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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司馬光和王安石一起拎著王雱進了書房,幾個女眷也去炕上邊做針線邊說話。這一次,司馬光終於鬆口了,答應兩家趁著年節把婚事辦了,讓王安石去擇個日子。

  成婚不是小事,正月裡頭要辦的話,眼下已經要開始著手準備。宋朝初期為了方便百姓辦婚事,六禮已經簡化了不少,不過司馬光是治《禮記》的專家,連個大樂之禮都能和他老朋友來回辯論個幾萬字,若是不好好做功夫他怕是要翻臉的!

  王雱喜不自勝,當場給司馬光列起章程來,並表示自己已經在心裡演練過百八十次了,婚禮流程門兒清,保准不會出問題。

  司馬光聽得更想揍他了,好好的差不當,見天兒想著成親算什麼事?不過看著王雱周全的安排,司馬光臉色又緩和下來,這確實是用了心的。

  王雱美滋滋地和司馬光商量完,得意忘形要跑去親口告訴他阿琰妹妹這個喜訊,又被司馬光拎著後領提溜回來。

  司馬光板著臉教訓:“女子許嫁,非有大故,不入其門!”

  王雱委屈:“都要擇定婚期了,這還不叫‘大故’嗎?”

  司馬光冷酷無情地趕他走。

  王安石道:“行了,別看了,還有些細則得回去再商量商量。”

  王雱只能乖乖地跟著王安石回家。

  第二天王雱便跑去大相國寺請期。幫他算日子的不是別人,正是義海和尚。

  義海和尚也不知是什麼輩分,連大相國寺的人都挺敬著他。只有王雱這小子,要排戲找他寫曲子,有節慶找他寫曲子,閒著沒事溜達過來,也要摸走他幾首新曲子,一點都沒把自個兒當外人。

  義海和尚在給他和司馬琰請期時,王雱還在一旁磕叨:“這請期是什麼原理?和邵先生的占卜一樣嗎?要不您也教我一手,讓我對比對比?多學幾門技術,到哪都餓不死。等將來我要是被人削了官,還可以專門給人算日子去!”

  義海和尚道:“你還真有覺悟。”這才當官沒幾年,就想著被削官了!

  王雱道:“這叫做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義海和尚沒再理他,更不會教他如何擇日子,只正兒八經地給他挑了個好日子:正月初八。

  據說這天是“穀日”,或者又叫“順星日”,若是這天天氣晴朗,這一年穀物會大豐收;若是碰上天陰,這一年穀物可能歉收。對於大宋這樣的農業大國來說,這算是個預示舉國氣運的日子了!

  王雱一聽,也覺著這日期好,揣著大相國寺寫日期的紅紙的回家給他爹說了,又由他爹帶著擇定的日子登門。兩家算是正式敲定婚期,接下來就是兩家各自通知親友,等日子一到張羅婚宴了。

  兒子都要成婚了,王安石咬咬牙掏錢在京城買了處宅子當兒子的婚房。開封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買房並不輕鬆,很多人官至宰執都還是租房住,王安石自己根本掏不出這麼多錢來,只得連王雱存在吳氏那的錢都挪用大半。宅院置辦好了,他請假跑了趟江寧府,把母親接來開封觀禮與奉養。

  王安仁正好也經了磨勘,調到京中任京官,便帶著兒女一併來京了。

  王雱假期早已結束,帶著喜悅屁顛屁顛回了洛陽,還叫人做了一堆紅紙裹著的喜糖,逢人就發一個,喜滋滋地表示“我要成親啦”。

  文彥博也得了個喜糖,回家後和妻子說道:“這小子平時鬼精鬼精,如今要成親了反倒跟個孩子似的,逢人就發糖,樂得跟個傻小子似的。”

  對王雱,文彥博觀感是挺複雜的,被迫背鍋的次數太多,他自然不能像范仲淹他們那樣把這小子當自家子侄一樣對待;可時間久了,又覺得,鍋雖然背了,但事情也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對他而言背著這些鍋也不是沒好處。

  總之,文彥博回家後免不了要提這小子幾句,好也好,歹也罷,總都掛在嘴邊!

  文彥博妻子也習慣了,笑著道:“哪家小子十幾歲時不是這樣的?”

  王雱可不管別人怎麼看,揣著喜糖到處蹦躂,不熟的人塞了個喜糖,相熟的人則一個個派了喜糖喜帖。遇著特別熟的,這廝還相當無恥地說:“人來不來沒關係,禮到就行了,子曰,‘禮不可不省也’,該給多少給多少,不該給的不要給,該給的一點都不能少!”

  李元東他們能怎麼辦?只能說“行行行,一定給一定給”。

  王雱還去找曹評,問他過年在不在京城,要不要來幫他迎親,他家兄弟都還小,聲勢不夠壯大,他已經給一堆人下帖子讓他們請假過來了,倒是一溜俊朗美男子湊成迎親大隊,非得讓開封的小娘子們大開眼界不可!

  王雱還和曹評說:“我一朋友也姓曹,叫曹立,一直在軍中,今年要從南邊調到西邊,過年正巧可以回來省親好些天。他弓馬也可厲害了,到時你倆可以切磋切磋。”

  曹評自然一口應承。

  回到家中,曹評與父親曹佾說起這事,曹佾起初對他去幫忙迎親有些微詞,聽曹評說王雱都請了什麼人,頓時沒話說了。

  王雱這廝整個迎親隊,居然邀了一堆同窗,什麼呂家的,陳家的,韓家的,這都是官宦子弟;什麼沈括、蘇軾、蘇轍,那都是他的同年;再有就是一些與王雱相熟的寒門子弟,據說都挺出眾;最後連當初一戰成名、取了儂智高賊首的“少年神將”曹立都給他請來了,再請個外戚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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