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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笑了一聲,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召忽和東郭牙一出去,吳糾也趴累了,就招了招手,說:“子清,來。”

  子清一直站在旁邊等著伺候,聽到吳糾的聲音,連忙走過去,跪在榻前,說:“公子?”

  吳糾伸手拉著子清,笑著說:“別跪著,你坐上來。”

  子清一聽,頓時鬧了一張大紅臉,因著吳糾這些日子後背受傷,不能躺著,總是趴著又壓得胸口疼,所以總想找東西墊在身下面兒,好緩解一下胸口疼。

  於是吳糾就相中了子清,讓他坐在榻上,吳糾就趴在子清的腿上,這樣可以緩解一下胸口麻木的感覺。

  子清實在沒辦法,總覺得這舉動也太親密了些,反正不像是小童和公子之間的舉動。

  子清硬著頭皮站起來,坐在榻邊,吳糾立刻就趴在子清的腿上,還伸手摟住了子清的腰,頭髮騷在子清的胸口,真是讓子清扎著手都不敢動了,臉上一片通紅,說:“公子……”

  吳糾笑著說:“哎呀……還是子清好,又軟又香的。”

  子清的臉色更紅,說:“公子……子清並不是女孩兒。”

  吳糾笑眯眯的說:“自然,自然,子清可比女孩子俊俏的多?”

  子清被吳糾戲耍了一下,感覺自己嘴笨,就不敢多說了,吳糾趴在他腿上,過了一會兒呼吸就平穩了,似是要睡著了,子清輕聲說:“公子,您躺在踏上睡罷,這樣多不安生。”

  吳糾沒說話,卻搖了搖頭,其實吳糾一方面是因為胸口壓得發麻,所以想要東西墊在下面,被子什麼的硌人,哪有子清軟乎,另外一方面,其實吳糾很喜歡人的體溫,溫暖的體溫抱起來讓他非常安心,容易入眠。

  雖然子清的體溫不是很高,但總比受傷的吳糾體溫要高得多,吳糾抱著他的腰,枕在他腿上,很快就要睡著了,子清無法可施,只好由著他躺著。

  就聽到“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了,子清嚇了一跳,沒有任何通傳和叩門,就走進來的人,總是大人物。

  而這裡的大人物,就要數齊侯了……

  果然是齊侯,齊侯一身黑色長袍,慢慢從外面走進來,他的腳步聲很輕,一走進來,就看到吳糾趴在子清腿上,還伸手摟著子清的腰,臉埋在子清腰際,兩個人的舉動親密異常。

  齊侯淡淡的掃了一眼,子清嚇得一哆嗦,想要起身,但是吳糾已經睡下,他一起身肯定要吵醒吳糾,實在是進退兩難。

  只是這一會兒工夫,齊侯已經從外面走進來了,子清想要起身作禮,卻被齊侯擺了一下說,輕聲說:“不必了。”

  子清連忙輕聲謝恩,齊侯淡淡的笑著說:“上次你說,你被公子發現了?”

  子清一抖,怕熟睡中的吳糾聽見,低頭說:“是……小臣是這般以為,上次……上次公子敲打過小臣幾句。”

  齊侯又笑了一聲,說:“孤看不太像。”

  子清被齊侯的目光盯得身上要著火,他自己也不知為什麼,自從吳糾敲打過子清之後,反而對子清更加好了,子清一時間也異常糊塗。

  子清沒說話,齊侯走過來,微微彎下腰,伸手輕輕撥了一下吳糾的鬢髮,將他垂下來的髮絲別在耳後,說:“明日一早便即啟程,回老莒城去,今日多照顧著大行人,讓他早些休憩。”

  子清連忙說:“是。”

  齊侯說完,轉身就要走了,子清一陣詫異,難不成……齊侯過來就是說這個事兒的?那讓寺人過來傳話也可以,竟然親自跑了一趟?

  在子清詫異的目光下,齊侯就出了房間,因為子清沒辦法動地方,所以齊侯還親自關上了房門,看的子清更是怔愣不已。

  吳糾睡了一個好覺,第二日一早起得很早,讓子清伺候著洗漱更衣,又把頭髮梳理整齊,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著上緇車回臨淄城去。

  一大早,外面的士兵就開始忙碌起來,吳糾洗漱好,在房間吃早飯,很快早飯就端進來了,是一碗肉粥,蓋子一掀開,吳糾就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一股子土腥味撲面而來,粘稠的肉粥上面飄著菜葉子,總之這碗粥的賣相真是滄桑至極,仿佛是被人洗劫過的小村子一樣,吳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可能是太神似了……

  吳糾盯著那碗粥,他隱約記得,那日自己醒過來,也是喝的這樣子的肉粥,只不過因著吳糾不怎麼在意飲食,又加上他方醒來,真的虛弱到了極點,給他什麼他恐怕都吃的,生肉都能吃,更別說這種肉粥了。

  不過吳糾養了幾日,已不是那般虛弱,看到這肉粥,自然有些牴觸心理,就算給他一個干餅子,恐怕也比這個肉粥好吃。

  這時候公孫隰朋在外面叩門,吳糾讓子清把公孫隰朋請進來,公孫隰朋身為大司行,其實比吳糾的官位要高得多,不過因為吳糾是“欽差”,所以壓制了公孫隰朋一頭。

  公孫隰朋雖然是齊侯的心腹,但是其實和曹劌的心思不謀而合,雖然忠君於齊侯,但是心中是把吳糾當成老友的,再加上公孫隰朋心中沒有曹劌那麼多彎彎繞繞,看得出來是真心想和吳糾交朋友的,也十分仗義。

  公孫隰朋走進來,笑著拱手說:“大行人,車馬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著一會兒開拔。”

  吳糾點了點頭,說:“糾這幾日有傷在身,就有勞大司行了。”

  公孫隰朋擺手說:“什麼有勞?大行人說的太客氣了,只是隰朋分內之事。”

  吳糾和他客套了一番,公孫隰朋突然看到吳糾案上的那碗肉粥,頓時嫌棄的皺眉說:“這是什麼東西?一股怪味,莫不是大行人吃的湯藥?”

