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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說得動人,當場讓眾人啞口無言,心下無不認定他真是位有情有義、有擔當的男人啊!

  「你既然不願意當無情無義之徒,就不該答應娶我女兒,你這是想享齊人之福嗎?!」李監官脫口怒問。

  桂雨闅劍眉輕揚,嘴角悠然揚笑。「你確定我享得了『齊人』之福嗎?」

  李監官一怔,隨即青黃了臉,自個兒的女兒昏迷多時,壓根盡不了夫妻義務,而他這句齊人之福無疑是自取其辱了,當下繃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岳父放心,短時間內我不會娶米兒進門的,因為米兒這丫頭,她——」桂雨闅笑睨向小米,見她攏眉怒視,他輕笑。「這丫頭大概也不想嫁我吧!」說完逕自大笑。

  「桂哥!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小米低吼。他竟在這場合開她玩笑,這回她的名節怕是讓他毀個徹底了!

  什麼他的心上人?見鬼了,他的心上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野心,對前程的野心!

  「我在預定你的名分,將來你會是我桂雨闅的另一房妻室。」他笑容不變。

  「誰要當你的妻室,你別——」

  「夠了!」李監官當兩人在打情罵俏,大喝制止,心中極為不快,但還是努力隱忍住即將要爆發的怒氣。

  仔細想了想,以桂雨闅出眾的儀表再加上出色的能力,願意娶自己的女兒是他以窯司的職位換來的,然而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要他終生守著一個毫無知覺的活死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今自己為女兒覓了個能幹的丈夫,這之後她有沒有福分擁有這個夫婿就看她的造化了。

  「好,我答應你納妾,但絕對要善待我女兒,絕對不能讓她受委屈,這你可做得到?」他開出條件。

  「當然。」桂雨闅頷首。

  瞧著他不凡的氣度,李監官心中已有了底。這男人不簡單,怕是將來連自己也壓不住他的氣勢。

  結果,大婚當日,桂雨闅不僅迎了大房,連二房都名正言順的定下了,眾人低語討論,這桂雨闅一場聯姻下來,要權、要錢、要美人都有了,還當真箇他厲害得緊。

  而朱家那三個姊妹,則是扼腕不已,她們這一鬧反倒成全了桂雨闅與禾小米,讓他們能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這是她們始料未及的,當下沒嘔得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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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做你的妾!」小米鐵青著臉、緊抿著唇,任誰都看得出她在氣頭上。

  「我知道。」桂雨闅坐在涼椅上,吹著涼風,神清氣慡,很寬容的笑道:「所以我還沒打算讓你現在就委屈為妾。」

  厚!他以為她是嫌棄妾的身份委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沒嫁你的打算——呃……」她惱怒的想要嚴正聲明自己的立場,可是她的話被他的一個動作給嚇得舌頭打結了。

  他他他,身子微傾,讓自己的氣息與唇瓣若有似無的輕刷過她,然後,然後她氣鼓鼓的粉頰就染上緋紅了,心跳也險些慢了一拍。

  「你……你很清楚我們的關係有多『純』,我根本不是你的心上人。」她的語氣無力,已不若方才的理直氣壯。

  「純?」他俊目輕揚,笑睇橫睞。

  他這模樣像是不認同,她不滿的收起軟弱,戳著他的胸膛,這是她惱他時很喜歡對他做的動作。「喂,你玩夠了沒?拜你所賜,我的名節全沒了,以後還怎麼嫁人?!」

  「你想嫁人了?」他微微斂起笑容。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未來總要嫁人的,你不會以為我嫁不出去吧?」她不快的看著他。這傢伙就這麼瞧不起人,認為她沒人要?

  「當然不,你會有好歸宿的。」瞧著她天生上揚的眼角,像是雙隨時會勾人的杏眼,他笑著說。

  「這還像句人話!」她稍稍消氣,不過只維持了須臾。

  「你的對象是我,歸宿當然好。」他笑嘻嘻的再說。

  她美目立刻橫瞪,重咬了自己的嫩唇。「這裡沒有朱家三姊妹,你不用做戲給誰看。」

  「做戲?我幾時對你做過戲了?」他似笑非笑的反問。

  「幾時?這還用問,隨時!」

  「我都是以真面目對你,何須做戲?至於那三姊妹若在場,只是便宜了她們看熱鬧。」

  她腦袋頓時爆出一聲聲異常的雷鳴,轟得她腦子有點混沌不清。她有聽出這中間有什麼怪怪的地方嗎?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不對勁……又聽不太懂?

  「米兒,你說咱們之間純,哪裡純了?」桂雨闅坐臥著,狀似散漫的問起。

  小巧挺直的鼻子皺了皺。「我們之間既無曖昧,也無逾矩的行為發生,當然純了,這還用問嗎?」她趕緊捍衛自己的清白。

  「是嗎?」他隨手玩起茶几上精緻的青花瓷杯。「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搞錯了,其實咱們之間很曖昧的。」

  「哎?」她眼皮瞬間爆撐。「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純』這個字,不能用在咱們身上的。」他的口吻輕描淡寫,不輕不重,不快不慢的——氣、死、人!

