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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王子鄭還沒走出樹林,就看到外面有火光,而且還有人聲,竟然有大批人馬在樹林外面正在紮營,王子鄭嚇了一跳,他不知齊侯和吳糾會來的如此快,還以為是洛師和魯國的追兵,剛開始誤會了,因此對潘崇下了狠手。

  潘崇功夫不弱,沒想到兩招之內竟然輸給了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年輕人,這當真是丟盡了臉面。

  吳糾聽說姬閬重病,便說:“棠兒,你去看看。”

  “是,王上。”

  棠巫準備跟著王子鄭去看看姬閬,齊侯不是很放心,畢竟如今姬閬和王子鄭也算是他們師出有名的底牌了,而且王子鄭說,因為楚國和齊國奔喪的消息傳開了,最近洛師和魯國的追兵搜索的越來越勤,齊侯怕這張底牌出事,乾脆準備帶著士兵一起去看看。

  齊侯要去,吳糾自然也準備過去,於是便留了一些士兵紮營,帶著一隊士兵,眾人隨著王子鄭就往樹林裡面走。

  他們走了一小會兒,不是很遠,便聽到了“呼呼”的喘氣聲,十分粗重,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王子鄭聽到那聲音,連忙大步跑過去,他腿很長,大跨步往前跑,眾人都追在後面,就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個簡易的小棚子。

  一個面色蒼白,兩頰泛著不正常殷紅色的男子倒在棚子裡,蜷縮著正瑟瑟發抖,那便是周國的貴族姬閬了。

  王子鄭與他的父親姬閬,都是貴族子弟,乃是周國的王族,不過如今周國內部大亂,兩個人竟然落魄如此,萬幸是保住了性命。

  王子鄭趕緊跑著過去,說:“父親……父親?”

  吳糾也跟著跑過去,趕緊讓棠巫醫治,然後這才打量起蜷縮在地上的那個男子。

  吳糾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出現的緣故,已經打亂了歷史,因此這姬閬和王子鄭,其實與自己知道的並不一樣。

  姬閬是貴族子弟,雖然“隱居”在洛南,不過也算是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罪,而且一看姬閬就不如王子鄭身體強壯,姬閬身材瘦高,經過這一番逃難,或許也是餓的,看起來十分憔悴,面無血色。

  姬閬的面容十分柔和,與他兒子王子鄭一點兒也不像,看不出年紀,不過嘴角有些淺淺的法令紋,證明姬閬的年紀肯定要在吳糾之上,應該是個差不多四十歲的大叔了。

  姬閬面色蒼白,嘴唇顫抖著,身上披了一件外袍,十分寬大,一看就是王子鄭的,王子鄭趕緊姬閬抱起來,低聲說:“父親?父親您醒醒!”

  姬閬根本沒反應,棠巫趕緊給他查看,連忙將藥箱子解下來,從中取了很多藥粉,掰開姬閬的嘴唇,將藥粉和藥丸塞進去。

  姬閬似乎沒有意識,不會吞咽,險些被搶著,不斷的咳嗽著,王子鄭趕緊將姬閬扶起來一些,讓他靠著自己,給他拍背,從士兵手中接過水來,趕緊給姬閬餵下。

  姬閬使勁咳嗽著,十分口渴,一沾到水,立刻瘋了一樣吞咽著,王子鄭怕他一口氣喝多了,小心翼翼的給他餵著。

  姬閬喝了水,王子鄭又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裹在他身上,姬閬的臉上這才稍稍有些血色,眼睫顫抖了兩下,才睜開了眼睛。

  眾人見姬閬睜開了眼睛,猛地鬆了一口氣,險些以為姬閬就要這麼病死過去了。

  王子鄭也狠狠鬆了一口氣,連忙說:“父親,父親您快看,是齊公來了,還有楚王。”

