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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扮作寺人的刺客雖然也是戴叔皮安排來伺候宋公的人,但是並非那種貼身的宮人,因此肯定有人通風報信的賣情報。

  子魚把所有宮人都抓起來,帶到路寢宮審問,又有虎賁軍亮著兵刃,威風凜凜的助陣,那些宮人終究膽子不行,就招認了。

  在路寢宮中當著眾臣招認,這個主使也算是“名揚千里”了,恐怕不一會兒,所有國家的使臣就都知道了。

  吳糾走出來,看到那主使,似乎沒有的一點驚訝之情,笑起來,因為一隻手有傷,所以只抬起另外一隻手做拱手的姿勢,笑眯眯的說:“呦,華大夫,久違了!”

  齊侯也走出來,冷冷的看著那被五花大綁的主使,竟然是之前一直指證戴叔皮行刺的華大夫。

  華大夫刺客被綁著,狼狽至極,說:“公子,我冤枉,我真的冤枉!肯定是有人誣陷我!誣陷我啊!”

  華大夫說著,又說:“再說,這是宋國的事情,公子為何要找齊國人來幫忙?公子可是我宋國的公子,如何這般吃裡扒外!?”

  華大夫底氣還挺足,哪知道小子魚一聽,分外生氣,當即走過去,“嘭!”一下,竟然抬腿將華大夫一下踹出去,雖然沒踹多遠,但是華大夫被踹了一個王八大翻個兒,分外滑稽。

  畢竟子魚也是習武之人,千萬別小看他年紀小。

  小子魚一臉怒容,吳糾連忙攔住他,說:“來子魚,千萬別抻著,隨便踩兩腳就行了。”

  華大夫被踹出去,仰躺在地上起不來,齊侯這個時候慢慢走過去,他身材本就高大,如今居高臨下的看著華大夫,更顯得無比高大威嚴。

  齊侯冷冷一笑,挑了挑唇角,說:“刺客也傷了我齊國特使,還給特使下毒,險些害了我齊國特使的性命,怎麼能說與我齊國無關?”

  齊侯說罷,摸了摸自己的鬢角,似乎在思考什麼,又說:“也是,宋公受傷比我齊國特使要重一些,說到底,我齊國也是客,宋國才是主,那孤也只好客隨主便了。”

  他說著,轉頭對子魚說:“不知宋公子可否賣孤個面子,齊國也不難為人,但是也不能吃虧,刺客傷孤二哥一隻手,又下毒一次,如今孤斷他一雙手,不為過罷?”

  齊侯語氣冷淡,平板板的說出這種駭人聽聞的話來,華大夫被綁著不能動,也下意識的縮了縮雙手。

  子魚則是冷冷說:“齊公客氣了,不為過。”

  華大夫一聽,連忙篩糠一樣,說:“不不不!我可是華大夫,我父親乃是宋國國相華督!!你們不能……不能……”

  齊侯沒說話,揮了揮手,虎賁軍就拽起華大夫,立刻抽出劍來,當即就要砍斷華大夫的雙手。

  華大夫哀嚎著說:“不!不要!別斷我手……我還有用!我告訴你們,這事兒我不是主使,我不是!另有他人,另有他人,我也是被逼的!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

  吳糾一聽,心想著宋公的婚禮還挺熱鬧,竟然這麼多人都要搗亂。

  齊侯則是眯起眼睛,冷冷的說:“是誰?”

  第79章 不幸戰亡

  齊侯冷冷的一說,華大夫一下就給嚇得慫了,再加上如今他五花大綁,翻在地上像個大王八,更沒有底氣,連忙說:“我……我說,我說!”

  華大夫咽了口唾沫,低聲說:“是……是鄭國的特使傅瑕!”

  吳糾一陣吃驚,說:“鄭國特使?”

  華大夫怕他們不信,立刻使勁點頭,說:“是他!是他!我是糟了他的算計,不得不聽命的,是傅瑕!”

  吳糾說:“他捏住了你什麼把柄?”

  華大夫看起來不想說,子魚這個時候從虎賁軍手中“嗤——”一聲將一把長劍拽出鞘,因為長劍太沉,而且特別長,子魚拿著有點歪,搖搖晃晃就走過來,“當!”一聲,將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華大夫嚇得直篩糠,子魚冷冷的說:“齊國特使問你話,你沒聽見麼?”

  華大夫已經被一個孩子給嚇怕了,連忙說:“聽見了,聽見了,我這就回話!”

  華大夫是半個糙包,他的父親乃是宋國前任的國相,位高權重,華家權傾朝野,而且家中極為有錢,在他父親在世的時候,所有人都要怕他華家,因為爹太有能耐,太有錢了,因此華大夫是個明顯的富二代,根本就是糙包,什麼能耐也沒有,如今被一嚇,怕的不要不要的。

  華大夫他雖然是個糙包,但是還極為好色,宋公第一次準備宴席給大家接風的時候,其實不只是衛姬偷偷跑進宮來私通了黔牟,還有一個人也“偷偷”跑進宮來了。

  那便是鄭國特使傅瑕的夫人,這位夫人偷偷跑進宮裡來,正好遇到了當時喝醉酒的華大夫,華大夫見到了傅瑕的夫人,就跟見到了天仙一樣,根本拔不開眼睛。

  然後華大夫借著酒勁兒,傅瑕的夫人又半推半就,兩個人就苟合了,只是沒想到的是,剛完事兒,鄭國特使傅瑕就沖了進來,正好抓個了正著,當時華大夫的衣裳還沒穿呢,簡直就是人贓並獲。

  這些華大夫可慌了,可是那傅瑕的夫人竟然開始哭泣,說是華大夫強占了她,讓傅瑕給他做主。

  傅瑕異常震怒,要拉著華大夫到宋公面前去評理,告發華大夫搶占人妻。

  華大夫可沒有他老爹那麼有勢力,就算強占了當時司馬的夫人,都理直氣壯的,如今的華大夫只是一個士大夫,權力遠遠不如他老爹,上面還有個不和的戴叔皮壓著,就哀求了傅瑕幾句。

  華大夫說:“哪知道……哪知道那傅瑕立刻就答應了!我心想著,一定是中計了!”