  「你可別亂說,咱們頂多牽牽手,就算兄妹、朋友間牽手,也夠不上什麼不規矩。」小米爆跳起來,身上的刺全開。

  「哦?」

  「哦什麼哦?!我早警告你了,我搬來跟你住是因為咱們的『兄妹』情誼,你別再對外亂放話,說什麼定下我當你的二房妻室,你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當心我走人!」她撂下話威脅。

  他像是有聽沒有進,整了整衣袖,沒搭話。

  她見了有氣。「你已娶妻了,能不能穩重些別說這麼輕佻了。」她忍不住數落。

  「你這話恐怕沒人認可吧,有誰會認為我不穩重,甚至輕佻呢?」這指控與事實不符,他痞笑搖頭。

  「那是因為你是個假面人——哎呀,算了,跟你扯這些一點用處也沒有,總之,你現在是有婦之夫,行為最好收斂些,別在口頭上占我便宜——」

  「我不是口頭上占到便宜,我是實質上沾到腥了。」

  「什、什麼?沾、沾腥?!咳……咳咳咳!」他突然迸出這句話,讓她說話說到一半口水來不及咽下,差點教自己的唾沫給嗆死了。

  他悠哉的由涼椅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舒了舒筋骨,扭了扭脖子,撩袍要出門去窯廠上工了。

  「喂,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再走!」小米個兒不高,腿不長,足足跨了好幾步才揪住他的衣袖。

  他回頭笑抿著唇。「我這會沒空那個同你說清楚,不過你可以問問先前在朱家與你同寢的丫頭,我記得她叫什麼來著……」

  「彩兒?你要我去找彩兒?」他說話語調太慢,她急得瞪人。

  「對,就叫彩兒,你有空去找她問去吧,她很清楚。」

  「很清楚?她清楚什麼?」她一臉莫名其妙。

  「問了不就知道了,我走了。」擺了手,人已飄然消失。

  小米楞在原地,眼睫眨了眨。咦?彩兒會知道會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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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兒高掛,夜深人靜,雞眠狗寢,小米抱緊被褥,咬牙切齒。

  yín魔,真是yín魔!

  她萬萬沒有想到桂雨闅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聽聽下午彩兒是怎麼說來著——

  「真是桂公子要你來問我的?」

  「是啊,他說你清楚。」

  「這個嘛……我是清楚啦,不過桂公子曾吩咐我別說的……」

  她沉下臉來。「到底是什麼事他要你別說?」事情越來越弔詭了。

  「這……若真是桂公子說能告訴你,那我就說嘍!」彩兒一副憋了好久終於能一吐為快的德行。

  「那還不快說?!」

  「你與桂公子之間確實不、純、情!」彩兒一棒打下。

  「嘎?!」怎麼連彩兒也這麼說?

  「你是那種一入睡後就算天塌下來也無知覺的人,對吧?」

  「是啊,這你與我同寢多年,最清楚不過的,但這又如何?」跟她與桂雨闅之間純不純情有何關係?

  「又如何?這可是關係到你如何被……被輕薄的始末了。」

  「被輕薄?」誰?誰、誰誰輕薄了她?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桂公子每晚都會來探你……」彩兒神秘的說。

  「每晚?」

  「嗯,每晚,除了幾晚你累癱的直接睡在桂公子房裡之外,他每晚都來。」彩兒說出了隱藏了多年的天大秘密。

  「他來做什麼?」

  「來跟你道晚安。」

  「我都睡著了還道什麼晚安?」

  「就是啊……」彩兒眼神閃爍起來,臉龐也羞赧泛紅。

  「他是如何跟我道晚安的?」她的聲音已經不由自主的抖飄起來了。

  「就……那樣嘛。」彩兒害羞的努了努嘴唇。

  「哪樣?」她聲音都拔尖了。

  「哎呦,就——嗯嗯——啵!」彩兒發出了一聲啵響。

  她張大了嘴巴,自動地撫上了自己的嘴唇。是……是她想的這個意思嗎?

  「我、我怎麼都沒感覺?」她顫聲問,難以置信。

  「其實我也好奇,都好幾年了,你真睡死了還是怎地,竟都沒知覺,我要是你啊,能每晚被桂公子吻安,怕是要樂得翻天,從此夜夜等他蒞臨了。」彩兒沉浸在自我幻想中,陶醉發夢。

  「等……等等,你說好幾年了,那是幾年?」她聽見了一句要緊的重點。

  「我與你同寢室是五年的事,這晚安吻五年來沒間斷過。」

  青天霹靂啊!「那我不就教那天殺的傢伙輕薄了五年!」

  「差不多吧……如果不包含你未與我同寢的前幾年的話……」

  她眼一翻,簡直羞憤得想死了!

  十年!她足足教人吃足了十年的豆腐,難怪,他敢大言不慚的說他們之間「不純」!

  這都怪她一入睡就跟死人無異,才會教人有機會趁火打劫。

  這殺千刀的傢伙,他竟敢這麼對她!

  從得知真想後,她的胸口就沒平靜過,起伏得像是海浪要翻船了似的,她會宰了他,如果今晚他還敢來讓她當成現行犯逮的話,她絕對會將這千古yín魔大卸八塊,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為了逮人,今晚她灌下三杯濃茶,吞了兩顆提神丹,外加貢獻出兩指,只要瞌睡蟲一來兩指神功就發威,這會白嫩嫩的大腿上已悽慘的多出了三塊紫烏,但她忍,咬緊被角的忍著,一切的隱忍受難就是為了要抓蟲——抓yín蟲!

  二更天了,輕淺的腳步聲,果真不怕死的出現了。

  明知她知曉一切了,他還敢來?!

  小米趕緊閉上眼裝睡,瞧他是否真如彩兒說的那般輕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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