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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面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警覺地注視著他。

  蕭翰抄起地下的酒壺,同時側過身朝著那盞燈籠吹了口氣,燈籠里的火焰被吹滅。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地上那隻夜光杯閃著晶瑩的白光。那光色細膩,柔和,潔白,卻不弱,能照亮三五寸方圓的地方。

  任驤和羅方也聚過來看,就連胭脂姑娘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蕭翰一手抓住壺把,一隻指頭按住壺蓋,手腕輕輕抬起,壺嘴慢慢朝下,一注清冽的酒划過一道弧線落入夜光杯中。

  杯中的酒在慢慢增多,起初能看到在酒杯底部有一粒米黃色豆子般大小的點,隨著酒越注越多,那小點也越來越大,當酒注滿夜光杯時,眾人看得清楚,那竟是一位絕色的美女,玉體橫陳在酒的中央。那女子毫髮畢現,美侖美奐,經酒液輕輕一漾,竟象是活了起來,越發顯得嬌艷嫵媚,儀態萬方。

  任驤和羅方直看得目瞪口呆,心旌搖搖。

  胭脂姑娘羞得背轉了身去。

  那白面人瞪著一雙碧幽幽的眼睛,目光里閃爍著焦灼的欲望,好象兩點藍色的火焰在眼睛裡跳躍。他口中喃喃而又急促地道:“是阿嬋,我的阿嬋,阿嬋,阿嬋,多美啊!阿嬋!阿嬋!”

  蕭翰望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輕一笑,他抄起地上的夜光杯來,輕鬆自在地遞到唇邊,就要飲下。

  那白面人突然大叫道:“那是我的!”說完奪過蕭翰的手中杯,放在眼睛下面,仔細看,恨不得要鑽進酒杯里去。

  突然他那雪白的脖子處紅了起來,漸漸地臉也紅了,就象一團火焰慢慢地在升騰,越燒越旺。又像是熔爐里煅煉得通透的紅熱的鋼。他開始粗重地喘息,鼻尖上也滲出了汗水。他的手微微顫抖,他騰出一隻手來撕開衣襟,露出了同樣通紅的胸膛。他好像是按捺不住了慾火,猛地端起酒杯,遞到口邊,一飲而盡。他連那美人帶酒全都吞到了肚子裡。

  蕭翰一直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當他看到那白面人吞下了酒,便悽然地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話音剛落,那隻夜光杯從他手中滑落,他“啊!”的一聲尖叫,口中鮮血狂噴,倒地而亡。那隻夜光杯也同時跌在地上,跌得粉碎,散落的碎片,依然一閃一閃的,就象是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第八卷 美人與美酒 第四章

  蕭翰點亮了燈籠,又用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刀將任驤等人的手銬腳鐐全都劈斷,又削斷了鐵籠上的鎖。

  蕭翰用刀割下那白面人的頭,用粗布包了,然後就帶著任驤、羅方和胭脂姑娘走出了地宮。

  蕭翰和羅方又沿著那根繩索爬了出來。胭脂姑娘膽小,不敢爬,是任驤背著她爬上來的。

  四人站在高台上,迎著清涼的春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外面的山野里空氣清新,陽光明媚。

  天上的鳥兒在自由自在地飛翔,腳下的山林里,有許多小松鼠在竄上跳下地覓食嬉戲。到處都是勃勃的生機。

  對於四人來說,剛才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情景真是恍如隔世,好在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消失了。

  這又是新的一天。

  韓雷一直在守著那根繩索,他見師父等人還不出來,急得團團亂轉,坐立不安。現在他看見師父和師兄們平安無恙地回來了,還救出了胭脂姑娘,心裡很高興。可是當他想起那件魂牽夢縈,揮之不去的煩心事,不由得又深鎖起了眉頭。他低著頭,沒精打彩地站在蕭翰身邊,那高大的身軀,陡然間矮了三分。

  蕭翰望著韓雷,心中越發地奇怪:“他怎麼也不問問我們在裡面碰到的事,他倒底是怎麼了?”

  蕭翰走在山道上,步履輕鬆,羅方問道:“師父,咱們這就下山嗎?”

  “怎麼,你想住在山上麼?”蕭翰笑道。

  “不是,我記得師父在查過武定候府之後,對我說過,胭脂玉案有兩個兇犯,如今我們才殺了一個,另一個還逍遙法外呢。”

  “好,那咱們來看看另一個人是誰?”蕭翰說完就坐在了一棵大松樹下,大松樹下有幾塊石頭,眾人圍著蕭翰坐了下來。

  蕭翰捋了捋鬍鬚,微合著眼睛想了想道:“胭脂玉案都發生在富貴人家,這些人家的女孩子平時管教極嚴,難得出閨門一步。她們是否美貌,外人很難知道。那麼什麼樣的陌生男子才能見到這些女孩子呢?”

  任驤反應快,搶著道:“偷兒。”

  蕭翰點點頭,道:“不錯,是偷兒,這些梁上君子能飛檐走壁,富貴人家的院牆是擋不住他們的。只有他們能看到這些藏在深閨中的女孩子的容貌。胭脂玉案第一起發生在長沙府,然後一路往北,最後到了京城。長沙府離哪裡最近?”

  任驤喜道:“雲貴川!我知道了,是金毛鼠。”

  蕭翰道:“你猜對了,是金毛鼠。那高昌王子,花重金雇金毛鼠和他一起作案,他們先找來一個尋常女子,先由金毛鼠將其強姦,然後將這女子擄到作案地點,把那富貴人家的女子換出來,再把那尋常女子殺掉,割下其頭,造成一種姦殺的假象。”

  “真惡毒!”任驤憤然道。

  羅方道:“只可惜三師弟已一劍把那金毛鼠殺了,這倒便宜了他,若是撞在我手裡,非千刀萬剮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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