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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著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近了她,這人似乎就站在床頭,一瞬也不瞬的審望著她?

  一會後,他轉身去點上燭火。

  喝!這yín賊真當她死了不成?敢這麼膽大包天「光明」正大的欺負人?!

  滿室明亮後,他又回頭大咧咧的朝床前走來,隨著腳步聲接近,她的心跳益發狂烈。

  他要吻她了嗎?

  但他並不如小米想像的上前輕薄,反而像是在自己房裡般,坐上床沿,脫下靴子,修長的雙腿橫抬上床,悠閒的交疊著,身子沒碰到她,肩膀微微靠在床柱上,由懷中掏出一本書——

  喝!搞什麼?半夜裡到她房裡讀什麼書,要讀書不會回自己房裡嗎?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才寫意的合上書,下床,穿鞋,然後再狀若無人的走動,伸展筋骨。

  難道這每天每夜,他都在她房裡這麼囂張自若嗎?

  小米呼吸略微急促起來,氣咻咻的等著瞧他會自大妄為到什麼地步?

  偷偷睜眼瞧見桂雨闅倒了杯茶,喝了幾口,磨蹭了老半天后,終於踱步回到床邊。

  她開始心跳如擂鼓,感受到他正在望著她。看什麼呢?看得這麼仔細?

  好半晌後,他重新坐上床沿,因為她眼睛是閉著的,無法猜測他在想什麼?

  忽然間,他雙臂一張,箝抱住她的身子,他這忽來的舉動,嚇得她立即睜眼,這眼睫才掀,映入眼帘的是一張邪氣頑劣的笑臉。

  「你——」

  才張口,聲音都還沒發全,朱唇就被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上了。

  小米杏眼圓睜,完全來不及反應。他他他舌頭竟敢伸進了她的口裡——

  驚嚇過度,甚至忘了如何呼吸,直到被吻得喘不過氣,才求生地用小手推著他的胸膛,蠕動身子,迫切地需要呼吸,但是他雙臂將她箝得死緊,她哪裡動得了。

  她徹底喪失自主權了,任他吻得盡興、吻得暢快、吻得囂張……終於,他滿意了,抽身了,伸掌撫了撫她呆滯的臉龐,笑得詭異老jian。

  「晚安了,以後別刻意熬夜了,這對女人皮膚不好的,我不喜歡粗粗的觸感,睡吧,記得明天別等門了,我會看著辦的。」

  說完,瀟灑走人。

  小米愣愣的坐起身,傻傻地轉身望著被合上的那扇門,再低頭瞧著凌亂的被褥,手再摸上自己嫣紅燙熱的唇……

  現在是怎樣?

  她被耍了,他壓根就知道她是醒著的,所以,耍了她一個晚上?而這不打緊,他剛說什麼鬼話來著?明天,明天還要來?別等門,他會自己看著辦?

  好個看著辦,該看著辦的是她了!

  天殺的!這傢伙明天若敢再來,她會宰了他! 殺了他,她一定要殺了他,將他的肉一塊塊、一條條的剁下,絞碎、擰爛、搗糊!

  從前他對她玩笑胡來就算了,可如今他已有妻室,儘管娶妻的目的令人難以苟同,但娶了就是娶了,身為人夫,對他的妻子就該負起責任,哪能這麼恣意妄為,更何況,她一直當他是哥哥,他怎能不顧『倫理』的吻她,這太過分了!

  踏著氣憤的重步,像往常一樣,一早就先到嫂子的房裡,依禮向嫂子問安,縱然嫂子不曾睜開過眼,但她依然每日來探她一回。

  既然桂哥娶了人,她自然希望嫂子能早日清醒,與桂哥共度良緣。

  心情不佳的來到嫂子房前,嘆了一口氣,正要推開門扇,竟聽到房裡傳出聲音。

  嫂子醒了嗎?她驚喜不已。

  「桂公子,尊夫人的病情沒什麼變化,我先回去了。」說話是一道女聲。

  「嗯,大夫請慢走。」

  桂哥也在,大夫?這是大夫的聲音,所以,嫂子還是沒有醒來?

  小米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聽見門要開啟的聲音,因為還沒做好面對那傢伙的準備,她直覺的身子閃到一旁的窗邊去。

  女大夫獨自走出,桂雨閺並沒跟著出來送客,他還在裡頭,透過窗子,她睢見他站在床邊,該是俊朗的面容竟顯得陰暗詭異,表情難以捉摸的凝視著床上的人。

  他想做什麼?她疑惑著。

  好一陣子後,他由袖口取出一小包藥粉,將藥粉倒入水杯之中輕和,再將藥粉水涓滴不剩的餵進嫂子口裡。

  奇怪了,他讓嫂子喝的是什麼?怎麼感覺好神秘?

  接著,他小心地將沾過藥粉的水杯了取走,連包過藥粉無用的方紙也一併謹慎帶走。

  他人走後,小米心緒沉沉地進房去,瞧見床上的人依然沉睡不醒,可這氣色,一日比一日差。

  她心頭一顫。桂哥餵妻子喝下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不……不會的,她不敢往壞的地方多想,桂哥是功利了些,但這種豬狗不如、人神共憤的事,他決計不會幹出的,不會的!

  她心神不寧,雙手微顫的仔細檢查了下嫂子身上有無異狀,其實以一個在床上躺了數月的人來說,嫂子除了氣色極差外,身子並不枯瘦,肌肉的彈性也不壞……她會有醒來的一天的,尤其若得知自己嫁的對象是萬中選一的桂哥,她不會捨得不醒的。

  握住她的手,想像往常一樣跟她說上幾句話。「嫂——」

  「原來你真在這兒。」

  這乍然響起的聲音,驚得小米心臟差點沒跳出。「桂、桂哥?」他怎麼又回頭了?

