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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閬這些天休養的還不錯, 據說恢復得很快, 畢竟棠巫說是心病, 王子鄭願意回到洛師來,姬閬什麼心病都沒有了,自然恢復的比較快, 臉色已經有些紅潤了,只是身子板兒還有點虛弱,這些日子按時用膳,倒是已經不會吐了,不會吐就是好兆頭,日後定能慢慢把身子補起來。

  國君們趕忙行禮,姬閬走進來,說:“今日乃是為各國國君擺下的慶功宴,各國國君不必多禮,快請起罷。”

  眾人趕緊站起來,姬閬入席,在最上首坐下來,王子鄭坐在他身邊,眾人這才紛紛落席,也都坐下來。

  姬閬笑著說:“今日各位國君雲集在此,寡人甚是歡心,前些日子大敵當前,我周國國難當頭,各位國君鼎力相助,這是寡人的幸事,尤其還有楚王仗義援手,寡人當真感激不盡呢。”

  吳糾笑了笑,拱手說:“天子言重了,我楚國與周國、秦國素來交好,義渠人肆意搶掠,有些血性的人就知道出手援助,這也是我楚國該做的事情,乃是分內之事兒,天子如此言謝,真是太折煞我們了。”

  姬閬笑眯眯的說:“楚王深明大義,來,這第一杯,寡人敬楚王。”

  此次能打退義渠人,楚國功不可沒,姬閬第一杯敬吳糾,也是情理之中,很多小國家都舉起酒杯來,跟著姬閬敬酒,企圖巴結一下楚國。

  但是也有很多不服氣的國家,例如晉國和衛國,晉國此次並沒有出兵,理由是他們需要防衛北方的狄人趁機入侵,雖然這個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不過其實就是藉口,畢竟出兵是要錢的。

  但是如今擺了慶功宴,曲沃公的詭諸又巴巴的來參加,因為詭諸想要賄賂姬閬,讓姬閬承認他晉侯的地位,若是姬閬不承認,他一輩子都是曲沃公,根本做不得晉國國君,名不正且言不順。

  洛師遭到義渠人打擊,眼下最需要的是什麼?當然是錢了,因此詭諸才帶著大量的金銀財寶過來,準備賄賂姬閬。

  但是他想要賄賂姬閬,就要和吳糾齊侯同堂飲酒,可別忘了,詭諸是個閹人,這功勞還要歸功於吳糾,詭諸見到吳糾哪裡能抬得起頭來,自然不會服氣楚國,只是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吞在肚子裡。

  另外一個不服氣的,自然是衛國了,衛侯是齊侯的侄子,但是十分不服氣齊國,兩個國家沒什麼好的來往,如今齊國越發的壯大起來,不只是向東方,而且還向著中土進發,衛國周邊那些曾經聽令於衛國,巴結著衛國的小國家,如今都倒戈向齊國了,衛國的地位被動搖,自然對齊國有意見。

  這次衛國參加聯軍出兵,也算是大功一件,因此衛侯想著,憑什麼先謝楚國,不謝他們,若是沒有衛國出兵,洛師指不定早就給攻陷了呢。

  衛侯心中憤憤不平,然而卻也不敢說出來,只能吞在肚子裡憤恨。

  姬閬舉起酒杯,又開始感謝齊侯,然後就是依次感謝這次聯軍的國家,宋國鄭國衛國和邾國,全都感謝了一個遍。

  衛侯心中仍然憤憤不平,這就跟走紅毯似的,他不是一的個,也不是壓軸的,自然不高興了,衛侯心中矯情,但是不能說出來,因此只好一個人憤憤不平的矯情著,眼神中有些陰狠。

  姬閬感謝完眾人之後,這才吩咐開席,請大家盡興暢飲,今日宴席結束之後,會給大家準備宮中下榻的房舍,不必出宮回驛館去,因此不用擔心喝醉。

  齊侯早就肚子餓了,開始暢飲之後,旁人都是先喝酒,聊聊天,齊侯則是立刻放下敬酒的酒杯,趕緊夾了一隻大雞腿放進自己的碗裡,然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吳糾眼皮一跳,他發現齊侯以前在做國君的時候,還知道講究點兒面子,吃的斯文一些,如今他已經不做齊國國君了,那吃的就叫一個狼吞虎咽,看著齊侯吃飯,還以為他是哪國跑出來的難民呢。

