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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巫垂下眼睛,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在思考什麼,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往日裡的冷漠淡然,嘴裡淡淡的說:“沒什麼。”

  出了一個小叉子,齊侯和吳糾還是趕緊趕到了城外,去看看重災區。

  眾人到了重災區,一眼望過去,一派蒼涼,他們根本不用走過去,就看到了好多官兵,一看便知是臨淄城調來的精兵,正在救險,將河床填補起來,以免河水繼續泛濫,還有許多難民在幫忙。

  只是這麼一看,便有一種極度的悲涼滄桑,一片灰敗,說不出來的難受,吳糾又往前走了走,仔細觀察了一番,就在這個時候,傾盆暴雨突然而降,沒有一點兒兆頭,天色更是昏沉下來。

  雖然齊侯的衣裳也是濕的,但是還是趕緊將自己的披風摘下來,披在吳糾身上,冒著大雨說:“二哥,快回去罷,雨太大了,你的身子要受不了的。”

  吳糾清楚自己的身子,這雨太大了,想要治理災禍,首先要保全自己的身體。

  吳糾便沒有推辭,連忙和齊侯棠巫一起往回趕去。

  三個人都成了落湯雞,快速的往回走,這地方其實沒有驛館,說好的驛館其實就是邑官的府邸,三個人來到府邸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人,火急火燎的走出來,他手上拿著一把長劍,凶神惡煞的,身後跟著十來個打手,那仗勢實在是大,可謂是威風凜凜!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們剛剛教訓過的管家。

  管家一看到齊侯和吳糾,怎麼能不認識他們,立刻瞪大了眼睛,冷笑一聲,說:“好哇!正要找你們呢!你們卻自己送上門來了,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到底是爺爺我厲害,還是你厲害!不把你打得喊爺爺,我今天都學狗叫!”

  他說著,立刻揮手說:“來人啊!!給我打他們!照死里打!”

  齊侯只是冷笑一聲,並沒有當回事兒,就在這個時候,石速竟然聽到了聲音,從裡面走出來,冷聲說:“誰在那裡喧譁?”

  他說著,便是一愣,那管家知道石速是臨淄城裡來的人,而且還是個公子,來頭可是大著呢,他們這些鄉下人根本沒辦法比,所以立刻裝著孫子樣兒,說:“公子,打擾您清靜了,真是對不住,小人就是教訓幾隻不長眼的狗而已……”

  他的話還沒說完,結果就聽到石速說:“君上,大司徒。”

  他說著,還拱了一下手。

  這一瞬間,可把那管家給嚇傻了。

  君上……

  大司徒……

  那管家似乎都聽不懂人話了,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五個字而已,他竟然怔愣了半天,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了。

  齊侯冷冷一笑,說:“二哥你說,孤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中聽了,方才竟然聽到有人那麼大膽子,敢在孤面前自稱爺爺?還說什麼不長眼的狗?”

  吳糾淡淡一笑,說:“君上年輕有為,正是當年,怎麼可能年紀大了?的確是有人方才自稱是君上您的爺爺。”

  齊侯和吳糾這一唱一和的,那管家嚇得頓時一張臉就跟褪色了一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呆的愣在當地。

  齊侯隨即臉色一冷,斷喝一聲:“放肆!”

  他這一聲低沉的斷喝,瞬間嚇死了管家,管家“噗通!”一聲,乾脆利索的就跪在了地上,哀求說:“君……君上!饒命啊!饒命啊!小人……小人不知是君上和大司徒……無意……無意冒犯……”

  齊侯只是冷笑一聲,說:“無意冒犯?今兒孤就跟你理論理論,什麼狗啊,熊心豹子膽啊,還有誰是誰的爺爺!”

  他說著,對石速說:“速兒,去給孤將邑官叫過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教導家僕的。”

  石速立刻拱手說:“是。”

  他說著,立刻轉身走了,齊侯則是轉頭對吳糾說:“二哥衣裳濕了,趕緊換一身,千萬別著了涼。”

  吳糾點了點頭,齊侯便帶著吳糾往裡走去,那管家跪在地上,悔得腸子都青了,但是沒有辦法,趕緊爬起來,追著跑過去,想要求請,但是齊侯根本不理他,帶著吳糾就進了房舍。

  那邊邑官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聽說齊侯叫他過去,而且君上非常震怒,好像是因為管家得罪了齊侯。

  邑官就納悶了,自己的管家怎麼能得罪齊侯,根本不著邊兒的事情。

  邑官火急火燎,燒了屁股一樣趕緊跑過去,在半路就遇到了管家,聽管家訴苦一說,頓時臉色也青了,管家平時蠻橫慣了,作威作福,仗勢欺人的,也沒人去管,如今竟然碰了壁。

  邑官也沒想到,說好了今天迎接的隊伍裡面有齊侯和大司徒呢?怎麼一轉眼,管家就在外面兒碰到了齊侯和大司徒,而且沒看出他們的身份,還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如何能擔待的起?