  「我上你房裡找人,丫環說你上這來了,我才剛由這裡離開,怎沒看見你?」他語帶探問,眼神審視。

  她一窒。「我……我也才剛到,也……也許是在來的路上,咱們錯過了。」他怕她撞見嗎?心中的黑影逐漸積聚。

  「你找我做什麼?」她不安的轉了話題,不想讓他多探究她看到了什麼。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東西。」他暫且收起猜疑,說出找她的目的。

  「什麼東西?」

  「你先前見過的,那匹唐朝的三彩馬。」

  她擰了眉心。「要一模一樣的嗎?」

  「沒錯,要真假難辨。」

  「這要做什麼用?」早些年在他私下請人特別調教下,再加上她在陶藝上過人的天分,做個仿品可以說是她的拿手絕活,難不倒她。

  從前她就經常臨摹一些贗品讓他拿去賣,將換得的錢分給當年那些還在街上乞討的兄弟,然而仿作古物是重罪,當桂哥發現她的鑑定長才已到了精準無比的地步後,就不再教她冒險作假了。

  這些年她只要專心鑑定寶物就已能夠帶來可觀的財富,有了足夠的錢後,他便努力創作以及研發新的燒瓷技術,為此,當搬遷新宅後,他還特別為她開了間窯室,供她發揮創作用。

  而今在外,她其實已極有名氣了,只是無人知曉這位陶瓷大師,竟然只是一名曾經在朱府為奴的小丫頭罷了,她現在雖已有盛名,但她平凡慣了,並沒打算公開身分,桂雨閺也由她,並不左右她的意向。

  這會,他難得的又要她仿製贗品,而這仿製還是他自己的收藏物,這很不尋常,惹得她好奇的多問上一聲。

  「你以前從不多問的,這回也別問。」他表情有點嚴肅。

  她訝然地望著眼前這雙漆黑如墨的雙眸,發覺自己好像越來越難以理解他了。

  「你不信任我了嗎?」他凝視著她,嗓音懾人。

  「我沒有……好吧,我會做的,不過我手上缺了一色染劑,得由江西景德鎮那裡調貨應急,你要的東西恐怕得等染劑到後我才能動手。」她從沒有質疑過他交付的事,不該質疑的,他是桂哥,不是別人,不會害她的……

  「好的。我明白了,多謝了。」他又恢復了那張調笑的臉孔。

  這模樣讓她倏地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激怒了她一個晚上的事。

  「你——」她氣憤的指著他,正要破口大罵。

  「我怎麼了?」他痞笑著。

  「你、你昨晚,不,前晚,不不不,是每晚都、都——」

  「都怎樣?」他擰皺起俊眉,極為認真地問。

  「都——」她都不出來了,因為雙眼瞥見床上躺著的人。

  她如何能在嫂子面前指控他的無恥行徑!

  「你、你別太過分喔,我不會再讓你有機可趁的。」她只能先咬著牙根警告。

  「讓我可趁了什麼呢?」他笑盈盈,不知死活的再問,似乎要她「大方」的說出他的惡行沒關係。

  小米火冒三丈,這恬不知恥的傢伙,他這是想羞辱誰?她,還是那沉睡不醒的妻子?

  她越來越不齒他了!扭頭想走人。

  手腕被抓住了。「我所做的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你我之間在任何人面前都沒有不可說之事。」桂雨閺突然無比正經的對她說。

  她轉首訝異的望著他,一道奇異的暖流由腳間莫名的流向腦中,有驚、有,還有難解的……喜?

  最近的他,對她的一言一行都變得越來越不可捉摸,他的每句話都話中有話,教她難以理清真假,更讓她心情不平靜……

  他若真對她有個什麼,又怎能娶妻?更甚者,又怎能在娶妻後,再對她這般露骨的表白?

  她不解,也難以理解,而心中被挑撥起的騷動卻一次比一次劇烈,莫非,她其實對他也……忐忑的目光不住往床上的嫂子飄去,胸口驟然湧起被雷劈中的感覺,一陣痛縮,心扉一陣罪惡與惱怒。

  她立刻慚愧的低下頭,見自己的手還被箝制在他的掌中,連忙心慌意亂、手忙腳亂的撥開後,逃開了。

  深凝著她倉皇的背景,桂雨閺緊縮的眼眸瞬也不瞬一下,眼中閃動著的是悠長而寵溺的笑意。

  ***

  「項大哥,等等!」小米瞥見一抹身影由大廳出來,追了上去。

  項大同回身。「小米粒,好久不見了。」見到她,他立即開心的露出笑臉。

  「項大哥,你是來找桂哥的嗎?」追上他後,她喘息著問。

  「是啊,你知道的,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來報到。」

  「嗯。」她笑著頷著。

  當年的這幫街頭兄弟在他們進到朱府後,直至現今,桂哥都還與他們有著密切的往來,據她所知,桂哥還時常資助銀兩讓項大哥他們做生意,至於做什麼生意,她並不是那麼清楚了,但瞧項大哥這些年來的穿著越來越講究,可見這生意做得不錯。

  「我剛將一隻翠玉戒指交給了雨閺,你找他拿去。|」

  「翠玉戒指?你知道我平時不戴這些玩意的,它會干擾我拉坯燒陶,你怎會送我這種東西?」她失望的皺了皺鼻頭。

  他隨即笑容滿面,「戒指不是我送的,是雨閺托我買的。」

  「桂哥要你買的?」她表情更訝然了。

  「就是啊,這戒指我挑了好久,委決不下,最後帶了十多隻戒指回來讓雨閺親自挑選,他挑中的是一隻濕潤晶透的翠玉戒指,你快去瞧瞧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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