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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括抄起一卷書開始追著王雱滿院子跑,要打死王雱這個小混帳。

  王雱腿腳靈活,經常鍛鍊,輕輕鬆鬆跑贏整天沉迷看書的沈括。到沈括氣喘吁吁地扶著柱子不動了,王雱一派悠閒自在地停下來朝他感慨:“你看看,這就是現實啊。”

  不得不說,沈括大致能理解王雱那一通狂吹為什麼能拉那麼多仇恨了。

  瞧瞧人家曹立,長得好,武藝高強,有勇有謀,最要緊的是年紀輕輕就立下大功勞,不出幾年指不定會比狄青還受歡迎!

  許多人人到中年還一事無成了,看見這麼個少年郎一舉成為各家小娘子口中傾慕之人,哪能喜歡得起來?只能想方設法踩他出身低、踩他是個行伍之人、踩他有勇無謀沒腦子,看看人家狄青,立下的功勞比他多了去了,什麼時候曾經這麼不要臉地吹噓過自己?

  沈括和王雱打鬧完就放下了這事,過了好幾天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沈括”這個馬甲也可能被遷怒。直至他爹寫了封信過來大罵一通,說他吹什麼不好,跑去吹個小武官!以前也是,不是吹踢蹴鞠的就是吹航海的,簡直不務正業!

  沈括離家出走就是因為家裡人不理解,收到這信後更不開心了。他唉聲嘆氣地找王雱說自己挨訓的事。

  王雱聽了以後很詫異,十分愉快地寬慰沈括:“你爹只是罵罵你,很開明了啊!要是換了我爹,一準打死我。”

  要不他怎麼要借用沈括的馬甲呢!別看他爹挺開明,本質上其實還是和司馬光差不多的,對待兒女教育問題上抓得可嚴了,絕對不允許他干真正離經叛道的事兒。

  沈括:“……”

  沈括想打死王雱。敢情這小子是知道裡頭是個坑,專門引他往裡跳!

  王雱還振振有詞地對沈括說:“我早說了,出書最好起個筆名,你看看人家汀蘭客,到現在都沒露過臉,默默發財,多沉得住氣。你就是太年輕了,好出名!”

  汀蘭客,元娘的馬甲,王雱幫忙起的,取自《岳陽樓記》的“岸芷汀蘭”一句,意思是水岸邊的蘭花,多美好!還能蹭他老師範仲淹的熱度博一波路人好感!

  沈括被王雱塞了一通歪理,討說法無門,只能繼續把王雱塞給他的鍋牢牢背好。

  王雱給曹立造了一番勢、刷了刷存在感,順便給狄青分散了一點仇恨值,正式開始籌備司馬琰與曹老頭合著的醫學專著。好酒也怕巷子深,他得先給這書找幾個爆點,把群眾們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為著這事,王雱見天兒泡在曹老頭那邊,試圖從曹老頭口裡挖出點傳奇故事。不那麼傳奇也行,他可以幫忙加工加工。曹立的戲演了挺久了,是時候上點新奇勁爆的牛逼醫學故事了!

  曹老頭起初不太配合,後來王雱開始使壞,拿著自己瞎編的醫案纏著曹老頭要他聽故事。王雱把故事講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就是治起病來壓根不講基本法,聽得曹老頭火冒三丈:“這他娘的都是哪來的庸醫?!這麼治是想把人治死?!”

  王雱的新劇本頓時得到了醫學專家曹老頭的傾力指導。

  王雱這邊忙於搞事情,司馬琰那邊卻橫生變故。司馬光已經當了好幾年的京官,官路十分平順,名聲也很不錯,許多人都表示他將來一準能順順噹噹地入主中樞、成為宰輔。

  七夕剛過,司馬光的恩師龐籍卻遭到了台諫的彈劾。

  彈劾的引子是他的一個親戚捲入貪腐案。這案子案情簡單、證據清晰,龐籍這親戚很快被判了流放,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問題出在後面:龐籍這親戚在流放途中死了!

  言官們認為龐籍是怕朝廷深入調查牽連到他頭上,特意殺人滅口。

  五月初朝廷剛把廣南一路那些被儂智高占領的州縣清理了一遍,斬的斬、撤的撤、流放的流放,朝中百官都夾起尾巴做人,台諫的言官們挺久沒出手了。

  龐籍身為宰相,居然捲入了這樣的事情,不彈劾你彈劾誰?!

  言官來勢洶洶,即便官家立即派人去徹查,彈劾奏疏還是雪花似的往功力遞,大有不掐走龐籍不罷休的勢頭!

  這一掐一查,就是大半個月。

  真相大白,事情和龐籍沒什麼關係,龐籍這親戚就是受不了流放之苦意外死在半途中的。

  但是有的時候真相併不怎麼重要,台諫的言官們你方唱罷我登場,目的只有一個:要讓龐籍滾蛋。你都當三年宰相了,沒錯都該下去了,有錯更該下!

  官家扛不住壓力,決定要罷龐籍相位,改知鄆州。

  司馬光與張氏商量過後,上書表示要跟隨恩師外調,出任鄆州通判。

  第七十一章

  鄆州這地兒, 跟齊州挨著, 和青州挺近。齊州有個地方眾所周知:濟南。

  濟南所在的齊州南邊是青州, 西邊是鄆州,大概就是這麼個距離。

  錢乙他姑姑就住在鄆州, 得知司馬琰他們要過來, 王雱十分積極, 磨著王安石表示要跟錢乙去鄆州看看。

  范仲淹將《遠航船員醫療手冊》遞了上去,也拿到了幾條航線出航時間, 適合錢乙隨行的航線在十二月, 錢乙得提前出發去與官船會合。

  錢乙這邊估摸著差不多要出發去隨船出海了,正巧想回家一趟與姑姑辭行。

  王雱才十歲,換了別家肯定不會讓他自己出行,但王安石這邊也記掛著司馬光外調之事,稍作考慮便允了王雱帶著周文一同前往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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