  邑官趕緊跑過去,他到了房舍門口的時候,齊侯和吳糾還沒換完衣裳,沒有辦法,只好在外面兒等著。

  齊侯和吳糾進了房舍,趕緊讓棠巫去燒些熱水,熱水倒是很快就準備好了,而且邑官為了迎接齊侯和大司徒,那是用盡了心思,別看外面鬧災荒,一派蕭條,可這府邸里仿佛是溫柔鄉,和外面的反差極大,吃穿用度一樣不少,一樣不含糊。

  吳糾冷的要死,趕緊將衣裳三兩下脫乾淨,然後邁進浴桶中,一瞬間熱水暖的吳糾喟嘆了一聲,當真是萬分舒服。

  齊侯也脫了衣裳,聽到吳糾的喟嘆聲,回頭一看,當真是風光無限好,不過齊侯和吳糾還沒有發展到更深的地步,齊侯也知道不能強求,要步步為營,因此並沒有太突兀,如今看到這番光景,險些流鼻血,卻站著沒動,似乎要等吳糾洗完了再洗。

  吳糾見齊侯已經把濕衣裳除掉,外面當真很冷,齊侯卻站著不過來,心中似乎也有些明了,便輕咳了一聲,說:“外面兒太冷,若是君上不嫌棄,與糾一起沐浴也可。”

  齊侯一聽,簡直是心花怒放啊,一個字都沒說,付諸於行動,趕緊就邁開大長腿,跨了進來。

  就聽到“嘩啦”一聲,熱水溢了出來,那聲音一瞬間也嚇到了吳糾,畢竟齊侯身材高大,突然邁過來,難免有些磕碰,吳糾一抖,往後縮了縮,又輕聲咳嗽了一聲。

  齊侯見吳糾往後,低著頭,也看不出臉色來,不過吳糾麵皮薄,耳根子竟然有些發紅,齊侯一見,頓時笑了出來,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吳糾的耳朵,嚇得吳糾險些反應過度。

  就聽齊侯“呵呵”一笑,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二哥耳朵都紅了。”

  吳糾趕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後不理齊侯的調侃,默默背過身去,齊侯當即一口血險些噴出來,因為吳糾身為一個男人,竟然如此不懂男人的心思,吳糾一背過去,後背那風光真是無限好,一覽無餘。

  熱湯非常清澈,因為齊侯要沐浴,因此府上特意準備了一些花瓣兒,這地方鬧災禍,花瓣都是大老遠運過來的,能灑在熱湯里,絕對是奢侈品,而且還是大價錢的奢侈品。

  如此一來,就給熱湯增加了幾分旖旎曖昧的感覺,再加上吳糾那身段兒,一背過去,齊侯沒吐血也要流鼻血了。

  而且還忍不住熱湯下麵看,透過層層的熱氣,裊裊的熱煙,往水下面看去,咳嗽了一聲,說:“二哥,你……你還是轉過來罷。”

  吳糾起初沒反應過來,結果一轉頭,這天乾物燥的,齊侯真的流鼻血了,吳糾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忙說:“君上,您……”

  齊侯也感覺鼻子痒痒的,連忙一摸,頓時臉皮都給燒焦了,這叫一個丟人,連忙伸手捂著,擦了擦,說:“誰讓二哥邀請孤一起沐浴的?都是二哥的不是。”

  吳糾一陣無奈,齊侯眼看自己流鼻血這麼丟人的事情,都被發現了,其實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笑眯眯的欠身過去,說:“好二哥,親親孤,可以麼?你看,都是二哥,害的孤流鼻血不說……”

  齊侯說著,吳糾就感覺到了,十分不對勁兒,頓時頭皮發麻,吳糾本只是怕齊侯在外面凍著,並沒有特別的意思,結果齊侯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齊侯見吳糾睜大了眼睛,一臉怔愣的樣子,忍不住探頭親了一下吳糾的嘴唇呢,笑眯眯的說:“二哥,孤……”

  他的話說到這裡,就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還以為是棠巫這麼沒有眼力見兒的過來了,結果就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說:“小人邑官審為拜見君上。”

  齊侯一聽,頓時被打擾了好事兒,吳糾連忙說:“糾洗好了,君上請便罷。”

  他說著,趕緊就邁出去,連忙擦乾淨,然後套上衣裳。

  齊侯一見,頓時氣得不行,都怪外面那個不長眼的邑官破壞好事,這樣的鴛鴦浴容易麼?竟然被那邑官一句話就給破壞了。

  齊侯沒好氣的冷聲說:“等著!”

  外面的邑官嚇了一大跳,趕緊說:“是是是,小人恭候君上。”

  齊侯也沒辦法,趕緊邁出來,也擦了水,套上乾淨的衣裳,對吳糾說:“這邑官的管事兒都這般仗勢欺人,恐怕這邑官也好不到哪裡去。”

  吳糾覺得的確這樣,邑官管教無方,也算是縱容管家欺人了。

  兩個人慢條條的整理了一番,畢竟他們可不著急,讓那邑官好生等著,過了很長時間,這才吩咐棠巫先進來。

  邑官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以為是女扮男裝的姑娘,畢竟棠巫長相十分精緻漂亮,尤其是氣質,平時沒有任何表情,露出一臉平和又無欲無求的模樣,讓那邑官一見,頓時眼珠子差點直了,畢竟邑官在這小地方,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就仗著家裡有親戚在臨淄城裡做官,因此非常囂張跋扈。

  不過仔細一看,就知道了,棠巫並不是什么小姑娘,雖然身材是纖細了一些,但是終究要比小姑娘的骨架子大,棠巫根本沒有理那邑官的目光,推門走進去,“嘭!”一下又關上了門。

  邑官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根本沒看清楚屋裡面的人長什麼樣子,不過邑官看到了吳糾的一個側臉,穿的並非君上的朝袍,而是一身簡單的白色樸素袍子,邑官當即又看愣了眼,發現這個屋裡面兒的男人,比方才走進去的那個下人還要耐看,尤其是氣質出塵,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襲白色的袖袍,整個人仿佛是謫仙一樣兒。

  邑官看了一眼,就被大門給阻擋了視線,不過肚子裡就開始嘀嘀咕咕的,心想著早聽說了,臨淄城的富紳和貴族們,都喜歡南風,如今也流行南風,家裡都以有幾個男妾和小廝為榮耀,這是流行的事情,若是沒有,恐怕被人笑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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