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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朗是獨自一人回去的,真真正正地當了一回免費的礙眼的搬運工,搬完東西後,他原本是想帶著林艾和她同學去吃飯的,結果人家幾個人,很不屑地拒絕了。

  “我們吃慣了大排檔,那些大飯店的東西,吃了會消化不良。”不陰不陽地說著。

  他看向林艾,林艾卻一點挽留他的意思都沒有,某人被赤裸裸的嫌棄了。

  氣氛越來越沉悶,鍾朗冷冷地凝視著林艾,深邃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昨晚兩人已經進了一步,怎麼現在又回到原點了?抓著她的手腕,緊緊地握著,就往車裡走,欣然一把扯過林艾,昂首挺胸,“鍾朗,你幹什麼?”一副老母雞的架勢,鍾朗無力地倚在車門上。

  “林艾,你說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鍾朗眉頭緊鎖。

  林艾的手腕一片火辣,臉色冷漠,眼睛黑白分明,一言不發。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鍾朗抿著嘴,決然地上了車。

  目送他的車開出校園,漸漸消失在她們的實現里,鍾朗一走,空氣明顯和諧了。

  四個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一路吃著路邊的小吃,新疆羊肉串、生煎包、麻辣燙……走到鐵板魷魚的攤位時,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大二的時候,她們一起選修了“運動與休閒”這門課,幾個女孩子對於運動倒是興趣不大,小道消息這門課比較輕鬆,學一學健身的知識也不錯。

  學期結束的時候,老師舉辦了一個活動,“你說我猜”,林艾所在的小組由中文、外文組成,清一色的女生,不幸的是她們抽到了猜球隊。

  最後林艾和穆南代表小組參賽,16支球隊,林艾說,穆南猜。

  “24個英文字母開頭的……”

  “AC米蘭!”

  下一個“尤文圖斯”怎麼說?

  下面的人也是一片焦急,林艾腦子一轉,“第一個字,我們經常去吃的鐵板什麼魚?”

  “鐵板魷魚……喔,尤文圖斯。”

  下面的人,聽了哈哈地爆笑起來。

  “老闆,來八串魷魚。”聽著那“滋滋”熟悉聲,過了今天此情此景再也不回重複了。

  她們又去了學校的那家“好日子”,大一開學的第一天晚餐,他們就是在這裡吃的。

  畢業後,一切又回到的原點,那一次,大家有些靦腆,欣然當時是文文靜靜的淑女一枚,這一次,依舊有些沉默。

  四個人喝了十瓶青島啤酒,似醉似醒,他們約定,明天誰也不去送誰。

  相見時難別亦難,終於,還是離別了,青春,還是給我們留下了這段美好的回憶,一群你我珍惜的朋友。

  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了,打開門的時候,客廳里留了一盞琉璃燈,似乎在候著她的歸來,看著那盞精美的燈,她微微地出神。

  上樓的時候,房間裡也留了一盞壁燈,鍾朗半倚在床頭,手邊放著一本熟悉的書,是她的《伊索寓言》,深深地一嘆氣,微不可聞。

  她拾起書,眼光順著書看下去,瞧見他手中的幾道紅痕,林艾愣了一愣,心裡有些恍惚,想著他幫自己搬書的情景,不自覺地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曾經他……怎麼能忘記,自己和他只不過是交易罷了,他也只是一直的新鮮而已。

  待站起來,手就被拉住了,然後一個使力,她就投懷送抱,撞進鍾朗的懷裡。

  鍾朗悠悠地轉眼,眼睛裡帶著些倦意,“回來了?”鼻子輕輕一吸,“喝酒了!”毫無疑問的陳述。

  林艾身子也沒個支撐點,手肘抵在他的胸口,她剛一使勁,想撐起來,就聽到他悶悶地哼了一聲。

  “林艾,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鍾朗的聲音夾雜著一股失落,林艾的漠然讓他如夢初醒,心裡悵然若失。

  他努力地一步一步靠近,她卻還是緊鎖著自己,堅若磐石,他也嘗到了那種怕失去的彷徨,這就是上天的懲罰嗎?

  想到她上午用完他,就把他踢走,心裡一氣,攬在她腰間的手一捏,林艾激動地跳起來,氣惱道:“你幹什麼?”

