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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噴噴的胰子配上高大上的包裝,再加上范仲淹妻子、吳氏的“夫人外交”路線和柳永的“紅顏知己”路線宣傳,這名為“香皂”的新型胰子很快風靡齊魯之地,如今到青州、鄆州旅遊的人還得帶十塊八塊胰子當特產帶回去送禮。

  ……

  正月裡頭,正式投產的“個護套裝”趁著年節賣得如火如荼。

  參知政事劉沆,去年八月已經榮升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這官名有點長,實際上就是從副相升為宰相。最近劉沆過得挺舒心,畢竟人逢喜事精神爽,當官的要是不想當宰相,哪還當官做什麼?

  現在,心愿了了!

  更妙的是,最近柳永沒開文會、沒出文刊,沒寫“退休以後我很快樂”的詩文扎人心,舒坦!

  劉沆下衙回到家,呆在書房裡看了會書,感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沒一處不舒爽。

  唯一的問題就是冬寒未去,哪怕他到哪兒都有火爐和厚實擋風的衣物禦寒,還是感覺乾燥得很,手腳都開始掉些白色皮屑了。

  官家一向勤勉,百官自然不能疏懶,沒出上元朝廷百官已經要按時打卡上班,這二十天班上下來每天冷風呼呼地吹,都快把他的臉吹裂了!

  劉沆正感嘆著,他兒子來了,還帶著個精美的禮盒過來。

  禮盒做得很漂亮,看著就高端大氣,劉沆乍一看還以為他兒子貪污受賄收了人家什麼寶貝。一問之下才曉得,這是他兒子一友人給他從鄆州帶回來。

  鄆州!

  劉沆心裡咯噔一跳,想到柳永在那兒,心情不太妙。

  接著兒子給他一介紹,劉沆表情已經麻木了,默然收下兒子的一片孝心。

  劉沆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柳永過的逍遙生活,就有人來傳信說“晏公去了”。

  劉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晏公指的是晏殊,只比他年長四歲,今年不過六十有五。

  與此同時,同一個消息已經在京城各戶人家傳開了,連宮中也得了消息。

  官家對晏殊的感情很複雜,晏殊十五歲以神童之名聞知朝野,是真宗皇帝留給他的股肱之臣。

  他對晏殊一直十分倚重,只是後來知道一些關於自己身世的傳言,官家對晏殊的感情便微妙起來。

  當今官家的身世,就是後世廣為人知的“狸貓換太子”。事實上劉太后並非故事中那麼陰狠毒辣,而是個頗有智慧的婦人,因自己無嗣而安排李姓宮人生下官家。

  官家出生後劉太后親自撫養他長大成人,因著官家十三歲繼位,劉太后垂簾聽政十一年,臨終時才還政於官家。

  劉太后去世後,才有人陸陸續續地敢在官家面前提起官家的身世,並暗指晏殊知道真相卻從不告知官家。

  自那以後,官家便對晏殊頗有不滿。

  晏殊回京半年,入冬後一直臥病在床,官家始終沒去晏殊宅邸視疾。

  乍然聽到噩耗,官家心中極後悔沒去看望病中的晏殊,把自己關在書房許久,讓人通知下去,到時他將親自去祭奠晏殊,並且罷朝兩天哀悼晏殊的亡故。

  官家安排完了,又想起歐陽修乃是晏殊門生,便命人將歐陽修召來叮囑一番,讓歐陽修為晏殊撰寫神道碑。

  歐陽修也第一時間聽到了消息。

  他與晏公確實有師生之誼,只是兩人觀念、想法大不相同,這幾年已有些疏遠。

  於公,晏公是個手段圓融、處事周全之人,他卻是個愣頭青,在朝堂上橫衝直撞,幹過不少得罪人的事;於私,晏公厭俗崇雅,宴請多以賞雪賞花賞詩文為樂,他則好酒好俗樂。

  慶曆年間,晏公舉薦他為諫官。他在晏公宴上作賦雪詩一首,寫了句“主人與國共休戚,不惟喜悅將豐登。須憐鐵甲冷徹骨,四十餘萬屯邊兵”,掃了許多人的興致,晏公亦認為他在暗諷他只顧享樂、不顧邊關將士。

  慶曆新政失敗,有人彈劾韓琦、富弼、范仲淹等人結黨,他寫《朋黨論》替范仲淹等人辯駁,招致許多人不滿。

  晏公也力主將他這個總愛上書言事的諫官外放。

  而因著這事,晏公又遭受台諫彈劾,就此罷相。

  至此,他們師生之間越發疏離,最終只剩冷淡與客套。

  猛地聽到晏公病故,歐陽修心中自是百味交集,不知作何感受才好。

  此時官家命人來召見,歐陽修來不及多想,收拾好心情去覲見。

  京城裡的消息本沒那麼快傳到青州,可王雱與書坊關係近,書坊那邊得了消息第一時間傳到王雱耳里。

  王雱才過了個輕鬆年,聽到“晏公去世”這樣的消息還愣了愣,一時沒領會這話的意思。

  等細細問了,王雱才知道這說的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晏殊。

  晏殊慶曆年間就外放了,還放得有些遠,王雱無緣得見。他忙把這消息帶去給王安石。

  王安石一聽,也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晏殊比范仲淹他們還要年輕一些。

  王雱說:“聽說是從去年開始就重病纏身。”

  王安石給王雱說了些晏殊的事,晏殊與王安石其實是同鄉,在這時候同鄉也算是天然盟友關係。

  王安石中進士後去拜見當時身居高位的晏殊,晏殊給過王安石一句忠告:“能容於物,物亦容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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