  吳糾笑著說:“什麼湯藥?這是早膳。”

  公孫隰朋一聽,立刻震驚的說:“早膳?為何隰朋吃的早膳不是這個?這太難聞了,如何下咽?”

  他說著,親自端起那碗肉粥,遞給子清,說:“扔了扔了,換些能下咽的來。”

  子清也是個不明所以的,連忙捧著肉粥出去倒了,然後給吳糾換了一些旁的來,吳糾吃了一頓很好的早膳,神清氣慡,也有些力氣了,就準備出門蹬車。

  子清扶著吳糾出門蹬車,也不知怎麼的,就看到齊侯總是“瞪”自己,不只是子清感覺到了,就連公孫隰朋也感覺到了,公孫隰朋是齊侯身邊兒的老人,絕對的擁護者,所以自然是關係親近的人,突然被瞪,還真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子清扶著吳糾上了車,吳糾伸手抓住子清的手腕,笑著說:“子清,一起上車罷?”

  子清頓時又感覺後背有“炙熱”的視線,連忙擺手說;“公子,您上車罷,子清是隨行,跟車走就行了。”

  其實子清也很清楚,吳糾就是把他當枕頭用了,而且還是可以隨時調整的枕頭。

  吳糾見他不上來,只好作罷了,鬆開手自己進了車廂中,吳糾還沒坐穩,“嘩啦——”一聲車簾作響,齊侯一身黑袍已經上了緇車,也進了車廂中。

  吳糾的眼神莫名的就順著齊侯掃了一下,落在他的雙腿上,比子清那小細腿要有力得多,不知道做枕頭舒不舒服?

  不過吳糾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把目光手回來了,拱手作禮說:“君上。”

  齊侯擺手說:“二哥有傷在身,禮數可免則免,不必拘禮。”

  吳糾還是恭敬的謝過,之後才撩開窗簾子,說:“啟程罷。”

  子清連忙去傳令,前面的傳令官也此起彼伏的發出啟程的喊聲,一聲一聲幾乎響徹雲霄,很快就聽到“咕嚕嚕”的聲音,緇車開始動了起來,車子很快上路了。

  吳糾本以為,在車上睡個覺,也就到了,只不過一天的路程,中午起來吃頓飯,晚上就能在驛館睡覺了,誰知道趕路竟然是這般辛苦的事情。

  緇車是青銅的輪子,刷著一層黑漆,說氣派也氣派,但是青銅的輪子,外滿也沒有包東西,一轉起來就“咕嚕嚕”的顛簸,再加上這年代,這窮鄉僻壤,根本沒有修路,顛簸的吳糾傷口生疼。

  吳糾臉色瞬間就慘白了,他也夠不到後背,只能伸手捂著胸口,靠在車廂中自己忍著。

  齊侯一大早吩咐寺人將一萬肉粥送到吳糾那邊去,結果又是一大早,就看到子清把肉粥給倒了。心裡多少有些不愉快。

  不過上車之後,齊侯發現吳糾四指寬的白玉腰帶上,佩戴著那日送與他的小玉敦,表情又稍微好了一些。

  車子一開起來,齊侯就發現了,吳糾也不說話了,一個人捂著胸口坐在角落,仿佛是受氣包兒一般。

  齊侯皺眉說:“二哥可是傷口疼?”

  吳糾勉強稍微點了點頭,說:“只是有一些,糾無事。”

  車子方行駛起來,之後還有這麼長一段路,吳糾都沒辦法坐馬車,更別說騎馬了。

  齊侯看了一眼車廂,隨即把旁邊的小櫃打開,從裡面掏出被子,還有小睡用的褥子,全都展開,鋪在車廂中,鋪了厚厚的幾層,隨即說:“二哥,來躺這邊。”

  齊侯給車上鋪了幾層減震的褥子,讓吳糾躺下來,吳糾躺著不方便,仍然是趴下來,不過趴下來動作又有些難拿,實在不雅觀。

  齊侯就乾脆自己坐下來,說:“二哥過來。”

  吳糾頭皮一陣發麻,難不成齊侯讓自己趴他腿上?

  不過看齊侯那表情,也不是開玩笑的,吳糾磨磨蹭蹭的蹭過去,齊侯伸手摟住吳糾的肩膀,讓他趴下來,趴在自己腿上。

  一瞬間,吳糾感覺肩膀上有一股溫暖的觸碰,吳糾狠狠打了一個哆嗦,說來也奇怪,那日吳糾醒過來,齊侯摟著他,讓吳糾靠在自己身前吃了一碗難吃的肉粥,吳糾都沒感覺到噁心。

  而眼下那種細細的顆粒感又爬上了皮膚,吳糾總覺得是自己神經過敏,或許是那日真的太虛弱了,肉粥也不覺難吃,齊侯的觸碰也不覺難忍,而如今好一些,要求便高了一些。

  吳糾全身爬上細細的顆粒,有些發抖,齊侯還以為他是疼的,連忙給他用帕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吳糾強忍了一陣,若是不給齊侯面子,不知又是怎麼尷尬的一番場景。

  吳糾強忍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體力消耗的太大,總之感覺車子的震動好像好了一些,真的有減震的功效,尤其還是趴在齊侯的腿上。

  齊侯身上的體溫是吳糾喜歡的溫度,熱的很霸道,只是大腿上的肌肉多了點兒,有些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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