  姬閬神情有些渾渾噩噩,眼睛雖然睜開了,但是沒什麼神色,一臉疲憊,靠著王子鄭的肩膀,很快頭一滑,又昏睡了過去。

  王子鄭嚇了一跳,棠巫說:“沒有太大的事情,只是受了風寒,而且身體虛弱,需要好生調養,先離開這裡,回營帳取暖才是。”

  齊侯說:“說的正是,這裡並非久留著地,隨孤回營帳罷。”

  王子鄭趕緊點點頭,稍一用力,就將姬閬整個人抱起來,仿佛絲毫不費力一般,姬閬神情渾渾噩噩,一會兒醒來一會兒昏睡,王子正抱著他,穩住上身,儘量不顛簸,低聲勸慰說:“父親,堅持一下。”

  眾人快速回了紮營的地方,此時的營帳已經紮起來了,還有篝火,熊熊的篝火將營地周圍的雪都融化了,一片暖洋洋的。

  王子鄭趕緊抱著姬閬衝進營帳,吳糾剛要跟進營帳,齊侯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吳糾回頭一看,齊侯對他打了一眼色,示意吳糾借一步說話,吳糾有些狐疑,不過還是跟著齊侯往旁邊走過去。

  兩個人來到旁邊的空場,齊侯壓低聲說:“二哥,周公閬如今雖是我們的同盟,然,閬此人並不可信,請二哥切記。”

  吳糾皺了皺眉,他不明白齊侯具體是什麼意思,突然謹慎的告訴他姬閬此人不可相信?吳糾可不知齊侯是重生的,齊侯所說的,其實是他上輩子所經歷的……

  第128章 退位

  吳糾並不了解姬閬這個人, 畢竟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現的緣故, 歷史已經改變了, 如今他所看到的姬閬,和歷史上的姬閬也有所不同。

  齊侯說了一句,因為怕隔牆有耳, 就沒有再說, 吳糾則是點了點頭, 便跟著齊侯往裡走, 兩個人很快進了營帳。

  他們走進營帳,姬閬此時已經躺在榻上了, 王子鄭跪在一邊侍奉著, 因為營帳里暖和, 姬閬似乎已經有醒過來的趨勢了。

  王子鄭端著水,放在姬閬嘴邊, 伸手托著他的脖頸,稍微揚起一下, 讓姬閬喝水,水是燒熱的,比方才林子裡的要暖和的多, 姬閬喝了幾口水, 身上慢慢暖了起來,也就慢慢找到了意識。

  王子鄭見姬閬睜開眼睛,這回不是那種迷茫又沒有焦距的樣子,當即欣喜的說:“父親?父親您醒了麼?”

  姬閬慢慢睜開眼睛, 眼中有一些迷茫,左右看了看營帳,先是有些不解,隨即看到王子鄭鬆了一口氣,又把目光定在吳糾身上。

  他雖然不認識吳糾,但是姬閬看得出來,吳糾穿著一身黑色的朝袍,這衣裳不是旁人可以隨便穿的。

  姬閬隨即又把目光放在旁邊的齊侯身上,這才一愣,隨即趕緊掙扎著爬起來。

  王子鄭見姬閬要起身,連忙扶著他,說:“父親,您還虛弱,千萬別起身。”

  姬閬卻掙扎著要起來,拱手說:“齊公,閬有禮了。”

  齊侯笑了笑,不過笑意很是虛偽就對了,說:“讓周公受苦了,周公不必多禮,快躺下歇息才是。”

  他說著,抬手示意旁邊的吳糾,又說:“這位是楚國的新王。”

  姬閬看向吳糾,隨即也拱手說:“楚王有禮。”

  吳糾也笑了一下,對著姬閬拱手說:“周公不必客氣,快躺下罷。”

  王子鄭這才扶著姬閬慢慢躺下來,說:“父親,小心些。”

  姬閬看起來沒什麼力氣,躺下來這種簡簡單單的動作都粗喘了好幾口氣,躺下之後渾渾噩噩的,有些要入睡的樣子。

  齊侯說:“孤也不便打擾了,王子與周公就好生在這裡歇息,養足精神,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