  傅瑕一口就答應下來,可以饒了他,也不需要宋公評理,只需要幫自己一個忙。

  華大夫當時很害怕,也沒怎麼想,答應之後就回去了,但是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就派人去查了查,一查之下華大夫都要氣死了,那女子根本不是傅瑕的夫人,而是傅瑕從鄭國帶來的一個女jì。

  可是這個時候華大夫已經沒有辦法了,他中了計,還把自己的抵押放在了傅瑕手中,只能聽傅瑕擺布,否則傅瑕就要告發他。

  到時候就不是強占民女,而是通敵賣國的罪名了!

  華大夫說:“就……就是這樣,傅瑕逼迫我的!我也不想啊!”

  按理來說,衛國和宋國聯姻,東方各國都不願意,來了齊侯想要搗亂,其次想要搗亂的也是和衛國有淵源的黔牟,或者是身為東方大國的魯國。

  可是魯國現在鬧饑荒,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的,到處買糧食借糧食還不夠,怎麼可能到處搗亂。

  而黔牟之前受了重創,現在還在驛館裡養傷,心裡琢磨的都是怎麼弄死公子赤,絕對不會先去謀害宋公。

  鄭國的確是一個潛在的隱患,他並非位列東方國家,而是在中土,緊挨著洛師,但是別忘了鄭國和宋國的一些淵源。

  之前也說過,華大夫的爹,華督這個人,陰謀權術,無所不用其極,他因為看上了當時司馬的夫人,因此乾脆把司馬給殺了,殺了之後搶占人妻,又想到自己殺了司馬,當時的宋公會怪罪,於是就先下手為強,直接砍了宋公。

  宋公一死,宋國沒有國君,於是位高權重的華督說了,要從鄭國,把在鄭國做質子的公子接回來,這就是宋莊公了,也就是御說的老爹。

  鄭國和宋公幾百年來一直在打仗,尤其是在春秋小霸鄭莊公在世的時候,兩個國家就積怨已久,鄭莊公宏圖偉略,連周天子都怕他,他將旁邊的國家打得落花流水,還干預宋國的內政。

  這樣一來鄭國和宋國本就有仇怨,在鄭莊公去世之後,宋國迎來了揚眉吐氣自己做主的這一天,於是宋公的人也開始攻打鄭國,並且干預他們的公子繼承國君,說出如果不是某某公子繼承國君之位,就要兵臨城下的話。

  當時鄭國內亂,根本沒有辦法,只好聽從宋國擺布,於是鄭國和宋國的仇怨又加大了一些。

  後來華督想要親和鄭國,和鄭國改善關係,就迎來了質子鄭莊公,本身這關係已經從表面改善了一些,內地里其實還是很緊張。

  宋公御說繼位之後,想要打擊華家的氣焰,於是立了和華大夫不和的戴叔皮為國相,並且和鄭國取消了密切的往來,改為親近與鄭國不和的衛國,一方面擺脫鄭國的長手,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打擊宋國之內的派系團體。

  如此鄭國能不懷恨在心麼,突然不和鄭國聯繫,反而聯繫了鄭國讎怨的衛國,鄭國自然也想要擾亂這場婚禮。

  其實傅瑕的作為,乃是鄭伯子儀親自授意的,別看子儀看起來是個很怕事兒的人,其實這個鄭伯是個口上恭敬,心裡蔫壞兒的人,就從他對齊侯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齊侯和衛國交惡的時候,鄭伯一直恭恭敬敬,但是齊侯召開會盟的時候,鄭國就不會參加。

  華大夫說完,又說:“我說的是真的,我也是被一時蒙蔽,被利用逼迫的,我能當面指證傅瑕!”

  齊侯聽罷了,冷冷一笑,說:“好,你便當面指證傅瑕。”

  他說著,又對子魚說:“宋公子,不知可否借這逆臣一用。”

  子魚有些奇怪,說:“齊公想怎麼用?”

  齊侯神笑了一聲,說:“自然是帶著這個謀害國君的逆賊,到驛館去興師問罪!”

  齊侯說的十分簡單粗暴,子魚點了點頭。

  眾人從房舍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戴叔皮跪在外面,一見到他們,立刻哭訴說:“公子!公子啊!沒想到我宋國竟然出現了華大夫這樣的逆臣,實乃是家門不幸!”

  戴叔皮這個時候準備給華大夫穿小鞋了,齊侯才沒空聽他這些囉里囉嗦的話,只是說:“戴國相。”

  戴叔皮見到齊侯,趕緊作禮說:“齊公有禮,這次宋國不幸,也連累了齊國特使,叔皮心中好生懊悔。”

  齊侯笑著說:“不必懊悔自責,眼下孤正有一件事兒,需要戴國相出馬。”

  戴叔皮一聽,趕緊說:“不知是什麼事情,叔皮能為齊公分憂解難的?”

  齊侯只是陰測測一笑,吳糾看著他的笑容,總覺得要下暴雨似的……

  果然是“下暴雨了”。

  各國特使居住的驛館安安靜靜的,突然就聽到“嘩啦!!”一聲,是兵甲的聲音,有人出來查看,便看到驛官竟然被宋國的軍隊給團團包圍了,足足有一千多人,看起來非常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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