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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嗎?一動不動的,想嚇唬人啊?”
看青酒趴在那兒像個死屍,李雲風推了推他,嘲笑。
沒有聲音傳過來。
李雲風再次推了推他。
還是沒動靜。
李雲風微有些急了,看了看那人身上的瘀痕,有幾處,已經滲出了血絲。
“看來剛才做得太過火了,不會把他弄死了吧?”
想到這一節的李雲風心中微凜,趕緊翻過那人,卻見那人妃唇早已不知在何時,已被咬碎!
第二十二章
李雲風微有些顫抖地伸手試了試那人的鼻息,還好,呼吸還算正常,總算還活著,不過,儘管得知青酒不致被他凌虐致死,但看著青酒身上的累累傷痕,李雲風心裡的悔恨,仍如排山倒海般,襲了上來。
他沒想過要如此去傷害一個人,終他十年來的床事經歷,也從未如此傷害過一個床伴,更何況是他,他一直想心平氣和與之交談的人!
他正想去找點什麽藥膏幫他塗塗傷口時,卻見那人,已一個翻身,轉過身去,背朝了自己。
這下,他明白,青酒,並未昏過去,只是,不想跟自己說話而已。
“我就那麽討厭,討厭到你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
那人沒吭聲。
也沒轉過背來。
李雲風怒了。
“你還有力氣跟我對著幹嘛!我看我是不是做得不夠多,是不是應該一直做到你沒力氣為止。……”
他這話,真的真的只是恐嚇他而已,但,他身側的青酒,已經趴在了床上,撐開了雙腿。那意思他明白,是讓他接著做的意思。
他氣得直想發暈。
他從沒見過一個人敢如此無聲地反抗他。
如果不是因為長久被國家大事逼得遇事還能稍微有些理智的話,他是真的如他所願,再一次如了他的願了!
但是,他明白,青酒,是真的不能再接著承受他的怒氣了。
他懶得理他,像是要跟那地板過不去似的踩著重重的步伐,進了溫泉浴池。
好好地洗了一個澡後,心裡的怒意稍微好了點,只是,那種對青酒沒轍的挫敗感,卻終於是後知後覺地襲上了心來。
──想來,只要是跟青酒相處過的人,都會有這種感受的吧?無論是以前在現代還是如今在古代,很少有人能對青酒有轍。
他是那一種軟硬都不吃只顧我行我素的家夥,你想想看,一個不怕死而又喜歡我行我素的家夥,你能拿他怎麽樣?
“唉!……我還真是自己找罪受,以前那樣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嗎?非要找這個明知會給我氣受的家夥來受氣,我這又是何苦來哉,簡直是有點莫名其妙!對,以後不要再見他就是了。”
李雲風在心裡打定了主意,這才撈起熱毛巾,出了來。
幫青酒好好地擦了擦身子後,李雲風沒再拿“你現在怎麽還不走啊?”之類的話去刺激他,明白自己要是敢再刺激他,只怕,這個家夥,肯定會掙扎著站起來,爬也要爬回去的。
現在,他已經不再認為青酒是一個膽小鬼了。事實證明,他有時的求饒,只是裝裝腔而已。等真的遇上事了,他的骨頭比石頭還硬!
替他蓋上了那床破被子,李雲風看他閉目不理人的樣,還是有些惱意。
他都幫他擦了身子,這樣的事,他什麽時候做過?今天,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對他,他還是那幅臭樣子,著實可惡!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反應!”
李雲風暗暗琢磨著,將那家夥強勢地摟進了懷裡。
他滿以為那家夥會掙扎,但,那人根本是連動都沒動,他摟就摟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樣在預料之外的反應,讓李雲風握緊了拳,差點沒掐死懷裡這個悶葫蘆。
“我就不信這個邪!”
李雲風放開了他,下了地,跑到一邊的床頭櫃裡東找找西找找,終是讓他找到了一塊玉佩來。
拿著玉佩,再次回到床上,將那東西塞進了青酒的懷裡,道:“這個玉佩給你!”