  王子鄭一聽,有些皺眉,低聲說:“齊公,這……家父身子還虛弱,可否寬限幾日,先讓家父養養身子。”

  王子鄭仿佛是個孝子,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竟然對去洛師根本不著急,只是擔心姬閬的身體情況,齊侯也沒有多說,就點了點頭,說:“自然可以。”

  王子鄭自然是千恩萬謝,恭送著齊侯和吳糾離開了。

  吳糾雖然不認識姬閬此人,不過齊侯認識,姬閬並非是吳糾所知道的那種身份。

  按理來說,姬閬乃是胡齊的兒子,但是其實不然,姬閬今年差不多四十歲了,比胡齊還要大,雖然也是周國王室血統,但並非王室直系。

  上輩子齊侯扶持姬閬繼位,姬閬與胡齊乃是平輩,不過為了達到繼位的目的,姬閬竟然拜了胡齊為義父,還以兒子的身份為胡齊主持葬禮。

  繼位之前姬閬是非常親近齊國的,可以說齊國說什麼是什麼,然而後來,姬閬一旦繼位,就開始遠離齊國,定然覺得齊國的勢力太大,想要打壓齊國,後來出現了一些列的政策,全都是針對齊國的,不止如此,姬閬還聯絡了周邊的一些同姓姬姓國家,例如虢國,聯合這些國家,給予他們好處,然後一同對抗東方大國齊國。

  也就是這樣,因此齊侯才說,姬閬這個人根本不可信,他在需要你的時候是一種殷勤親和的表現,然而在達到目的之後,又會是另外一方表現。

  後來因為齊侯看透了姬閬這種出爾反爾的秉性,因此才與王子鄭結交,準備送姬閬的兒子王子鄭登上王位。

  上輩子的事情,齊侯記得還挺清楚的,所以這輩子他比較親和王子鄭,對姬閬是相當戒備的。

  吳糾和齊侯回了營帳,因為連日趕路也累了,兩個人也先休息,有什麼事情,也要等明日一早,姬閬和王子鄭醒來再說。

  下了一晚上的雪,大雪將營帳都淹沒了四分之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不止如此,吳糾起身之後,掀開帳帘子一看,外面仍然在下雪,只不過雪片子比昨天晚上小了一些。

  吳糾起身的時候沒看到齊侯,聽子清說齊侯去看望周公和王子了。

  吳糾就自己起身,看著外面白茫茫的大雪十分眼饞,他上輩子本是南方人,老家在南方,一直沒見過下雪,去上大學的時候的確看到過下雪,但是當時只是一心為了努力,對於下雪沒什麼感覺。

  到後來工作,吳糾心中更是一片淡然,看到雪花也再也沒有新奇的感覺,如今看到外面一片一片的白雪,吳糾竟然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吳糾穿好衣裳,就出了營帳,然後找了一片沒有被人踩過的地方,蹲下來竟然開始堆雪人了。

  子清和棠巫跟在後面,都怕吳糾著涼,畢竟下了一晚上的雪,外面天寒地凍的,吳糾還伸手去摸那些涼冰冰的雪,這年代也沒有手套,吳糾的手很快凍得發紅。

  掌心凍得刺辣辣的,但是堆雪人竟然異常的好頑,吳糾從不知自己這樣童心未泯過,就在吳糾蹲在地上堆雪人的時候,“呼!”一聲,一件厚厚的毛皮披風從頭上兜下來,因為寬大,險些將吳糾整個人,連腦袋都罩住了,吳糾抬頭一看,就看到齊侯站在自己身後,微微探著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齊侯笑著說:“二哥多大了?竟然還跑出來頑雪?”

  他說著,將吳糾拉起來,給他披好披風,將吳糾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兒里,說:“看看,這麼涼了,好了,別頑了,來跟孤去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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