  原本喝了酒的緣故,臉色一片緋紅,惹人憐愛。

  “我去洗澡了。”她訥訥地說道。

  出來的時候,鍾朗已經側躺著睡著了,她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小腿都發麻了,從藥箱裡找到一支藥膏,手裡也是一陣揉捏。

  站在那裡,觀察了半天,確定他是睡著了,輕輕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將白色的辱膏一一塗在他的掌心。

  鍾朗突然一個翻身,雙手交替,轉向床中心,林艾嚇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發現他只是換了一個睡姿,也沒有醒的跡象,心裡不禁懊惱,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食指敲了敲額頭,想想他的手也是幫自己才會那樣,她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

  把藥膏塞進抽屜里,關了床頭的壁燈,躺了下來,過了好久,始終無法入睡,輕輕地一個翻身,一個熱熱的手臂就搭在她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手臂上,那有規律的節奏敲得林艾一陣心煩意亂,他的臉貼在她的後腦袋,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後,她一怔屏住氣息,頭皮發麻,鼻尖傳來藥膏淡淡的清香。

  “謝謝你!”他半睡半醒地呢喃。

  “快睡吧。”

  嘴硬心軟,鍾朗噙著笑,慢慢地進入睡夢中。

  6月11日,周日。

  清晨,林艾從花園裡摘了兩朵含苞待放的梔子花帶到醫院,林母這幾天精神越來越好了,已經決定後天出院了。

  林艾攙扶著她,走在林間小路上,八點多的光景,沐浴在陽光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偶爾石階上還有一兩隻小鳥在行走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走了一段路,林母有些累了,坐在一旁的木椅的喘著氣,“動了一個手術,身體到底不如從前了。”

  路邊的小鳥因為行人的到來突然振翅飛翔了,林母看著出神。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昨天,他來看我了。”林母望著林艾,“說是想認你。”

  “媽媽……”林艾一陣低呼,“後天你就出院了,我們不要再想這些事,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以後我……我也不想再到N市了。”這個城市,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身體的疼痛,精神的折磨,她終究無法釋懷。

  中午陪著母親吃完飯,鍾朗的電話就來了,隔著電話,鍾朗催促她快點,一會兒,他來接她,她當然記得今天是許曄軒和梁雨陵的訂婚日子,可是這一切和她都沒有關係,為什麼她要去。

  “我要陪我媽。”

  “是不敢去,還是不想去?”這有什麼關係?鍾朗也非常強硬,他就要林艾和許曄軒斷得乾乾淨淨,不是他心狠,他要告訴所有人,她是他鍾朗的人。

  “人家訂婚,我去幹什麼?”

  “你不去就不精彩了。”

  鍾朗也沒好氣,“行,那我上來接你,也是,好幾天沒去看你媽媽了。”林艾的弱點,他也掐得清清楚楚。

  林艾一咬牙,“你等等,我和我媽說下。”

  “媽,我一同學今天回東北老家,我們約好去送送她。”林艾心裡泛著一絲難受,她總是對媽媽撒謊。

  “去吧,快去吧,別讓同學等急了。”

  林艾慢慢地磨出來時,鍾朗看了一眼腕錶,整整半個小時,他臉色有些黑,眉頭緊鎖,他何曾等過人,可是,他還是隱忍下來。

  車子“嗖”的一聲,就發動了,林艾知道他在發泄,車子開的極快,最後停在一家會館,位置有些偏僻。

  一進去,一個平頭年輕男子就迎了上來,“阿朗,今天有什麼需要?”

  林艾細細打量,外面雖然看著普通之極,沒想到,裡面的裝修奢華之至,衣物琳琅滿目,估計又是城中奢侈之地。

  鍾朗隨意地在衣架間來回,一會兒,就抽出一件連衣裙,然後總算回頭看了眼林艾,“去試試。”

  又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上來,接過衣服,“這邊請。”

  林艾硬著頭皮,跟著她去了試衣間。

  鍾朗選的裙子,黑白兩色,簡答大方,上半部是辱白色無袖窄肩,腰間緊緊裹著,小蠻腰盈盈一握,下半部黑色的蓬蓬裙。

  林艾一換上,出來的時候,那個女孩就驚艷地看著她,頻頻點頭,看得林艾怪不好意思的,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露了大半,女孩子心細地又遞上一雙金色的高跟鞋。

  出來的時候,鍾朗和剛剛那男子,倚在沙發上,回頭看了一眼,男子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你的眼光還是那麼毒。”

  “小四,過獎了,不及你萬分之一。”鍾朗按了煙,對著那個女孩說道,“給她做個髮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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