  吳糾趕緊拿了帕子,給齊侯擦了擦他嘴角流下來的油,雞腿自然不如吳糾做的好吃,一咬油特別多,吳糾給他擦了擦,齊侯就一臉笑眯眯的朝著吳糾傻笑,笑的吳糾都沒轍了。

  吳糾自己也拿起筷箸,好歹吃了兩口,先墊一墊胃,畢竟今日肯定少不得喝酒,到時候胃裡沒東西,喝起酒來容易上頭。

  姬閬先來給各位敬酒,也是很忙,都沒來得及吃幾口東西,轉過一圈,全都敬酒,沒有怠慢之後,回到了主席上,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眾人一聽,就知道天子有話要說,全都安靜了下來,姬閬笑眯眯的說:“各國國君,如今正好大家雲集於此,寡人有個想法兒,與各位國君說一說。”

  眾人全都看向姬閬,姬閬笑著說:“前些日子義渠人入侵我國,寡人深感身邊應該有個儲君才是,不然若是有個萬一,我周國豈不是受制於人?”

  大家聽姬閬這麼說,連忙都看向王子鄭,王子鄭也有些吃驚,姬閬繼續說:“鄭兒如今也長大了,日前一直在楚國習學歷練,楚王也是百般誇獎,說鄭兒有作為,如今寡人覺得,鄭兒年輕有為,又識大體,沉穩持重,不如就封鄭兒為太子,寡人最近身子不好,也讓鄭兒幫助寡人,分擔一些政務,寡人這才好安心養病。”

  王子鄭看向姬閬,姬閬的意圖很明顯了,要冊封王子鄭為太子。

  眾人面面相覷,因為王子鄭的身份其實已經成為了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很多人都知曉,他並不是姬閬的親兒子,而且還是翟國虎將之後。

  只是這件事情默契的沒人再提起來罷了,如今姬閬提出讓王子鄭做太子,自然有很多人不願意。

  眾人皺著眉,剛要反對,吳糾第一個站出來笑著說:“這次抵抗義渠人入侵,王子功不可沒,每逢衝鋒,每逢涉險,王子都在第一個,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毫無怨言,可見大將之風,可塑之才,日後必能出人頭地,天子英明,王子的確是不二的儲君人選啊。”

  吳糾這麼一說,齊侯自然也站起來應和,誇獎王子鄭有才華有建樹等等,緊跟著其他相熟的國家也開始應和,一些隨風倒的小國也出來捧著王子鄭來討好楚國齊國。

  王子鄭一時間變成了天上僅有,地下絕無的人才,姬閬自然願意聽這些,而那些不同意的士大夫和國君們,都有些畏懼,不敢直言。

  姬閬笑著說:“鄭兒年紀輕輕,就得到了各位的栽培和肯定,寡人心中也是深感安慰的,那今日的事情就這樣先定下來了,酒宴之後,過些日子還有祭天,到時候各位國君與寡人一同祭天,也方便做個見證,在祭天儀式中,寡人要立鄭兒為儲君太子。”

  吳糾連忙拱手說:“天子英明。”

  姬閬本以為這事兒很難,肯定會有其他國家的人來搗亂,還有朝中的士大夫們搗亂,因此特意酒席上,正熱鬧的時候提出來,只是沒想到楚國這麼做臉,竟然力挺王子鄭,一下風勢就變化了,簡直是毫無阻礙。

  吳糾力挺王子鄭當然是有原因的,畢竟王子鄭親近楚國,又是楚國培養出來的左司馬,這樣一來,若是王子鄭做了儲君,之後就是天子,楚國和周國的關係自然更加親密一些,對楚國也是一件好事兒。

