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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林艾用勁力氣拍開他的手。

  “那你去啊,只怕你還沒到法院門口,就被轟了。”

  是呀,他說的一點沒錯。她算什麼,一粒浮沉,可有可無。眼中的憤恨慢慢地暗淡下來,空洞著望著眼前的一切。

  鍾朗拉開一旁地抽屜,一沓厚厚的紅票子,往林艾身上一扔,“拿去吧。”神情倨傲。

  林艾的心放佛死了一般,人世間的屈辱她都一一償遍了,血淚是一口一口往肚裡咽,她拿在手裡掂了掂,悽美的一笑。突然厲色地把錢砸向鍾朗,滿屋子的錢,一張張的飄散在空中,“我不是賣的。”

  她一手撐著一旁柜子,慢慢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在鍾朗的注視下,毫不避諱地把一件一件脫了的衣服穿起來。

  她怔怔地望著他,嘴唇幾次張張合合,最終一個字都沒有再說。說什麼呢?你會有報應的?報應?會有嗎?她這一輩子從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卻接二連三的遭到傷害。夠了,既然他已經得到了她的身體,就讓痛苦一切就此終止吧。

  鍾朗去了浴室,林艾聽著嘩嘩的水聲,摸著自己的身子,再洗也洗不乾淨了。站起來走路的時候,身體更痛,雙腿像打顫了一般,她不想再留在這裡,一刻也不想。空氣孔瀰漫的情、欲,這裡的一切都讓她快要窒息而死。

  林艾神情恍惚地走出來,站在十字路口,車來車往,川流不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該去何方。

  隨著人cháo涌動的方向,她只知道,向前走,不能停下來。腦袋像放電影一般,慢慢閃過母親、許曄軒、梁父、梁雨陵、許母、鍾朗的面孔,有笑,有哭。

  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直到再也邁不開一步,到底還是坐了公交車回到租的那個小閣樓。

  回去的時候,只有夏曉雯一個人在,其他人都去上班了。看到林艾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到昨晚上聽到的事,夏曉雯也猜到八九分。

  “我鍋里熬了些粥,你先吃點。”她無奈的盛了一碗出來,加了一些醃製的小菜。

  林艾幾乎一天一夜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了,縱使現在毫無胃口,還是強迫自己喝了半碗。

  活著,母親還需要她。她不能倒下。

  “哪裡不舒服嗎?”夏曉雯蹙著眉小心的問道。

  林艾扯扯嘴角,“沒事。我去睡會兒就好。”

  林艾是從一個噩夢中驚醒,小閣樓里一片安靜。天漸漸暗下來,她的頭一片脹痛。夢裡,她掉進一個黑洞裡,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當一個人影站在洞口,恍惚著那人竟是梁仕昭,她努力的向他伸長雙手,可是他卻冷冷地看了一眼就走了,她一個人坐在漆黑寒冷的洞裡,等啊等啊,最後,是媽媽發現了她,媽媽探著身子,向她伸手,就在她的指尖碰到自己的時候,洞塌了,媽媽一聲大叫,向下掉落。

  她驚的一聲冷汗,醒了過來。

  夜晚,無論夏曉雯怎麼勸說她休息一晚,她都堅持去迷瑟。現在她活著地唯一理由就是她的媽媽。而今,想辦法籌到錢,治好母親的病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鍾朗沐浴出來的時候,發現屋內已經沒有林艾的身影了,沒有想到她是如此的倔強。

  地上四處都是錢,他鬱悶地一把扯起床邊的花燈,“嘭”的咂在地上,滿地的殘渣,他這才解氣。

  晚上依舊去了迷瑟,他也只是碰碰運氣,看看她會不會出現在那兒。沒想到她竟真的來了。

  看的出來,今晚的她畫了淡妝,早上走的時候,臉色蒼白的像鬼,現在,一定是打了腮紅,才這麼光艷。

  林艾放下酒,就打算出去了。現在她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站住。”鍾朗冷冷的開口。

  “請問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公式化的口吻,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鍾朗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拋出林艾面前,林艾細眼一看——“毓婷”,心裡如同被針扎過。

  “現在吃了,昨晚沒做措施——”他冷冷的看著她,她雖然臉色平靜,眼睛卻還充斥著隱忍的恨意。“我的孩子可不是隨便什么女人就能生的。”

