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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科進士全都是潛力股,所以多少富商就等著進士榜一貼,來個榜下捉婿!

  郎有才,妹有錢,簡直天作之合!

  別覺得讀書人清高不愛錢財,真宗年間就有一樁極其著名的官司:兩個宰執與一個寡婦的糾紛,這寡婦姓柴,丈夫死後有十萬家財,本要改嫁給當時官居宰執的張齊賢,結果她原夫家的人上告表示不贊同這樁婚事;柴寡婦反手也來了個上告,告另一個宰執向敏中,說他向她求婚不成就攛掇原夫家的人拆她新姻緣。

  這鬧劇鬧到真宗面前,真宗覺得有些丟人,各打五十大板,將兩個宰執都給撤了。

  這就是家財萬貫的魅力,連官居宰執的人都爭著要娶寡婦!

  因此榜下捉婿之事,在大宋是非常常見的,年年都能促成許多好姻緣。甚至還有一些士子沒考上就已經美滋滋地放言說:“現在媒人可都別來找我,等我考上之後各家小娘子爭相求嫁,美得很,美得很!”

  王雱聽到王安石提榜下捉婿,很是得意地說:“這個您不用擔心,爹您想想看,我這才十三呢,明年要能中也才十四,按照朝中律例,男子得十五才能婚配,搶了也沒用,不作數!”他可是被王安石逼著背過大宋律例的,區區大宋婚姻法難不倒他!

  王安石無言地搖搖頭,擺擺手讓王雱趕緊走,別留著礙他眼。

  王雱帶著小妹蹦躂去司馬光那邊,先把小妹送去和司馬琰一塊玩,自己則去接受司馬光難如上青天的考校;順利過關後,王雱以尋小妹回家為藉口找他阿琰妹妹玩去。

  兩人許久不見,自然有許多事要聊。王雱刷刷刷地畫了幾張圖、借用了司馬琰的顏料盒子,哄小妹在涼亭中的石桌上玩填色,自己則拉著司馬琰坐在小荷花池邊說話。

  司馬琰如今天天研究藥理,給人開方子是不成的,不過在食療方面倒是有不錯的進展,她娘的體虛症都被她調理得很不錯。

  相較之下,王雱最近的生活就比較乏善可陳了,每天都在學習學習學習!

  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聊到飯點,張氏尋出來時就看到兩人撇在小妹坐在荷池邊對著枯荷說話。

  見王雱的手還搭在自家女兒手腕上,張氏不由輕咳一聲提了個醒,才招呼道:“都成兩鄰居了,往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聊,先吃個飯吧。阿雱,你和小妹也在這兒吃啊,我已經叫人去你們家裡說了。”

  王雱正一本正經地哄司馬琰教他把脈,手還搭在司馬琰手腕上摸來摸去耍流氓——啊不,學把脈。張氏咳那麼一聲,王雱立刻咻地把手收了回去,有點小心虛地跑到張氏身邊裝乖賣好。

  司馬琰就是真的很正經了,畢竟學醫並不是容易的事,新手入行摸來摸去摸不准脈很正常。她根本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等看到王雱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才發現王雱說要學把脈很有可能是藉口,這傢伙純粹是想摸個小手!

  司馬琰:“……”

  司馬琰的耳朵後知後覺地微微發燙。

  前世他們一直醉心專業,心無旁騖,都不在意情愛之事,無知無覺地度過了青春萌動的年齡。等專業與事業都進入平穩期,他們竟都到了許多人嚴重的“大齡未婚”年齡,但凡有個走得近些的異性父母都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湊一對。

  那個時候,她對父母的相親安排都是非常抗拒的,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答應與王雱相親,也是因為好奇王雱是怎麼克服生理上與心理上的痛苦、年紀輕輕就取得旁人艷羨不已的成就,而不是覺得自己和王雱可以湊成一對。

  現在不一樣。

  現在他們都還小,父母都不會逼迫他們隨便將餘生交付給另一個人,甚至還煞費苦心地提防他們早戀——偏偏父母越是提防,他們悄悄用暗號對話、悄悄互贈禮物時感覺就越覺得驚險刺激、快樂無比。

  人大概都是這樣的,越是逼迫越不想做,越是禁止越是想偷偷試試。

  飯桌上,王雱目不斜視,忍住沒有偷瞧司馬琰,積極給司馬光布菜,口裡說什麼學生伺候老師是應該的。

  被司馬光瞪回原位,王雱又和張氏說起王安石提的“榜下捉婿”,感慨道:“我爹就是捨不得我成親,怕我有了小家眼裡就沒爹娘了,我是這樣的人嗎?而且考不考得上還不知道了,他這就擔心起來了,古人說的‘杞人憂天’大概就是指爹這樣的吧!”

  接著他又把給王安石講的那套“我還沒有到婚配年齡”的說法給司馬光他們講了一遍。

  吃過飯後歇了一會,王雱提議兩家人一起去澡堂搓個澡慶祝一下久別重逢。

  結果到澡堂子之後,司馬光就把王雱在飯桌上的杞人憂天高論給王安石說了。

  王雱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好歹也是個君子端方的五品大官啊,居然還學舌!

  王安石正禮尚往來地幫兒子搓背呢,聽司馬光那麼一說頓時下了狠手,搓得趴在那兒的王雱疼得嗷嗚啊嗚疼疼疼地亂叫,眼睛裡頭淚汪汪的。

  委屈啊!

  司馬光見王雱遭了罪,心裡就舒坦多了。誰知道這小子安的是什麼心,居然在飯桌上提什麼榜下捉婿!這話讓張氏聽了去,還不得擔心她相中的未來女婿給人捉了去?

  別看這小子年紀小,心思多得很!

  兩家洗完澡回了家,王安石拎著王雱回家繼續教育,司馬光則去書房忙到夜深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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