  王子鄭的事情因為楚國的力挺,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士大夫們沒有第一時間反對,如今找不到好機會反對了,只能一個個閉著嘴不說話。

  宴席很快就在喝酒中推進,眾人都喝了不少酒,微微有些醺然,各國國君喝的稍微醉了一些,有的人就開始口無遮攔了。

  席上有很多小國家的國君,其中有個國家,就跟葛國一般大小,緊挨著周國,是當年西周分封諸侯國時候,周天子直接掌控的王畿國之一,不過隨著西周的倒台,東周的政權削弱,如今溫國已經脫離了周國的掌控。

  溫國雖然挨著周國,但是其實並不與周國交好,這個溫國國君,雖然只是個子爵,但是一直和周公叫板,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溫國的國君蘇子,其實是昔日胡齊的弟弟,王子頹的擁戴者。

  姬閬上位之後,溫國覺得姬閬的血統不夠純正,自然多番看不起姬閬,只是因為一直找不到機會,沒有辦法與姬閬叫板,所以才相安無事許久。

  如今溫國也來參加慶功宴,不過溫國的蘇子並沒有來,來的是大公子。

  這蘇氏的大公子吃喝嫖賭樣樣成精,然而沒什麼大建樹,口無遮攔,一身的紈絝脾氣。

  溫國公子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就開始口無遮攔,笑著說:“聽說天子日前被義渠人給俘虜去了,這做俘虜,是個什麼滋味兒?”

  姬閬正在敬酒,和各國使臣攀談,溫國公子就擠了過來,一臉醉醺醺的,說出來的話令人十分尷尬。

  旁邊的幾個小國國君正在和姬閬敬酒,哪知道到溫國公子突然殺出來說這種話,旁邊的國君唯恐被牽連,趕緊鳥獸散盡,以免引火燒身。

  王子鄭一直跟在姬閬身邊,聽到溫國公子這話,頓時腦袋一熱,差點就出手打人了,那溫國公子喝醉了,渾然不覺的王子鄭的目光有多可怕。

  姬閬眯了眯眼睛,不過還是笑了笑,說:“溫公子飲醉了,這樣罷,寡人令人扶公子去休息,可好?”

  姬閬說著,招手讓兩個宮女過來,哪知道溫國公子態度十分輕浮,兩個宮女一過來,溫國公子竟然伸手抱在懷中,就要當眾調戲,還哈哈的笑著說:“這倆妮子,不如天子長得好看,也沒有天子細皮嫩肉,真是差遠了。”

  “你說什麼?!”

  王子鄭已經忍無可忍,踏前一步,怒目注視著溫國公子,溫國公子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看到旁邊很多人都在看熱鬧,不能輸了陣勢,便偷換了概念,梗著脖子說:“怎麼,我說錯了?難道天子沒做過俘虜?”

  王子鄭發脾氣是因為方才溫國公子對他父親言語不敬,十分輕佻齷齪,溫國公子卻偷換概念,一直扯著俘虜的事情。

  姬閬做過俘虜,這是沒有什麼可狡辯的事情,姬閬也知道這件事情會影響自己的威信,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姬閬攔住王子鄭,低聲說:“鄭兒,不要理他,你如今剛剛被定做儲君,不能出一點兒岔子。”

  王子鄭聽了只覺得憋屈,若是儲君地位和替他父親教訓溫國公子這二者選一個,王子鄭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非要狠狠打得溫國公子滿地找牙才是,這樣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姬閬拉住王子鄭,不讓王子鄭過去,王子鄭只好作罷,說實在的,他那模樣實在兇悍,因此溫國公子也是害怕的,見到王子鄭離開,趕緊就說自己醉了,要下榻去睡覺,匆匆離開了酒宴。

  吳糾喝的醉了,正靠著齊侯發酒瘋,熱的拽自己的領口衣裳,帶子都給拽開了,頭髮蹭的也有些散亂,方才一絲不苟,如今竟然風情萬種,齊侯都要受不了了,趕緊給吳糾把領口繫緊,吳糾不高興的說:“熱……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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