  林艾不怒反而笑了,笑的大聲,笑的淒涼,“人渣!”毫不猶豫地拿起藥,扣了一粒,連水都沒有喝,硬生生的咽下去。

  29、下跪

  “人渣”,鍾朗快速地伸臂一扯,強橫地把她扯到沙發上,他的手使勁地捏住她的下巴。

  冷笑,嘴唇貼著她,氣息拂過她的耳畔,“現在裝的這麼高貴,我可記得昨晚你在我身下呻、吟搖曳的樣子——”他的話殘忍的一下一下地劃在她的心口。

  林艾瞥開眼睛,鍾朗再次使勁,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

  兩眼蒙上一層霧氣,嗓子一片乾澀,她輕輕的咳了兩下。

  鍾朗見她不為所動,壓上去,一雙大手從衣擺下伸進去,摩挲著,觸到那滑滑的肌膚,他的心頭一振,“忘記了嗎?不如我們現在回味一番。”

  林艾認命的看著他,眼神里一片茫然。一次是,兩次還是,又有什麼區別呢?她睜大了雙眼,望向鍾朗,一眨不眨。

  任由鍾朗的雙手在她身上游移,鍾朗一直在等著她的求饒,她卻一個字都不吭。好!

  解開她的衣服,吞咽著她的綿、柔,明顯的感到她的身體一顫。他心裡一陣冷笑。

  林艾心裡的絕望,一波又一波的湧起。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向他求饒,這種冷血的人不配。她的眼神漸漸的渙散了,放佛又回到了,高二的那個秋天,許曄軒穿著白色的襯衫,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那時候,他們一起解題,一起做實驗。耳朵里依稀響起,化學課上,沸水“咕嚕咕嚕”沸騰的聲音。

  “給我起來——”玻璃容器嘭的一聲爆裂,頭頂的水晶吊燈慢慢的聚攏,鍾朗捏著她依然發青的尖尖的下巴,“不要裝死,立馬從我眼前——滾。”

  林艾默默的站起來,低著頭,一邊整理凌亂的衣服,一邊拖著沉重的雙腳向門外走去。

  鍾朗端著酒,沉著眼,看著那抹嬌弱卻依舊挺得直直的背影,女人他見多了,可是她——。

  他不知道,留給他的是一個假裝堅強的軀體而已,如果,他此刻轉過她的身,就會看到她死死咬著唇,只是流淚,淚意不盡,痛至極處,反是無聲。

  她有心,有血,也會痛。

  沒有錢,沒有勢,就該得到如此的對待嗎?

  不知不覺已到了四月,春暖花開,想起一首詩上寫的: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午後的陽光,從老式的玻璃窗外投進來,林母左手掛著輸液,滴答滴答的,病房裡一派安寧。右手,摩挲著林艾沉睡的臉,她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憔悴了,眼睛下一片青烏,兩彎柳葉眉在睡夢中蹙著。

  趴在床沿,脖子酸酸的,林艾迷糊著雙眼,扭扭脖子,神色一緊,“媽,有沒有壓倒你?”趕緊揉了揉母親的腿。

  “沒事。”林母慈愛的說道,“小艾,最近學校是不是很忙?”

  林艾克制著自己的悲傷,“恩,快畢業了,事情比較多。”

  “保研的學校,定下了吧?”她的女兒從小就聰明,學習上從來沒有讓她費心,早慧的讓人心疼。

  “媽媽,我不想讀研了——”她努力的表現出一切那麼自然,“我想陪著你——”

  林母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媽媽,等你身體好了?我——還可以繼續去讀書的。”此生她還有機會嗎?

  “小艾,明天來的時候把那邊書帶來——”她知道是哪本書,那本書是不是他送的?她心裡不禁有個疑問。

  在黃昏的微光里,林艾拎著母親的換洗衣物,走在回去的路上。晚風徐徐,一輪彎彎的月牙的從天邊緩緩地升起。

  林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風都是醉人的,如果時間就此靜止,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窄窄的馬路邊,停著一輛與這裡環境格格不入的轎車,林艾走進時,車門打開,車裡的人向她的方向走來。

  昏暗的路燈下,林艾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笑,是她如今面對生活種種困難唯一的偽裝。

  “林艾,你怎麼還不滾!”梁雨陵厭惡地看著林艾,這裡破舊的房子,骯髒的街道,讓她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林艾怔怔的看著她。梁雨陵狠絕的說道,“學校都開除你了,你怎麼還有臉呆在N市?”

  “喔,對了,我忘了,你母親現在還生病住院呢?你要多少錢才肯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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