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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雱接司馬康是不坐車的,順便鍛鍊鍛鍊司馬康的小身板兒。路上閒著無聊,王雱和司馬康說起鍛鍊的好處:每天多走走,一來有益身心健康,二來被打的時候可以跑快點!

  司馬康聽到這套理論時呆了一下,奇怪地說:“爹不打人啊。”不管是當叔的時候還是當爹的時候,司馬光對他嚴厲歸嚴厲,可也從來沒有紅過臉動過粗。

  王雱一聽,直搖頭,對司馬康說:“裝的,肯定是裝的。岳父一開始對我也可好啦,從來沒臉紅脖子粗過!可現在你看看,他特地備著跟老長老長的竹鞭子來打人,忒凶!”

  聽王雱肆無忌憚地黑自己爹,司馬琰不樂意了,說道:“那是你自找的,別賴到我爹身上。”

  王雱道:“才不是,你看看范爺爺,你看看官家,再看看韓相公,哪個備過鞭子?你也是,上回岳父追著我打,你也不出來救場,唉,這大概就是大夥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吧,小舅子你看,人吶,都是靠不住的,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己。”

  司馬琰也想打死他。

  司馬康沒插嘴,畢竟根本插不上嘴。

  他隱隱有點明白了,很多人想打王雱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

  當然,作為一個謙謙君子好苗苗,司馬康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口。

  王雱給小舅子和幾個年齡小點的侄子編成一個小班,每天下衙後悉心調教,為他們教授各種學問。經義之類的,自有人給他們開蒙,王雱負責的是考核和擴展教育,教他們一些算學、格物的道理以及學習方法,偶爾還拉他們去外面實踐實踐,給他們好好洗洗腦。

  不知不覺到了十月中旬,王雱把年齡相近的趙仲針也給收編了,閒暇時身後總跟著一群年齡相近的小蘿蔔頭,聲勢十分浩大,上課地點也從家裡換成外面,時而去蹭國子監的教室,時而去蹭大相國寺的僧房,時而還跑去實驗室動動手,所以鍛鍊得最充分的是一群小孩的臉皮!

  休沐這日,王雱少有地沒去拐帶別人家孩子,而是早早去碼頭迎接他的朋友。

  天氣雖然逐漸轉冷,但河面還沒結冰,自東邊來的客船還是如期而至。仿佛是約好了似的,這次到開封的不是一撥人,而是三撥人。

  一撥是錢乙一家,王雱寫信讓他去開封陪曹老頭搞研究。

  一撥是沈括,這次回京準備接受改官,去洛陽忙新課題,王雱給他劃了一個片區,直接往從山谷到丘陵到平原的區域圈了一塊,一次性擁有多種地形,隨便他怎麼忙活。

  還有一撥,是在鄞縣的兩個故友鄭思和武興,鄭思是來參加明年春闈的,和王雱比是晚了些,但在鄞縣之中已算是出挑的;而武興,是來考武學的,他本來已經靠著他爹的縣尉之職在縣裡謀了個差使,但聽說朝廷馬上要開武舉,他便一直想來開封試試。這一次鄭思要來開封,可算是讓他找到機會了!

  這三撥人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但中途偶然碰上,便在碰頭的碼頭一起換了船,免得王雱來接人還得分幾趟跑。

  王雱候在碼頭不久,很快看到客船靠岸,頭一個走下來的人是武興,這小子當初就長得比同齡人高大些,這會兒更是高大威武,但模樣沒怎麼變,只多了一臉鬍渣子。

  王雱上前與武興互擂了一拳,久別重逢的陌生感立刻消散無蹤,即便多年不見,兒時的情誼也不會被時光沖淡多少。

  再往下船處看去,一連下來幾個眼熟的人,都是自己的小夥伴。王雱歡喜不已,誇下海口要帶他們去吃開封最好吃的東西,然後領著他們一塊去國子監的食堂蹭飯。

  沈括:“……”

  這麼久不見,這傢伙還是這麼不要臉!

  最近王雱為了拿司馬康那群小屁孩,借用國子監的次數非常多,蹭國子監飯吃的可恥行徑也不是頭一回,眾人都習以為常了,還有不少師弟過來和他探討問題。

  這回王雱遠遠見到仿佛想在國子監養老的胡·教導主任·瑗,還特地跑上去和胡瑗走了個後門,想讓鄭思在國子監備戰春闈。不管怎麼說,國子監的資源都是全國最好的,好友來京,王雱自然得積極幫他爭取。

  胡瑗這人古板又嚴厲,很少有人會走後門走到他頭上。對王雱這個學生,胡瑗是又愛又恨,愛自然是愛他的聰明出眾,恨的是這小子總愛壞規矩。聽王雱這麼堂而皇之地說要塞個人進來,胡瑗板著臉嚴聲質問:“你當國子監是什麼地方?!”

  王雱眨巴一下眼睛:“……母校?”

  胡瑗被王雱噎了一下。

  王雱又拉著胡瑗說了一通,又是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國子監是培育大宋英才的大搖籃,不應該把人拒之門外”,又是說“如果要走什麼手續我可以去找韓相公他們推薦,就是覺得這點小事不必驚動他們”。

  胡瑗聽得額頭青筋直跳,想到自己今年就要致仕了,他深吸一口氣,不要提前被這小子氣死。想想那一串縱容著這小子瞎胡鬧的朝中大佬,胡瑗也覺得還是直接同意算了,否則這小子真能搬出一堆人來舉薦。

  塞個人進來旁聽而已,用不著那麼麻煩!

  胡瑗無奈道:“明日讓他過來報到。”

  王雱見胡瑗同意了,馬上跑去拉鄭思過來和胡瑗見禮。鄭思沒想到自己可以進國子監備考,激動得差點要哭出來,但還是規規矩矩地應對著胡瑗的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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