有時,臨幸了宮妃男寵後,如果他心情不錯,也會賞給他們一些東西的,當然,那些賞賜一般來說都不含什麽目的,純粹是為賞賜而賞賜,但,這次賞給青酒,於他來說,卻明顯帶有討好的性質在,他想通過自己的賞賜,讓青酒不再那樣冷漠地對待自己,不過,很顯然的是,他對能不能達到這個目的那是根本不抱什麽希望的,畢竟,自己剛才那樣溫柔細心地待他,他都懶得理自己,沒道理會僅僅因為自己賞了他件東西他就會生出個反應來。
但是,青酒的反應,向來都不是自己所能預料的,他原以為定不會有任何反應的青酒,在摸到那塊玉佩後,卻倏地睜開了眼來,並舉起了那東西仔細地看了起來,甚至,他還能發現他有一絲淡淡的喜悅之情跳躍在眼角眉梢。
這個,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從沒想過,玉佩能打得動這個青酒!
這個青酒所有的反應,他完全無法明白,也無法掌握,他甚至搞不清,為什麽他會那麽喜歡那塊玉佩!
照理說,他是西鳳王朝四大家族出身的(自從想了解青酒後,李雲風自是讓小三子將當年青酒入宮時的檔案拿過來看過,所以,當然知道了青酒的身份來歷),見過的寶貝已是不少,這塊玉佩再怎麽珍貴,他也不可能會覺得有什麽稀奇的才是!他倒覺得,自己對他的溫柔體貼才是應該讓他有所反應的不是嗎?他的很多宮妃、男寵,不都是在他稍微對他們有些柔情蜜意時就尾巴翹起來了,然後變得對宮中別的人耀武揚威起來的嗎?
那,為什麽這個青酒的反應就是不一樣呢?
第二十三章
“那是和闐玉雕的,你喜歡嗎?”
李雲風現在來不及去想青酒的反應,只想抓住這個機會多了解了解青酒。
青酒拿著那塊玉,像是拿著一塊絕世的寶貝,微點了點頭,甚至還坐了起來問他:“你真的要把它送給我嗎?”
“嗯!真的是把它送給你。”
李雲風邊小心翼翼邊認真地回答他,猜測著他葫蘆里在賣什麽藥。
“那……你以後不會把它再收回去了?”
青酒好像是不放心地問。
“不會。你以為我是小孩嗎?給了人東西哪有再收回的道理?”
李雲風頗覺好笑,自己就這樣不值得信任啊?
“那它就完完全全地歸我處置了?我可以愛怎麽處置它就怎麽處置它,對吧?”
一定得把歸屬權的問題弄得極清楚才行!
“嗯哼!現在,你就是它的主人了,你是可以愛怎麽處置它就怎麽處置它。”
他保證。
“那……你知道它大概能值多少錢嗎?”
青酒問了一個讓李雲風頓生滿頭霧水不知其所謂的問題。
“這個……”
青酒的問題也太奇怪了吧?一般的宮妃男寵接受禮物時誰會問這些有的沒的的事啊?不是趕緊叩頭謝恩嗎?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朕很少出宮,不知道外面的市價,不過,這個東西是外國進貢給我國的,它應該能值不少的錢。”
“啊!貢品啊!那肯定能值不少錢!”
青酒這次不是淡淡的笑意了,而是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變成了一彎上弦月。
“你……你不會是想把它變賣了吧?”
李雲風吃驚地猜測著他的想法。
“哪能呢?不會啦!”
青酒一臉的傻笑。
現在是不會,將來就不一定了。不過,他才不會跟李雲風說這些呢!
“我要走了!”
青酒掙扎地爬了起來,像個殭屍般慢騰騰地穿上了衣服,然後,在李雲風不明白他幹嗎穿衣服的訝異目光中,說出了這四個字。
“走?現在還是深夜啊!你身體又不舒服,睡到明天早上再走就是了!”
──從未對任何一個人,他李雲風會關心體貼至此的,連他自己都被自己剛才的話所感動了。嘿嘿,至聖明君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還真是貼切萬分啊!他微有些自鳴得意地想著。
不過,青酒顯然是不買他的帳,穿好了衣服,下得地來,邊試著活動活動邊回道:“不用了,我現在精神百倍,身體好得很,用不著等到明天早上了。”
有了這塊價值連城的美玉作保障,他現在可是有動力了。
“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所以要走?那不打緊,我叫人給你弄點吃的過來。”
想起先前他說沒吃晚飯的事,李雲風猜道。
“不用,我以前餓慣了,餓個一餐兩餐的,也沒什麽。”