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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噓噓噓小點聲!」瑞秋是要上樓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怎麼了?」江昀一愣。
「你去門口看,別湊太近!」瑞秋甩甩袖子狂奔回房。
大門敞著,牛奶似的濃霧絲絲縷縷往客廳里飄,很仙氣。
江昀聽了瑞秋的話,放輕腳步,離門還有五六步時停下,驚喜的哎了一聲。
有個小動物,正在門框邊上,抱著個東西啃。
它有一個竹筒那麼大,大尾巴翹著,隨著啃食的動作一顫一顫。
見有人走近,它不肯放下食物,而是警惕地靜止三秒。確認來人沒有要弄死它的意思,變本加厲地啃起來。
這時瑞秋帶著賀征下來了,後者扛著他的單反。
兩人走近一通拍,照片取名仙境裡的小松鼠,稍微修了修發在了靜水客棧的微博上。
「是紅腹松鼠。」飯桌上,瑞秋難得科普了一次:「我剛剛百度了,小栗子的腋下和肚皮毛是紅的,體型也對得上,肯定是紅腹松鼠!」
江昀:「誰是小栗子。」
羽茜想起來,遲疑地說:「是不是之前在四川泛濫,把林場樹皮都啃了的那種……」
「就是它!」瑞秋打了個響指。
江昀堅持:「他不叫小栗子。」
早餐是簡單的栗子粥,香甜軟糯,配上泡蘿蔔丁,很開胃。
除了江昀和瑞秋忙著爭松鼠的名字,剩下三人都吃得很香。
「為什麼不能叫栗子!?多可愛啊!而且他是被我們家的栗子勾引過來的,叫栗子天經地義!」瑞秋說。
「它吃栗子,你讓它自己吃自己嗎。」江昀說。
「世界上那麼多叫湯圓飯糰土豆棉花糖的狗,它們不吃飯嗎?」瑞秋不能理解。
「在我這兒不行,換一個,隨便你。」江昀說。
瑞秋憤怒地拽賀征衣袖:「哥!你說!你支持誰!?」
賀征撒了一筷子粥出來,不悅道:「聽江昀的吧。」
瑞秋:「……」
瑞秋悲憤:「賀老師你偏心!」
江昀對叫食物名的寵物有心理陰影。
他鄰居家一條叫肉骨頭的狗,在他六歲那年被自行車壓死了。外婆家一隻叫魚湯的大白貓,吃到藥死的老鼠被毒死了。小學買了幾條金魚,雖然是被餵食不當撐死的,偏偏叫了紅豆糕這樣的名字。還有叫湯糰的兔子,叫餅乾的倉鼠,叫酸奶的玄風鸚鵡……都死於非命。
他這個人相當沒有寵物緣,也不知道該怪誰,只能暗暗發誓再也不給寵物起食物名字。
昨天的小羊羔,趙嚴起名叫歡歡,他沒什麼好說的。
但松鼠的厄運他一定要阻止。
瑞秋鬧了一通,最終松鼠的命名權還是給了他這個第一發現者,改叫「捧捧」,因為它捧著食物的樣子很可愛。
那幾顆掉在門邊的栗子,是昨天踩栗子包時崩出來的,打掃時沒發現。
小東西吃完那幾顆,發現屋裡還有,一步步被引誘進來,帶著栗子躥進耳房,躲在雜物架的縫隙里不出來了。
「外面霧氣重,家裡乾爽,讓它呆著吧。」賀征說。
江昀和瑞秋正並排在門口看,賀征同時拍他倆肩膀:「走了幹活兒去。」
江昀感覺肩膀麻麻的,跟著走了幾步,見賀征表情愉悅,問:「征哥喜歡松鼠嗎?」
「喜歡。」賀征說。
「那羊羔呢?也不見你抱。」江昀說。
賀征帶著他到後院,太陽漸漸把霧曬沒了,他提刀打算劈竹子,回答道:「我都挺喜歡的,沒見外面羊圈是我釘的嗎。」
還真是。賀征表達喜愛的方式如此與眾不同。
他脫了外套扔在一旁,踩著架高的竹竿,牽動肌肉,重重一砍刀劈下去。太陽曬在他健壯的身體上,鮮活生動,江昀看得有點呆。
賀征回頭看他一眼,忽然笑了笑:「給松鼠做個籠子,省得你們到處找。」
江昀反應過來,想了想:「要不算了吧,它要跑就跑好了……」
「觀眾會想看。」賀征一句話堵回去,江昀沒得說了。
對不起了捧捧。
江昀心裡默默想,節目還要拍大半個月,我一定會好吃好喝的供著你,讓你養出一身肥膘回林子裡過大年。
***
松鼠籠做好,他倆去了耳房。
經過一番雞飛狗跳的人鼠運動,江昀終於鑽進在架子底摁住了捧捧。
捧捧嘰嘰慘叫,江昀也想跟著慘叫——賀征他媽的騎在他身上!
「別動!」賀征吼,手裡抬著個箱子,半身被壓在架子第二格里,動彈不得。
賀征真不是故意的。
捧捧鑽進架子裡,在各種箱子之間鑽來鑽去。箱子裡多是他們這些天做東西用的材料,還有些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雜物,或輕或重,外表看不出來。
江昀鑽進架子底抓捧捧,差一點就能夠到的時候,松鼠呲溜躲到某箱子後面。
說時遲那時快,賀征半蹲在他後面,情急之下一撲,把箱子抬了起來。
這番配合堪稱默契,捧捧失去了遮擋物,被江昀一把抓住。偏偏它頭頂懸了個箱子,出乎意料的重,賀征沒處借力,幾乎是摔在江昀身上的。
他還不能鬆手,否則捧捧就要被壓扁了。
賀征動不了,江昀也動不了,江昀不動,賀征就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