒。

  獄卒眉開眼笑的接過,離去了。

  四肢被掛在牆上,奄奄一息的人,吃力的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要來見他,老眼這一瞧,登時怒容滿面,「你這陰險的小子,是你害得我被俘,還拿了假馬誆我,讓我落得這生不如死的下場,現在竟還有臉敢來見我?!」周振侯舌頭去半截,口齒不清,依然張口怒罵。

  桂雨閺陰霾的望著他,瞧他被足足折磨了近一個月的悽慘模樣,他今年六十,可瞧起來已是八十龍種老人,頭髮全白,身上滿是被烙鐵的痕跡,皮膚潰爛得無一處完整,十指沒了,眉毛被剃,連鼻子都被削去了一半,這金人夠狠,夠毒,也夠野蠻,竟可以將一個人折磨至斯卻還沒弄死他。

  「敢,怎麼不敢,我總得親自來瞧瞧你的下場,否則,咱們之間的恩怨怎麼了結?」桂雨閺形容森然的說,這仇人的距離一直離他遙遠,在他一步步的結網設計下,終於可以讓這惡徒嘗到應有的惡報了。

  他身旁的小米雙手環抱著他的腰,給了他最無言的支持,他感激的朝她一笑,這丫頭堅持跟他來,她說這一刻要陪在他身邊。

  「恩怨?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周振侯吐了一口黑血,吃驚的問。

  桂雨閺臉色陰沉慍怒,「你這人造孽太多,終究激不起自己有多少仇人。」

  「我是你的仇人?」周振侯不解。

  「你忘了十八年前住在臨安的歸家了嗎?」文化的是小米,她神情憤怒的提醒他。

  「臨安歸家?」他睜大了眼。

  「你為了奪寶,不惜辦成強盜,殺了這一家人,別說你不記得了。」小米胸口湧出了一道異常尖銳的刺痛感,這份痛感是心疼身旁男人的遭遇而來的。

  「你,你跟這一家人有什麼關係?!」周振侯驚愕的問向桂雨閺。

  「我是這家人的兒子!」桂雨閺眼神冷冽的盯著這被嚴刑逼供得半死不活的老人,一字一字的說出。

  他一臉的錯愕吃驚,「怎可能?你姓桂不是嘛?」

  「那夜之後,我改姓了。」他森冷的輕扯嘴角。

  「啊!」歸……桂……相近的音,但他怎麼也沒聯想過,桂雨閺是歸家的人!「你是當年的那個男童?」他想起某些事,顫聲問。

  桂雨閺笑得險峻,「沒錯!」

  周振侯臉色瞬間刷白,「真……真是你?」仇人,難怪!老邁的臉龐,不斷顫抖。

  桂雨閺瞧著此刻心虛畏縮的人,不禁想起多年的仇恨在午夜夢回時,是如何的侵擾折磨著他——

  那夜,父母俱遭毒手,殘破的馬車上只剩他一人活口。

  「找,給我找,翻開所有的行李,一定要找到寶物!」

  大批的黑衣人殺完人之後,開始逐一翻箱倒櫃,找的是歸家的傳家寶——三彩馬。

  「找到了,大人,在這裡!」有人興奮的大叫。

  周振侯雀躍的衝上前去,捧住那隻色澤鮮艷的精緻寶馬,「果然讓我找到了!」

  瞪著倒在地上死狀悽慘的兩具屍體,他朝他們得意的吐了一口口水。

  「早一點拿出來就不會死得那麼慘了,你們偏要反抗,為了躲我還連夜由臨安要遷徙到汴梁,多此一舉,這會全家被滅口,是你們不識時務的結果,死得理所當然!」他抱著寶物狂妄的大笑。

  「你這殺人魔,還我爹娘命來!」稚嫩的哭喊聲伴著小拳頭向他襲來。

  他低頭看見小男童雖然哭得激盪,但生得極為眉清目秀,是個少見的漂亮男孩,他色慾立起,猥褻yín褻的揪住小男童,往濃密的灌木叢里拉去,剛到手的寶物不放心交予任何人保管,暫且將寶馬擱在身旁的糙叢之中。

  「你這惡人,要做什麼?放開我!」小男孩驚恐的哭喊。

  守在外頭的幾個黑衣人,自然了解主人的癖好,雖不齒,也別過臉去,狠心不理。

  灌木叢里,小男孩抵擋的力氣比不過大人粗暴的蠻力,衣物被羞恥的褪盡,手上沒武器,他用力咬上仇人,周振侯吃痛,反手揪住他的頭髮,重重給他一巴掌,小男孩嘴破流血,仍奮力抵擋不肯就範,周振侯色心既起,不可能罷休,發狠的捶打他,殘忍的就愛你個他打得小臉變形,最後扯下腰帶,纏住他的手腳。

  「瞧你還反抗得了嗎?這會肯乖乖伺候大爺我了吧!」他縱聲yín笑。

  小男孩身體強烈的抖擻著,恐懼的瞪著他緩緩走向自己,那夜,在那粗糙刺人的樹叢里,濕軟骯髒的泥土上,灌木刺痛了他的肌膚,泥土沾污了他的身子,男孩的眼淚撒在糙地里,吞噬下了他所有的悲憤!

  良久後,將他蹂躪得幾乎斷氣的男人,在走出灌木叢之前忽然震怒的大吼。

  「馬,我的馬呢?」他驚愕不已,那隻寶馬他明明就擺在身側,怎麼一回頭,竟不翼而飛?!

  連衣物都未穿妥,他立即衝出灌木叢,憤而指著他帶來的黑衣人。

  「是你們當中的人偷走我的馬嗎?」他大聲質問。

  黑衣人個個莫名其妙,無辜的搖頭。

  他不信,認定這寶貝一定是讓這群人藏起,敢覬覦他處心積慮才得到的東西,該死!

  他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拿出一瓶東西,朝眾人撒去,這些人的身子只要稍稍沾上一點粉,立即像呼吸被奪般,緊抓著喉嚨喘氣,呼吸不到氣息,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不消一刻,全斷氣了。

  「哼,你們敢背叛我,就得死!」周振侯狠毒的說,開始在死人身上搜索,覺得東西一定藏在他們身上那個,可是脫光每一具屍體的衣物,就是不見他的寶馬,他愕然,忿忿的想再回頭詰問小男孩,是不是他趁自己不備時藏起了?回到灌木叢後,地上只剩他綁縛男孩用的腰帶,而那本該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男孩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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